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大開的窗戶飛進來,輕輕落在地攤上幾乎沒有發出聲音,杜光辰快速來到花紫汐的面前,看到的就是她垂淚的模樣。
杜光辰這些年都在軍隊裡,天天跟一批批大老爺們打交道,哪裡可能知道什麼女孩子家的心事。
看到花紫汐在哭,就以爲她是爲了保護自己,而被赫連辭言欺負。
默默的捏了捏拳頭,他發誓一般的道:“七公主,這件事本就是我醉後惹禍,與您無關!我這就出去和太子說明白!要打要殺隨便他,但是這樣欺負你絕對不行。你別生氣了!我這就讓他給你道歉!”
說完轉身就要走,卻不想被突然聲音嚇一跳的花紫汐反應過來,卻是一路小跑追了過去。
本來是想拉住他的手,讓他不要衝動的,卻不想長毛地毯居然絆到她的腳,身子猛然一撲就向杜光辰飛了過去。
杜光辰是武將出身,最小心的就是背後,當他感覺到背後有聲音的時候,就本能的轉過頭去。
在看到花紫汐摔倒飛過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想要躲閃,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嘛!
轉瞬間又覺得這樣不對勁,不能任由恩人就這樣摔倒,猶猶豫豫之中,他竟然失了防備。
誰成想,就是這樣一連串的誤會,結果卻是人高馬大強壯無比的杜光辰,居然被小巧玲瓏的花紫汐給撲倒。
更更更巧合的是……
如今這雙脣相粘,四目相對傻愣愣貼在一起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
“相公,出入宮的記錄裡,只有光辰進宮的啊!你就這樣不管他,他就算能被花紫汐庇護躲過赫連辭言的搜查,也沒法出宮去啊!”而明天早晨就要出發回極北,如果不按時報道並且出發的話,那便是逃兵的罪過,同樣是殺頭的重罪啊!
千城覆望着自家關心則亂的小女人,微微彎起脣角,平靜的回答:“千落,你好好坐下來休息休息,腦袋靈活了,你也就想通了!”
暈!這是什麼意思?
莊千落不滿的撅了撅脣角,哼道:“我哪裡腦袋不靈活了?分明是我都想到後果,卻被你疏忽了!”
“……”自家小女人最近倒打一耙的功力見長嘛!
“如果明天早晨,光辰能夠準備平安的出現在兵部,你準備怎麼感謝本宮?”千城覆突然擡起長指挑起她的下頜,那雙向來清冷明亮的眼眸,卻被另一種神秘色彩取代。
而這種神秘色彩看在莊千落的眼裡,分明只代表兩個字——流氓!
千城覆絕對不是那麼荒淫無道的人,如果他露出這樣的表情,那麼也就代表,此刻的杜光辰絕對不會有事。
莊千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擡手想要掃掉這只不正經的手,卻不想被洞察她心思的男人搶先一步。
反手將她摟在懷裡之時,他依舊挑着她尖尖的下頜,距離他形狀優美的薄脣,僅僅只有兩三釐米的距離。
再開口說話之時,那帶着男性特有的炙熱,以及屬於他的淡淡清香清晰傳來,瞬間薰紅了她的臉頰。
“如果本宮的記憶力沒錯,某個女人曾經自己毀了自己的誓言後的懲罰,本宮還沒履行呢!不如咱們現在就去嘗試一下?什麼震好呢?要不然,竹子?彈性那麼好,應該很不錯!”
千城覆越說越不正經,卻是滿眼的興奮和得意。
聽的莊千落差點沒驚叫出聲,實在是佩服死了自家男人的想象力。
擡手隔絕他吻下來的薄脣,她蹙眉提醒道:“殿下,雖然你武功已經恢復不少,但是要在那麼柔軟,而且單薄的竹子上,做這麼有衝擊力的事兒,也是不可能的吧?”
千城覆抓住她的小手,挑眉冷聲警告道:“應該沒有人告訴你,這世上絕對不能質疑男人的事,就是這種比面子還重要的事兒吧?不可能嗎?那本宮今天就非要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只有我不想,沒有我做不到的!”
最後一句話幾乎還沒說完,莊千落就感受纖腰一緊,緊接着她就和千城覆一同飛出了屋子。
宮裡不可能有竹林,但是京城外面是有的。
也不知道何時,千城覆給她抓了一個特別大,特別厚的披風,將她整個人包裹進去之後,比她原本的身形要大上好幾號。
就連在宮門前,千城覆掏出自己的令牌,都沒讓其他人看到裡面已經熱得快要發瘋的莊千落。
好在馬匹跑起來後,一陣陣狂風吹過,身體的灼熱才慢慢散去。
從皇宮裡一路騎馬奔馳而出,莊千落都沒找到機會反抗逃離。
而且此時她最害怕的不是竹震,而是另外一個很關鍵的事兒。
“相公,後面好像有人跟着咱們。”莊千落的小手緊緊抱着千城覆強壯的腰肢,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有些懊惱千城覆的衝動。
這男人做事一向可靠,怎地突然就發起瘋,會在這個時候給敵人致命的漏洞呢?
千城覆無所謂的一哼,根本都懶得回答,雙腿夾緊馬肚子,她們就再度猶如飛起一般,直接將那些尾巴甩在身後。
***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莊千落來到兵部門口,雙腿仍舊軟得還需要宮女攙扶。
這裡面固然有別的原因,最最重要的卻是嚇得。
試問一下,換作哪個不會武功的人,在竹子頂端飛來飛去,能夠不害怕啊?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能在千城覆的身邊平安活到現在,除了他保護的好之外,最最重要的是她命大。
命不該絕!必有後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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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千落滿腦子胡思亂想,眼前突然一晃,由遠及近的高頭大馬上,坐着的不正是意氣風發,俊朗黝黑的杜光辰嗎?
他沒事兒?太好了!
激動又興奮的看着杜光辰進到兵部報道,莊千落擦了擦眼角激動的淚水,這纔想起另外一件事。
偷偷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角度,狠狠的捏了自家男人一把,她咬牙切齒的哼道:“昨天晚上,你是故意不讓其他人看見我,順帶吸引走那些監視者的吧?你個混蛋,爲啥不早點告訴我?害得我好擔心!”
如果知道披着斗篷走是計劃,她一定會更老實一些,裝的更像一些嘛!
千城覆聞言挑了挑眉,俊逸非凡的臉上,明顯是一抹詭計得逞後的開懷,驚得他還沒說話,一衆花癡女就在周圍尖叫,搞的他到底說了什麼,莊千落都沒聽清楚。
今天杜光辰的任務不僅是帶兵上路,更是要負責護送花紫汐出去打獵,至於回程的時候,則是由另一隊從北邊回城的士兵護送。
杜光辰纔到沒多久,七公主的人馬和轎攆就到了,衆人的視線被華麗的轎攆吸引去視線,奈何從始至終都沒看到傳說中最驕橫得寵的公主。
杜光辰從兵部出來,簡短的和莊千落道別,回頭看了一眼,昨天晚上就已經見過的小妹杜月美和東宮珏,一襲盔甲重裝的他便跨上高頭大馬,然後一路向北浩浩蕩蕩的出發。
縱使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分離,莊千落仍舊忍不住淚溼眼眶。
杜光辰不是去當文官,更不是去遊玩,他是要去用生命包圍的國土,她的心情怎能不沉重呢?
千城覆很是瞭解她的心情,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諾曼國的軍隊已經抵達,想來極北的戰事應該馬上就可以結束。你不用太擔心!”
莊千落順勢靠進他的懷裡,扁着脣瓣兒忍着顫抖,輕聲嘆道:“只希望他可以歲歲平安!”
千城覆輕輕頷首,用別人聽不到的語調對她說:“前幾天,我已經把極北佈防圖給了他。有了這份圖,光辰想不勝都難。所以你就等着他凱旋而歸,直接被冊封爲將軍吧!”
這份佈防圖是他多年專研所寫,那份曾經保風浴城三年無事的防守計劃,就是佈防圖的一部分。
曾經他想過,要用這份圖再爲自己添立無往不勝的軍功戰績,但是如今的他,根本不需要了!
因爲爲了她,他不再想去戰場出生入死。
護送到了城北五十里,天色就已經完全都暗下來,原本預定到達的換防人員未到,杜光辰便命令所有人幫助宮人安營紮寨。
月上柳梢頭,原本習慣早早入睡的杜光辰,此刻卻一丁點睡意都沒有,或者應該說,他是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未閤眼過。
眼前不停繞來繞去的,就是昨天晚上花紫汐撲在他身上的幻影,那柔軟馨香的脣瓣兒,就像一個夢魘一般,揮之不去又不敢想起。
還有不到六十天,花紫汐就要嫁給東宮珏,成爲他的大嫂。
而他卻在大嫂成親之前,就吻了人家?
每當想起這件事,杜光辰就有一種想用腦袋撞牆的衝動。
他到底都幹了什麼不是人乾的事兒啊?
他和東宮珏的接觸不多,只是最近他回京述職的二十幾天,但他卻很肯定,東宮珏是一個很好的朋友,甚至是一個很好的家人。
越想心裡越不舒服,他自然不可能給花紫汐什麼迴應。
當時推開她站起身,他直說了對不起三個字,就飛也似地逃跑去了三皇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