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林楓的慫恿和寬慰,藉着酒勁兒的王騰腦子很快就轉過彎兒了,想想林楓說的也有道理,只不過是見個面而已,有什麼可怕的,隨後便重重的一點頭,滿是信心的率先走出了房間,朝走廊盡頭的樓梯快步走去了,
樂坊一樓的門口,王騰的手下正在與曾休相互對峙,雙方之間的爭吵也極其激烈,想必平日裡這兩派人也沒少結怨,此時可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恐怕要不是雙方有所顧忌會給自家主子帶去麻煩,早就拔刀相向了,
“吵什麼吵,都吵什麼吵,,要是壞了本將軍的好事,讓你們一個個吃不了兜着走,”邊下樓梯,王騰就滿臉怒氣的伸手指着爭執的人羣厲聲呵斥,隨即眼睛一亮,便發現了一條腿已經跨進門檻的曾休,卻是眼角微微抽搐一下裝作沒有看到,暗中一咬牙,衝着已經安靜下來的人羣繼續怒吼:“一羣廢物,不知道本將軍今天有重要的客人接待嗎,吵什麼,老子還要你們幹什麼,這麼點小事都解決不了,”
頓時,那羣王騰的手下紛紛垂下了頭不敢答話,不過卻緩緩側開身子,將曾休完全暴露了出來,這下,王騰想再裝看不到也不行了,不過他也沒打算繼續裝下去了,前行的身子微微一愣,隨即繼續向前走去,同時深吸一口氣,臉上依舊帶着未消的怒氣,沉聲質問:“曾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可知道,本將軍正在談一件極其重要的大事,你這麼做,豈不是故意要嚇跑我的貴客嗎,”
“王將軍見諒,”見狀,曾休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王騰,內心非常詫異對方今日到底是怎麼了,竟然敢這麼大的火氣,但是礙於雙方的地位差距,即便曾休是張禮的親信,也不得不先向王騰抱拳行禮,恭敬的應道:“末將也不過是公事公辦,張將軍得到消息,說是發現有可疑之人進入長安城,而且的確是進了這平康里,末將只不過是奉命辦事而已,”
“可疑之人,難道那人臉上還能寫着壞人兩個大字不成,,”王騰卻不理會曾休的解釋,心中也明白那番話不過是對方的藉口罷了,而且王騰也沒打算給對方留情面,直接一句話給駁了回去,隨即王騰的目光穿過曾休,向門外張望一番,再次冷聲質問:“曾將軍,這麼大的排場,你這是在找可疑之人,還是要抓罪犯,亦或是想要在這平康里打上一仗,”
“不敢,王將軍着實言重了,”曾休連忙再次欠身拱手,但隨即內心就更加鬱悶了,眼前的王騰向來不會這麼強勢,這下倒讓曾休有些不習慣了,感覺有些憋屈,稍一思考,便繼續補充道:“至於王將軍看到的這些,都是張大人吩咐末將的,末將豈敢隨意調動留守兵馬,”
不管曾休做什麼解釋,王騰直接就一個原則,不聽,而且還會反過來,氣勢凌人的繼續質問:“哼,不敢,不敢你怎麼還帶這麼多人來,而且看樣子,剛纔似乎還要強闖,難道曾將軍根本就沒把本將軍放在眼裡嗎,”
“這,這,,”在一反常態的王騰面前,曾休如同被當頭一棍打懵了一樣,一時間光着急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剛纔發生的事情,目光轉動之間,突然看到了王騰身旁的林楓,包括林楓身後的袁彪和李曉楓,在曾休的記憶中,完全能確定看到的三人絕對是生面孔,而且曾休還能斷定,光憑三人旁若無人的站在原地,一定不是尋常之人,
隨即,曾休腦子裡想起了前不久張禮吩咐他時所說的一番話,閃爍的目光也隨之逐漸穩定下來,盯着林楓三人來回看了幾秒,在王騰即將再次發怒的時候,曾休突然將目光收回,心情平復之後,思緒也轉的飛快起來,朝王騰拱了拱手,然後直起身子,不卑不亢的說道:“還請王將軍見諒,剛纔有五個士卒在附近被殺,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這麼多兄弟都看着呢,如果末將今日不能給那死去的五個兄弟一個答案,恐怕不僅是末將身後的這些弟兄,就連回頭,張將軍也不會輕易放過末將的,”
“哦,剛纔你死了五個手下的兄弟,”王騰心中自然清楚這件事,不過依舊做出一臉的詫異,隨即輕嘆一聲,搖搖頭低聲安慰道:“曾將軍節哀纔是,對此,本將軍心中也很難受,”
“那,還請王將軍移步片刻,待末將進去看看,也好給兄弟們一個交代,”曾休點點頭,但臉上卻沒有絲毫因爲死了手下而感到悲傷的表情,而是盯着王騰身後的林楓三人,沉聲詢問,
“什麼,,”聞言,王騰突然再次大怒,似乎是感到了眼前的曾休氣勢不如往日,便蠻不講理的再次厲聲質問:“曾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是本將軍將那刺客給藏了起來,還是懷疑本將軍就是那刺客,想進去搜,今天本將軍就告訴你,沒門,如果今天讓你搜了,你對自己的兄弟有個交代了,那本將軍呢,本將軍還如何對身後的兄弟們交代,”
“王將軍,”一忍再忍的曾休再也忍耐不住了,特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王騰質問呵責,讓曾休感到無比憤怒,再也顧不上雙方是否會因此而發生衝突,登時身子一挺,氣勢凌人的沉聲喝道:“末將只是奉命做事,如果王將軍覺得有什麼不妥,那也之後隨後去向張將軍告狀了,到時候若是張將軍發話,要殺要罰,悉聽尊便,”
“只是,現在末將必須要奉命辦事了,”停頓一下之後,曾休猛然退後一步,隨即右手也緩緩的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上,語氣沉重的緩緩喝道:“兄弟們,,”
“兄弟們,”沒等曾休說完,王騰暴喝一聲便將對方打斷,隨即衝着周圍的心腹喊道:“都機靈點,今天如果誰敢踏進這門一步,格殺勿論,”
說罷,王騰向前跨出一大步,深吸一口氣,斷然暴喝:“現在,本將軍以皇城禁衛統帥的身份站在這裡,本將軍正在接待貴客,關係到這長安城中數十萬大齊將士未來幾個月糧餉的大事,如果誰敢擅自闖入耽誤了此等大事,那就是違抗軍令,蓄意謀逆,立斬無赦,”
“轟,”門外上百數百的士卒登時炸開了鍋,這簡短一句話的分量在衆人心中可足夠重了,兩個月的減半糧餉只不過堪堪能夠填飽肚子而已,而且衆人近來還聽說似乎糧餉不足,還會繼續削減,
可此時一聽他們正準備對付的王騰王將軍似乎正在爲衆人籌措糧餉,一個個哪還肯繼續下去,紛紛開始向後方以及兩側退讓,將曾休以及他的一些心腹親衛留在了樂坊門口的一大片空地上,衆人唯恐會因爲自己靠的太前而壞了王將軍正在做的大事,眼下反倒將曾休給晾在了中間,讓站在樂坊裡面的王騰不禁感到很是爽快,偷偷的向一旁的林楓投過去一個驚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