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燼雪看着美人垂淚的樣子心裡也十分難受,剛纔還以爲她是假裝小產陷害自己的,可如今看到她哭成這樣,心裡也十分難受。
鳳傾墨上前拍拍她的肩膀:“你受苦了。不要想太多,主要先把身子養好,以後還會有機會的。”林美人哭泣着撲到鳳傾墨的懷裡,抽咽的說道:“皇上……求你給臣妾做主啊……”
“皇上……皇上……不好啦!”一個太監驚慌的衝起來,撲倒在地,“周貴人她……歿了!”
“什麼!”江燼雪嚇的頭一蒙:“怎麼會歿了,不是小產嗎?”那太監也嚇的打哆嗦:“周貴人一直大出血,太醫們怎麼都止不住,剛剛沒了……”
江燼雪有些失魂落魄沒了意識,耳邊只聽到皇后和林美人嚎啕大哭的聲音,鳳傾墨急急的從她身邊走過。
江燼雪下意識的跟了過去,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有些茫然無措的站着。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剛纔能她還懷疑她們設計陷害我,可是她們不僅是真的小產,而且周貴人也死了,江燼雪你真是個混蛋,你真不是東西!江燼雪不住的罵着自己,忍不住流下淚來。
“把她拖出去!!”皇后一聲厲喝,江燼雪便被幾個太監連拖帶拉的帶到院子裡。皇后扶着林美人跟着出來,兩人怨恨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江燼雪望着地面,腦子裡有些空白。雖然她們是皇上罰跪的,可畢竟是因自己而起。而且皇上本來只讓她們跪祠堂,是她任性偏讓她們跟着,而且又不小心睡着了,害她們跪了這麼久,這些都是自己的錯。自己一時的惡念害死了三條性命,真是罪大惡極。
鳳傾墨從周貴人的房裡出來,江燼雪仍是跪在地上,低頭看着地面,沒有心情去觀察他的表情,更沒有心思去求他。自己害了人,就應該承擔責任,就算她一個人死也補償不了三條性命。
皇后的聲音有些尖銳:“李太醫,周貴人爲什麼會去了!!”
江燼雪身邊砰的又跪下一個人,他哆嗦的回答:“回娘娘,皇上,周貴人之前應該是受到了衝撞,推打,所以動了胎氣,失血過多。”
“是她!”林美人激動的說,她的手指向江燼雪:“是她打了周貴人,是她打了周貴人,害死她的!皇上,皇后娘娘,請爲周姐姐做主啊,她死的冤啊……”
“奴婢們親眼看到雪才人推打了周
貴人,請皇上爲主子做主啊……”一旁婢女太監們連連磕頭。
“皇上,雪才人害了三條性命,非死不能贖罪。請皇上賜她白綾毒酒吧!”皇后跪下請旨,林美人緊跟着跪下:“皇上,爲臣妾要憐的孩子和周姐姐做主啊!”
“皇上!”忽然,巧月在一旁跪了下來:“皇上,錯不在雪才人。才人泛舟時,是周貴人挑畔滋事,纔會引起爭執,推打碰撞也是周貴人咎由自取。至於林美人,她的處分是皇上下的,才人昏倒並不知情。況且才人醒後立刻請二位娘娘起身離去,說明才人並無記恨,或刻意報復。所以,請皇上查清事實,不要錯殺了雪才人。”
江燼雪一愣,側頭看向巧月,她頭磕在地板上,瘦弱的身子卻十分的堅強。巧月爲人頗自傲,和自己處的並不好,一向對她冷嘲熱諷,厭煩不耐的。可沒想到,此刻身陷險境,她一個丫頭竟然敢冒着殺頭的危險出言相救。
“是……是皇上……”如蘭也跪下來結結巴巴的說:“是……周貴人先嘲笑雪才人的……周貴人也打奴婢的……,才人不是故意的……”
如蘭嚇的臉都青了,可還是大着膽子把話說來,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地板上沾了血跡。
“來人,把這兩個奴婢拉下去亂棍打死!”皇上冷聲下令。
江瑞雪一聽,騰的站起來,擋在兩人面前:“禍是我闖的,不關丫頭的事。要殺要剮我都認了!”皇后冷哼一聲,“皇上,既然雪才人認罪了,請皇上下令處死吧。”
江燼雪看向皇上,他的眼睛半眯,望着園中的一棵桂花樹,不知想着什麼,半晌,才淡淡的開口:“周貴人和林美人下跪是朕罰的,怪不到雪才人頭上。”
“可是,李太醫說了,周貴人小產是因爲推打碰撞,動了胎氣才導致大出血,這件事,雪才人應負全責。”皇后着急的說。
“是啊,皇上,您不能這麼偏心啊,周姐姐人都死了,難道連個說法都沒有嗎?”林美人失聲痛哭。
鳳傾墨側頭看了江燼雪一眼,又轉向別處:“將雪才人打入冷宮吧。”
打入冷宮,留了自己的小命,鳳傾墨應該是最大的讓步了吧。江燼雪連忙跪地謝恩。雖然周貴人的死讓她難受,可是讓她去冷宮,卻十分開心。江燼雪本來就不想進宮的,現在被打入冷宮,鳳傾墨肯定就不能讓她侍寢了。而且冷宮也是
皇宮境內,沈漣瀾的手也伸不進來。自己是雙全保險,安全的很。想到這裡,難受的心裡好過了許多,連忙拉着巧月和如蘭回去收拾包袱,非常自覺的搬到了冷宮。
冷宮嘛,就是冷冷清清的宮殿。皇上登基年月不長,所以至今爲止,江燼雪還是第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妃子。新皇登基,各處宮殿都會維修一下,所以冷宮也不像傳聞中的破爛不堪。雖然東西少點,擺設簡單了些,大體還是不錯的。比普通人家的房間好許多了。
如蘭和巧月鋪好了被子,放好衣服,就被看守的太監趕走了。江燼雪有些悵然若失的看着兩人三步一回頭,不捨的樣子,不禁也抹了抹眼淚。誰說宮裡主僕無情的,至少患難時刻,她們對自己是捨命相救,不離不棄了。
天很快就黑了。有太監送來了飯食,半碗米飯,半盤青菜,一條小魚。江燼雪看了一下,雖然失望,但還不是吃不下。家裡以前可是窮的都吃糠了,沒少捱餓。現在有吃有喝就不要太挑剔了。米飯很粗很硬,江燼雪小心的咀嚼,一口一口的嚥下去,生怕傷到喉嚨。一頓飯吃了很久,她堅持全部吃了下去,可還是隻吃了個半飽。在燈下百無聊賴的坐了一會兒,實在沒什麼好做的,便吹燈上牀。
夜色已深,皎潔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夜景很美,可她無心欣賞。
江燼雪躺在牀上輾轉反側睡不着,卻發現門口傳來輕微的騷動。
有人來了,這麼深更半夜的,是誰?難道是林美人和皇后派人來暗殺自己?她們太狠了,自己人都在冷宮裡,還不放過她嗎?雙手摸索着將燭臺拿在手裡,江燼雪又躺回牀鋪上,將被子蓋好,假裝甜睡。
響聲很快消失,卻能感覺到有人站在牀前,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江燼雪緊張的握着燭臺,雙耳仔細的聽着他的動靜,停了半刻,沒有感覺到那種壓迫人心的殺氣,反而聞到一股香氣。這香味,好熟悉!
江燼雪眼縫微眯,透過眼角的餘光,看向站在牀頭的男人,雖然看不清,但輪廓體形大差不離。她長舒了一口氣,有些好笑的叫了聲:“蘇縷塵?”
男子有些愕然的咦了一聲:“你是誰?”
江燼雪坐起來,將燭臺放回桌子上,點燃了蠟燭。屋內一亮,蘇縷塵便呀的叫了一聲,然後盯着她仔細看了看,“好像有些面熟啊……似乎是見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