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的結果是顧盼兒臭着一張臉讓顧清給她上了藥,雖然顧盼兒覺得其實沒多大事,只要用自身的靈氣修復幾天就可以。不過既然有藥酒可用,顧盼兒還是試着用一下,體內那腥點靈氣還是用來溫養內臟比較好。
這一次受的傷雖然有點重,不過顧盼兒認爲很值得,想到那條黑亮黑亮的大蛇,顧盼兒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一鍋燉了這傷也能好大半,更何況還有蛇蘭這種稀有的藥材。
擦完藥以後倆人就出去吃飯,不過顧盼兒實在是沒衣服可換,只能穿回那身破了洞的衣服。身上本身就有很濃的藥酒味,再加上衣服還是破洞的,遠遠的就被安氏聞到了藥味,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可憐的看着顧盼兒。
顧盼兒被看得抖了抖,搓了一地的雞皮,頭皮一個勁地發麻。
果不其然,在看到顧盼兒背後的傷以後,安氏‘嗚嗚’地啜泣起來,眼睛就跟不要錢似的‘啪啪’往下掉,顧清一個勁地安慰也沒用。
顧盼兒抖着雞皮迅速扒着飯,頭也不敢擡一下,生怕看到安氏那嬌弱的面容會忍不住噴飯。
顧清見顧盼兒只顧着吃也不知道安慰一下孃親,頓時就不樂意了,瞪道:“你個瘋婆娘就知道吃,沒看到我娘在哭嗎?你安慰一下會死啊!”
會瘋!顧盼兒一臉悲憤地戳着筷子:“受傷的是我好伐?我都沒哭!”
顧清:“……”
安氏:“……”
這話說的倒是挺有道理的,顧清一時間無語凝噎。安氏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覺得媳婦說話好有道理,可一看到媳婦身上的傷,還是忍不住想哭,怎麼辦?
“嗚嗚,大丫你後背疼不疼?”安氏邊抹眼淚邊問。
顧盼兒一臉沉重:“我後背不太疼,可我蛋很疼!”
安氏一臉驚異:“蛋?什麼蛋?”
顧盼兒嘴角一抽,黑着臉道:“臉蛋,剛吃飯太急,把腮幫子給咬着了!”
安氏頓時不哭了,趕緊替顧盼兒空了的碗再盛滿,可憐道:“咱家還有米,你慢點吃,不要急,就算沒了米咱還有面粉,娘給你蒸饅頭吃,還讓清哥兒給你買肉吃,你不要吃腮幫子肉,會疼的!”
還真是暴風雨,來得快也去得快!
顧清神色古怪地看了顧盼兒一眼,又瞅了瞅不用再安慰了的安氏一眼,乾脆也坐下來吃飯,都大中午了,連早飯都沒吃,他自己也餓得不行。只是才吃幾口,顧清就突然僵住,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幾下。
顧盼兒眼尖看到顧清面部異常,奇怪道:“喂,你不會也咬腮幫子了吧?”
顧清聞言瞪了顧盼兒一眼:“要你管!”
顧盼兒頓時就樂了,剛她只是裝作咬腮幫子而已,沒想到小相公會這麼呆,要不是看他氣鼓鼓的樣子,她真想問他自己咬自己是什麼感覺。
倆人吃着飯還時不時盯着對方,一個咬牙切齒,一個弄眉擠眼,安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終擔心的還是顧盼兒,因爲她大半個後背都是青紫的,普通的傷根本不會這麼嚴重,看着就替她覺得疼。
“吃完飯把那條蛇扒了再放兩隻野雞一起燉了,絕對大補!”想到一大鍋美味的龍鳳湯肉,顧盼兒口水直流,再看桌面上的清茶淡飯,突然間就沒了多少食慾,思考着要不要留下肚子晚上好吃肉。
顧清想起那條蛇,渾身一抖,呲了呲牙:“那麼可怕的東西你也敢吃?”
顧盼兒斜了他一眼:“你沒吃過蛇?”
顧清很想反駁,卻找不出話來反駁,鄉下的窮人家有幾個沒吃過蛇的?餓着肚子的時候,只要是能吃的東西都能塞進嘴裡面,就別說還是大補的蛇了。顧清自己自然是沒吃過多少吃,畢竟他沒那個膽量去抓,安氏就更別提了。可村裡的孩子有送過他幾次,有一次還是三丫送給他的。
想到三丫,顧清古怪地看了一眼顧盼兒,覺得這兩姐妹都很怪異。
女孩子不應該都很怕蛇的麼?
可這倆姐妹就不一樣,這三丫抓起蛇來那股狠勁讓人發悚,手裡捏着還在不停地掙扎的蛇,面卻帶着詭異笑容的樣子,看得人膽都是顫的,顧清只看過一次都沒法忘記。
而眼前這瘋婆娘呢?
以前從來沒見過她抓蛇,以爲她跟那些女孩子一樣也是怕蛇的,誰知道這瘋婆娘一聲不吭地就進了內圍,還一聲不吭地就扛了這麼粗一條蛇回來,一眼看到的時候差點沒把他嚇個半死。
“自然是吃過,就是沒吃過那麼大的蛇,看着就覺得害怕了!”顧清不否認自己害怕的事實,不過轉眼又打起主意來,這麼大一條蛇,要是拿到鎮上或者縣城裡賣,能得多少銀子?聽說手腕粗的蛇都能賣到三兩銀子,這條快趕得上大腿粗的蛇,怎麼也得賣個十兩銀子啊!
十兩銀子?!顧清眼睛都綠了。
顧盼兒卻不知道顧清心裡面的小算盤,有些不屑地說道:“這蛇算不上大,還不到兩丈長,才一百多斤而已。你那是沒見過大的,五丈長還是短的,那蛇身比人的腰還粗,一條就有一千多斤,那嘴張大的話能直接吞下一頭大獅子。”
安氏驚叫:“那是怪物吧?”
顧盼兒道:“雖然不是怪物,不過你要那麼認爲也無可厚非。”顧盼兒心想,要是遇上的是森蚺結果可能還好一點,可要是遇上像這條黑蛇一樣因爲某種原因而變異了的大蛇,那就只能自認倒黴了。
顧清狐疑:“騙人的吧?”
顧盼兒瞥了他一眼:“你那是頭髮長見識短,懂個啥?”
顧清:“……”很想咬人啊有木有!
“大丫,你咋碰上那蛇的?”安氏好奇顧盼兒是怎麼遇到那條蛇的,心裡面對顧盼兒極爲佩服,要是自己遇到那條蛇,肯定當場就嚇暈過去。
面對安氏的問話,顧盼兒嘴角一抽,很想不回答,可是對上三張求知慾很強的臉,她整理了一下還是半真半假地說了出來:“我也不知道它從哪裡冒出來的,當時可是嚇了一跳。那時我正在一塊龜石頭底下挖藥草來着,誰知道一扭頭就看到了那條蛇在吃我打的獵物。本來這獵物我打得多,它吃幾隻倒是無所謂,可這條蛇好像就認準了我似的,吃着東西還死死地盯着我。”
顧盼兒停下來,想喝口水再說,安氏將水遞過去以後趕緊追問:“後來咋了?”
顧盼兒回答得相當輕鬆:“後來我就揍它唄!”
得,這結果不用說也知道了。
只是過程是否有顧盼兒說得那麼輕鬆就不得而知了。
心中後怕的顧清一再強調:“以後不許你再進內圍,不然打斷你的腿!”
顧盼兒很想頂一句:“有本事你先打斷我的腿,不然我還進!”不過嘴脣動了動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白了一眼顧清,一臉不以爲然。
顧清一看顧盼兒那德性就知道顧盼兒沒放在心上,頓時又氣得想要咬人,但想到顧盼兒受了傷,覺得還是先放過她,把賬留在以後再算。同時也警告自己,以後看着點這瘋婆娘,一定不能讓她再進內圍裡面。
飯後顧盼兒不顧顧清的反對,將蛇給扒了皮,然後開腔破腹,將內臟清理出來,又將蛇頭砍掉,蛇膽被顧盼兒留了下來。本來顧盼兒是自己吃掉蛇膽的,可想到那正躲在棚屋裡不敢看的安氏,還是不捨地留了出來。
安氏的眼睛不太好,吃了這蛇膽正好。
顧清也不知道是堵氣還是害怕了怎麼着,顧盼兒忙活了半天也沒見他出來幫忙,只好自己帶着傷將大蛇清理好,然後砍成一塊塊,一百多斤的肉準備就麼這麼一鍋燉了。
後來顧清實在是看不慣顧盼兒這麼不靠譜,從棚屋裡跑了出來,將蛇肉收起了大半,只留下一小部份,就這一小部份也有將近二十斤的肉。要按顧盼兒還要放兩隻野雞的話,光肉就有二十多斤。
不是顧清不想再收起來點,實在是顧盼兒不樂意,這樣都急了眼。
不知三丫是不是蛇肉吃多了,所以鼻子這麼靈敏,‘龍鳳肉’剛燉出來味道還不能吃,三丫就帶着四丫上了門。顧盼兒當時就有點不樂意了,之前說有豬下水的時候,這倆小的都沒有上門,這燉了好肉這倆就腆着臉來了。
箅子咋就這麼好使呢?摔!
三丫笑得很靦腆:“大姐,聽說你打了一條大蛇回來,我跟四丫過來看看。”
顧盼兒聽得一臉黑線,這哪是過來看看,明明就是過來蹭吃蹭喝的好伐?不過畢竟是親妹妹,顧盼兒也不好開口去趕人,指着掛在竹竿上的蛇皮道:“喏,蛇皮還在那裡掛着,想看的話可以去看一下。”
三丫只是聽說顧盼兒打了條大蛇回來,並且也是踩着點上門的,想着這個時間應該差不多燉上了,對顧盼兒打了什麼蛇其實沒多少好奇。不過還是順着顧盼兒所指看了過去,只一眼就頭皮發麻,那蛇皮怎麼看怎麼篸人。
讓顧盼兒驚訝及鬱悶的是,三丫這個怪丫頭都嚇了一跳,四丫倒神經大條似的沒被嚇着不說,還一臉好奇地跑到蛇皮那裡摸摸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