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鍾離與樑桂英二人急急從園裡跑出來,見鍾少懷風塵僕僕扶着臉色有些蒼白的餘翠芳。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鍾離雙眼泛着水光,嘴裡直說這一句,他只有鍾少懷一個兒子,說不想那是騙人的。
一旁樑桂英直接抱着鍾少懷大哭起來。
“我苦命的兒啊,都是你那糊塗老爹,非讓你去遊什麼醫,吃了那麼多苦,這次回來我看誰敢讓你走,要走咱娘倆一起走,帶着靖雁一起走,都走了某人才清淨才如意。”
樑桂英哭着哭着便瞪向鍾離,她是在警告鍾離,再讓兒子離家,她就不跟他過了。
她都幾十歲的人了,還能活幾年,兒子兒媳一個都不在身邊,說個不好的,以後若有個突發意外身邊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
鍾少懷聞言,扶他娘樑桂英站直了身子,對他爹道。
“爹,兒子不孝遊醫沒滿五年就回來了。”
一旁樑桂英聞言再次狠狠瞪了鍾離一眼,示意他好生說話,要是再叫兒子離開,她一輩子跟他沒完。
接收到自家妻子的目光,鍾離笑道:“滿什麼五年,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句話是他的真心話,平時家裡冷清的很,他心裡早就想叫兒子回來,只是拉不下臉來,當初讓兒子走的可是他。
聞言鍾少懷覺得他爹變了,不管妙手堂的事來寒山寺散心,他便知道他父親變了。
先前還有些不信妖妖,沒想到他父親變那麼多,不僅性格變了,也變老了,他不孝,都說養兒爲防老,他卻沒能陪伴在二老身旁。
樑桂英瞧餘翠芳臉色有些蒼白,問她:“是不是舟車勞頓。趕緊回屋去歇着。”雖然這個兒媳沒給她生孫子,但生了一個乖巧可愛的孫女,想到靖雁的笑容她滿足了,而且鍾家有一個奇怪的祖訓。女兒也可傳宗接代,這可是大陸少有,違備常理的。
奈何是祖宗傳下來的,他們也只好聽從,鍾家世世代代不管生男生女都是當做兒子在養。
“怎麼照顧你媳婦的,瞧這小臉白的,多嚇人啊。”樑桂英轉過頭對鍾少懷道,連帶着又恨了鍾離一眼,要不是他說什麼遊醫,兒媳身體能這樣弱嗎。
翠芳不同少懷習過武身體素質強。當初生靖雁就差點沒命,大傷身子,又去外地吃了那麼多苦,可憐的翠芳以後她死了去地下見到她老姐妹,該怎麼跟她交代啊。
聞言鍾離看向餘翠芳。臉色果真很蒼白,記憶中兒媳不暈車啊。
鍾少懷看他爹孃一臉擔心,對他們道:“翠芳她不是暈車,只是懷孕了有些貧血,無大礙的,車上備有補氣血的安胎藥。”
話音剛落,一旁樑桂英與鍾離都未曾反應過來。還以爲幻聽了,再看鐘少懷一臉小心扶着翠芳。
樑桂英回神一把把鍾少懷拉開,親自上前扶着餘翠芳,責怪鍾少懷:“兒媳有孕怎麼能站外面那麼久,天氣又涼,受了寒怎麼辦。”說完趕緊扶着餘翠芳進園子。
見狀餘翠芳不由笑道:“婆婆我身子哪那麼嬌貴啊。”聞言樑桂英一臉不贊同。對她道:“你不是嬌貴,你是金貴,你身子本就虛弱懷有身孕雖是喜事,但也得時刻小心。”
樑桂英心裡歡喜同時也在擔憂,爲了生靖雁翠芳便丟了大半條命。發今中年懷孕風險比生靖雁時更大。
一旁鍾離也是感到憂心,要是爲了要一個孫子或是孫女而沒了兒媳,他們寧願不要孫子。
感覺到公公婆婆對她的擔憂,餘翠芳心裡下了決心,哪怕是死也得拼死生下孩子,爲鍾家生個兒子。
過門十幾年就只生了靖雁一個女兒,公公婆婆一直待她如親生,說什麼也要爲鍾家添丁。
進了園子鍾少懷左右瞧了好幾遍都沒見到靖雁,難道靖雁沒來寒山寺,不可能啊。
瞧自家兒子左顧右盼,鍾離知道他在找什麼,對他道:“靖雁去找秦雪玩去了。”說完心裡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以前的秦雪見誰都是鼻孔朝天,靖雁最是不喜秦雪的性子,如今卻能玩到一起。
聞言鍾少懷重複道:“秦雪,秦王爺的女兒嗎?”女兒長大了交朋友了,以前他還在家時,靖雁性格有些孤僻,除了與程書恆談得來其餘人她都不愛說話。
聞言鍾離道:“京城裡有幾個秦雪,那個瘋丫頭與秦容一起鬧騰地厲害,害得靖雁每天天不見亮就要起牀去找她們說是聽什麼孫悟空,把魂都勾了。”對於秦容秦雪搶了他孫女,鍾離心裡頗有怨念,但又拿秦雪那小魔頭沒法,又懷着身孕打不得罵不得,而且秦容那腦袋瓜子可不簡單,他還不想惹那二個魔頭,感覺比妖妖還要棘手。
秦容又是誰,鍾少懷離家幾年,當時秦容在秦王府如同透明一樣的存在,難怪他不知道,就是鍾離也是後來才知道秦容的,才知道秦王那老頭竟有如此出色的女兒。
還憤憤不平好久,靖雁對武功一點興趣都沒有,一心只在學醫上,他又不能強求靖雁習武。
世人一點不知,懸壺濟世的鐘離大夫,其實是一位高手,只是他在年輕時發過毒誓,如不遇到生命危險便不會露出會武功一事,慢慢的在衆人眼中,他便是一個只會治病的柔弱大夫,加上他的頗大的年紀走哪兒都被人保護着。
鍾少懷想起妖妖交給他的家書,一家人到院子坐下,屋內升着火爐,鍾少懷問他爹。“爹您可認識一位叫陶妖妖的女子?”
聞言餘翠芳坐直了身子,這個女子能用內力壓制毒氣,若是他們鍾家學會了這項能力,以後不知能多救多少人,只是這門絕學想要學會怕是極其不容易,如果公公與妖妖關係好,他們也好跟她開口。
樑桂英聽到,一臉詫異道:“你們碰到平安郡主了,難怪知道我們在寒山寺。我還道是誰告訴你們的,原來是她啊。”心中瞭然,有些好奇自家兒子是如何與平安郡主相遇。
聽靖雁道,平安郡主離開寒山寺去辦事了。說是最快也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聽到妖妖是平安郡主,鍾少懷與餘翠芳一臉詫異,那個平易近人的女子,居然是身份高貴的郡主,怎麼看都不像啊。
而且京裡只有一位沁月郡主,哪裡來的一位平安郡主啊。
瞧鍾少懷與餘翠芳一臉疑惑,鍾離與樑桂英把知道妖妖的一切事情告訴了二人,聽完二人滿是驚訝。
一個平民被封爲郡主已是罕見,皇上還親自賜婚,都在心裡猜測妖妖不似表面那樣平凡。而且妖妖本來就不平凡。
鍾少懷把如何遇到妖妖,楊月中奇毒一事告知了鍾離,後者聽完趕緊從椅子上站起,急道:“快去告訴楊庭他們,不然不知會怎樣急法。楊月丫頭中的什麼毒,解沒?”想起楊月時時一臉笑意,很可愛的一張臉,再大的氣看到那張臉時都會不知覺消火。
相信自己兒子的本事,一般的毒難不到他。
聞言鍾少懷一臉慚愧搖頭,對他爹道:“不知是中了什麼毒,我把脈時已經毒氣攻心。可第二天毒氣被困在心臟外圍,平安郡主說是她用內力壓制住,纔沒讓毒氣繼續擴散,他們現在應該是去找解藥了,怕家人擔心還寫了家書讓我帶回。”
鍾離醫術高超,哪裡不知道毒氣攻心的人一般活不過一天。可聽鍾少懷道第二天楊月如沒事人一樣,毒氣被壓制在心臟外圍,沒攻入心臟更加奇怪的是沒有影響其他肝臟。
同時心裡好奇妖妖是怎樣用內力壓制毒氣的,也好奇楊月到底中了什麼毒,兒子竟一點查不出?
想着等妖妖回來。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他都要弄清楚,想起妖妖挺喜歡他那輛馬車,心裡有了主意。
相信自家兒子的本事,絕對不會出現把脈錯誤的事情,聽到有家書,鍾離讓樑桂英照顧餘翠芳,他同鍾少懷去送家書。
路上,鍾離把探不到妖妖心跳一事告訴了鍾少懷,問他:“你遊醫幾年看見的事情較多,這件事情你怎麼看?”最近他百思不得其解,參閱無數古書都沒有提及假死武功一事,而且就算是假死也沒有自主行動能力。
他在心裡懷疑妖妖是在騙他,一天不弄清楚這件事情,他便一天睡不好,心裡有疑問不得解惑,心中一直有個鐵疙瘩壓着他,讓他感覺極其不舒服。
聽完鍾離所說,鍾少懷眉頭皺得極深,半晌才道:“兒子從沒遇到過這種情形,只有死人才會讓人把不到心跳。”
鍾少懷心裡越加感覺妖妖神秘,好像有一層溥霧籠罩着她,讓人看不真切。
聞言鍾離像早知道答應一般,對着鍾少懷點了點頭,囑咐他不要把這些事情傳出去,太與常人不同,會被人非議的。
鍾少懷走南闖北當然知道他爹的意思,妖妖的一切不能用常理來理解,若是被有人心利用,說她是什麼妖魔鬼怪,那就不好了。
二人讓下人趕着馬車到了秦王的莊園,守門的人認識鍾離,沒經通傳趕緊把鍾離鍾少懷二人迎進莊園。
園子的花園秦雪正與秦容靖雁講述孫悟空的故事,這幾天天天都在講,已經講到孫悟空三打白骨精這段了,一旁的秦王秦王妃還有秦軒秦燁,楊庭一家陶安與周芷柔都圍在邊上聽得十分認真。
聽到那白骨精幻化成一個老婆婆把唐僧騙住了,靖雁擔心道:“千萬別吃那饅頭,那是妖怪變的有毒。”彷彿身臨其境一般,靖雁感覺自己汗水都冒了出來。
秦雪見狀故意停頓下來,衆人一顆心臟像被她緊緊捏住一般,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紛紛緊張坐着,想着孫悟空會怎麼應對。
衆人不知道秦雪的故事從哪兒聽來的,秦雪告訴他們是妖妖拿書給她看的,要問出處找妖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