我是言語,本來我以爲自己童年以來過着不幸的生活,以後會慢慢的好起來。
那次我聽見瘦子說,咱們這個圈子裡的人,就和上了發條的玩具野驢一樣,明明可以過安逸的生活,非要朝作死的道路更進一步。
尤其是最近發生的一切,是在招架不住。
我從來沒想過我們的生活會偏離了原有的軌道。朝着扯淡二逼的道路上前進。
在外人眼裡,言語是個特別高傲的男人。總是皺眉,看誰都不順眼的模樣,但是我出乎意料的有很多“朋友”
這裡的朋友有真有假。但部分人,沒友義務和衝動要爲我獻出什麼或者怎麼着。
因爲我有錢,所以當初那些憋着壞看我笑話的人都跑出來,一口一個言爺叫着。
命中有劫,我的好運沒維持多長時間,我沒錢了。
被算計的日子,我心裡門兒清,老爺子怕拋妻棄子弄得那點兒產業巴不得我老老實實的服從他,這樣他可以用金錢絕對綁架我。讓我言聽計從。
我在接受言家公司之前,有自己的公司,公司雖然不大,但是盈利挺可觀的,比任何的富二代都要有錢。而且錢都是我自己真金白銀的掙得。
這一切的改變都在以淺出國的那一年改變了。
路遊,我一直以來依靠的對象,他查出了絕症。
我的家庭醫生跟我說,基本上我們這些每天不顧身體,忙的要死要活的人,最容易抵抗力增加,也更容易悲慘的死去。
我沒控制住脾氣,和家庭醫生髮了脾氣,我說你特麼的淨說這廢話幹嘛,趕緊給路遊治病啊。
醫生皺眉,特別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攤手。
我都抓住了他的衣領子,要不是路遊拉着我的話我早就揍了他了。
那個時候我的還是一個“病人:一個精神有異常的病人,每天都被以淺護在懷裡。每天都被藍色憋着壞的打主意的病人。
我雖然根本意識不到我每天的言行。但是我的本能還是繼續的。
我開始每天粘着以淺。抱着以淺,和以淺撒嬌。陪着以淺做每頓飯。吃光以淺給我削好的水果。
並且每天和以淺在同一張牀上睡覺。看着我的以淺每天笑得開心,我的情不自禁傻乎乎的笑着。
那段時間,幾乎是我生平中最高興的時候,無憂無慮。
當時最累的是路遊。
路遊每天處理着言氏公司的事情,每天都累的睡不着覺。
而且他來看以淺的次數也少了。以淺和沒事兒人一眼,但是那天我看到以淺給路遊發短信。
包括坐在李嬸家院子裡的時候,我看着太陽一點點的移下去,天從亮到黑,但是以淺始終不回來了。
後來我特別着急。
藍色出現了,笑意盈盈的帶着一份什麼東西,皺眉,特別深沉的跟我說,他要救我,所以這個協議一定要籤。
我簽了那個名字,然後從藍色額口袋裡把所有的錢,都放進口袋裡藏着。
以淺說過,我們傢什麼都不缺,就是缺錢,所以我很驚慌,知道藍色那裡有很多以淺想要的錢。
藍色沒有摳門兒,幫助我把錢藏起來,然後默默的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從金黃太陽光籠罩的範圍內消失之後。我的意識慢慢的聚攏來。我開始漸漸清醒起來。
我記得好像是瘦子來了,他悄悄跟我說,路遊可能是病了。
雖然我一直在傻笑着,他覺得自己和一個傻子說這些話傻子不可能聽懂,於是拍拍我肩膀,特別難受的說:“我特麼的真不想看着我身邊兒的朋友一個個走掉。”
我心裡咯噔一下,比堵了一塊兒陀螺都難受。
胖子死的那天,我覺得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始終沒守護住我的朋友。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守護住剩下的朋友還有愛人。於是我拼命的讓自己變得正常起來。
但是我又不想這一天的到來,因爲只要我一清醒起來,可能以淺就要走了。去德國唸書。
德國說遠也不遠,說近也不近。我一個大男人,身上壓的東西太多。不可能一直陪這個女人在德國生活。
有得就要有舍。捨棄,很痛苦。
我不敢想想,我一個人沒天頂着和這些老傢伙們的勾心鬥角,表面上若無其事的模樣,在北京生活過一天又一天,直到將以淺淡忘掉的感覺。
但該來的還是來了。
以淺出國那天,路遊查出了病情,好在他沒對我隱瞞,將檢查報告放在桌子上,輕輕地笑着說:“恐怕。我要比你先走一步了,剩下的路你自己看着走吧。”
“只有關鍵的一點兒,以淺,一定要拼了命的照顧。”
我和遭了雷劈一樣,很久都沒動彈,身體僵住。
條件反射一樣點點頭我說好。
轉身,眼淚落下來。砸到地上。
我認識路遊二十多年,路遊陪我他生命中最後幾個月。
他說他不會去德國看以淺,他說他不會把病情透露給任何人,當然除了我。他說他可能真的要擺脫路易好好照顧爸媽了。
“不要顧及我的情分,我爸的事情,你看着來就成,錯了的人,就要承擔後果。只有一點兒。我媽,你看着照顧吧。”
我要這嘴脣,攥着拳頭,拼了命的在心裡對自己說不要生氣,不要衝動,一切都會好的。
最終,路遊比我想象的還要喜歡以淺。他偷偷的跑去了德國。
要不是我看到他在電腦上購買機票的信息,恐怕我這輩子都不知道。路遊臨死前的時間,去了解了心願。
愛的女人,看一眼,記在心裡。
我不嫉妒也不吃醋,我看着路遊對以淺做的一切,我知道這都是出於真心實意的愛。
自打知道我曾經喜歡過以淺。而且現在也是一直喜歡着以淺,正在和以淺交往的路遊,二話不說,自動疏遠以淺。
女人都沒安全感,一個人遠離了,就會自動的被身邊細心呵護着的人感動。
我成了代替路遊守護在以淺身邊兒的男人,這一次,我放下我所有的高傲,和骨子裡的倔強自尊,陪以淺在德國過了一段時間。
我本來想着,路遊可以安靜的走完最後這段時間。
沒想到,那些人,始終不看着我們死,不會放心。
和以淺在一起過年,我特別幸福,那段時間過的的很平淡,但是很舒服。什麼都沒發生,對我來說,就是天大的平靜。
彥實的事情,我真的盡力了。
老爺子喜歡言聽計從的彥實,彥實是發自內心的喜歡這個把他當成親兒子看待的老爺子。這樣蠻好的。
我們爺倆兒的感情,這輩子都好不起來了。,就算是我給他一個輕微的笑臉兒,我都感覺對不起我媽。
我媽的模樣,在我腦海中,翻來覆去,過電影一樣,至今難忘。
能做的,就是給彥實捐了骨髓。
做完手術,不放心,我就從醫院的視線中消失了,去了德國。
走之前。我去彥實的病房裡看了一眼。
老爺子趴在彥實的牀邊兒上睡着了。
他不放心別人來照看彥實,非要自己親力親爲才成。
我沒覺得心酸,畢竟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父子都能相處的來的。
我希望彥實的身體不要排斥我給他的骨髓。於是我走的特別懷着期待。
走之前,去看路遊。當時的路遊沒有去做化療。他嫌做化療會掉頭髮,不好看。
於是後期的時候,乾脆每天都臉上抹一些男士的遮瑕霜。讓臉色好看起來。
他跟我說。現在藍家人已經跑到德國了。讓我有可能的話,一定要去救以淺。
“還有,幫我把路易給攔住,別讓他知道我的事情。”他笑着跟我說。但是臉色差的不行。
我點點頭,不想在他面前哭,一大老爺們兒,這樣顯得特別矯情。
誰成想,那是我見路遊的最後一面。我們就分開了。
我們在德國的生活爲什麼過的這麼艱辛,雖說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藍色一直幫助我們對付他家的老爺子。但是用錢的地方特別多。
這個世界上不是你有真理就能維護自己心中的正義。
那些關在監獄裡,被冤案給斷送了時光的人,曾經每天都抱着希望,渴望着平反。但還是出來之後,已成花甲。
我幾乎把所有的錢都拿去打點關係,以保證,這些壞人,順利的到他們該去的地方。
當然,這事兒,我瞞着所有的人。
這筆錢不是一個小數目,但是把那麼多人給收拾了,也算是值得。
瘦子曾經懷疑過,他聽人說言家的公司被別的公司給收購了,於是親自打電話來覈實。
不得不說,瘦子的關係特別靈通。我在對付這些壞人的事情上,要是求他幫忙的話,完全可以省下這些錢。
但是我不想。
我是個男人,一個男人,總是靠別人來守護自己想要的東西,跟廢物有什麼區別。
公司被收購的事情,明明我再三的囑咐對方公司不要告訴別人,但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其實我還有一部分的錢,存在了以淺的賬戶裡,她基本上不用國內的賬戶。我之前給她開賬戶的時候,就想到,我們之前沒什麼金錢往來。所以以淺不會想到裡面有錢的。這樣很好,不會干擾了她的內心。
這筆錢,我是爲了以防萬一。萬一我遇到什麼不測,以淺可以用這筆錢,舒服的過完下半輩子。
那天在德國,我路過一個巫師開的賣卡羅牌的店鋪,她瞪着眼睛,緊張兮兮的跟我說了一些話。
“你會倒黴運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