攆姥姥家去

攆姥姥家去

周氏聽到顧大花的聲音,連忙從上房走了出來,看到顧大花頓時臉上就堆滿了笑容,這笑容比起以往要真實的多,上前抓住顧大花的手:“咋在外頭站着呢,趕緊到孃的屋裡去,讓娘好好看看,這都半年沒見了。月兒也趕緊進來,趕了這麼遠的路肯定累了,屋裡歇歇。”

周氏口中的月兒正是顧大花的女兒,顧大花嫁人生了兩個兒子後就一直沒動靜,到了年近三十的時候才懷上,生下來個女兒就是趙月兒,今年才十四歲,跟顧二丫一樣的年紀,不過月份比顧二丫大一點。因爲是幺女,又打小長得好看,被顧大花一直放在眼珠子寵着,一點委屈也不讓受。

有顧大花這麼個性格的娘寵着,趙月兒這脾氣自然也算不上是好的,打小就聽說自個姥姥家是個窮鄉下的,趙月兒就看不起這姥姥家,是以沒來過幾次,就算被周氏熱情地迎進上房裡,眼底下也是鄙夷與不屑。

不過周氏並沒有看到,而且十分熱情地問道:“這剛趕過來,你們母女倆肯定沒吃飯,這家裡正做着飯呢。你倆想吃啥,咱讓人買去。”

顧大花聽着立馬就堆起了笑容,道:“娘不用麻煩,平常咱在家吃的就三個菜,一盤炒肉一盤炒雞蛋再一盤青菜,就這三樣挺簡單的,晚飯就還是這樣做吧!不過月兒她愛吃白米飯,一會蒸點白米飯,就這樣隨隨便便做點就行了。”

周氏一聽,立馬就道:“這哪行,你們倆好不容易纔來一趟,就這三個菜哪裡夠,況且你在家都這樣子吃,到了孃家哪能還讓你們吃得這麼簡陋。這家裡頭養了雞,娘這就讓人宰雞買肉去,定叫你吃好了。”

說着周氏就出了上房,將正在做飯的陳氏給喊了過來,往陳氏手裡頭塞了三十文錢,道:“趕緊去買兩斤肉回來,一會再蒸點米飯,後院那隻最大的公雞一會也宰了,等下我再給你拿幾個雞蛋,晚飯就做這些,趕緊的。”

陳氏接過那三十文錢,只覺得心裡頭直抽抽,自家三個娃子都受了傷,想着要幾個雞蛋給三個娃子補補,這死老太婆咋滴都是一毛不拔,害得自己得時不時掏老底給三個娃子補身子,還得偷偷摸摸地來。

可在這大姑子一回來,這死老太婆就變大方起來了。

“銀哥兒在幹啥呢?這會換啥衣服啊?這你奶給的錢,趕緊去買兩斤肉回來,要是耽擱了你奶肯定又得有話說了。”這柳氏不在家裡頭,二丫頭又得了風寒,陳氏自己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只得指使自家兒子幫忙了。

顧來銀笑得有些靦腆:“那啥,咱不是看大姑跟表妹來了,想換身好點的衣服,免得到時候大姑表妹看到了,嫌咱寒酸不是?”

陳氏將銀塞到顧來銀手裡,催促道:“行了行了,你這身衣服就挺好了,甭再換了。你那大姑跟表妹可金貴着,要是一會這飯做飯了,餓着人家了你奶不得跟咱急?趕緊買肉去吧,挑着五花肉來買,可得買好的。”

顧來銀接過銀子連連稱是,趕緊出了門,走時不忘往上房看了一下。

上房門沒關,趙月兒正好往外面看,與顧來銀視線對上,美目微訝頓了一下輕輕地低下了頭,一副害羞的樣子,實則眼底下閃過一絲鄙夷與不屑。

她看我了,她在害羞!這個‘認知’讓顧來銀心臟怦怦直跳,握緊手中的銀錢,不捨地再次看了一眼趙月兒,趕緊出門買肉去了。

將顧來銀支使去買肉以後,陳氏又把顧大江給拽了出來:“你娘讓咱殺雞咧,趕緊幫忙去,你娘可是說了,要把那隻最大隻的公雞給宰了,這事可交給你來辦了。我得去淘米下鍋,要不然一會晚了,天黑都吃不上飯。”

顧大江來不樂意,不過一聽說要殺雞,立馬就點了頭:“行,殺雞這事咱在行。”

陳氏又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燒退了一半,人卻依舊昏迷着的顧二丫一眼,嘴裡頭嘀咕了一聲:“這沒用的,正忙着的時候幫不上忙不說,還得讓人照顧着,真是個麻煩。”扭頭又衝着另一邊房裡頭喊了一聲:“金哥兒媳婦,今個兒他大姑回來了,咱這實在忙不過來,這二丫就交給你來照顧了。”

胡氏打開門,淡淡地應了一聲:“行,這事我看着。”

說完又‘砰’地一聲將門關上,陳氏聽得眼皮一跳,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那緊關着的房門,不過因爲時間實在有些急,陳氏也沒那個空多想,趕緊回廚房做飯去了。

等陳氏走後,胡氏才慢吞吞地抱着孩子出門。

這邊正殺雞做飯忙得火熱,那邊剛牽着小牛出去放沒多久的顧來財就牽着小牛回來了,一進門就嚷嚷了起來:“爹孃,不好了,我剛可聽到個不得了的消息,說不定爺就是聽到這個消息纔不高興的。”

顧大江將殺好的雞扔到一邊,疑惑道:“啥不得了的消息?”

顧來財立馬說道:“我剛聽到村裡頭在傳傻大丫在村裡頭賣了兩頭小牛,一頭牛才三兩銀子,比咱家買的這頭牛還要便宜三兩銀子。”

陳氏也聽着消息,驚訝道:“大丫她哪來的牛?”

顧來財立馬添油加醋地說道:“還不是從山裡頭抓來的野牛崽子?說是比咱家這小牛還要粗一倍,而且還是剛斷奶的,比咱家這小牛好多了。咱聽着本來是不信的,可是跑到人家買了牛的人家裡一看,果然看到有牛,個頭真比咱家的大不少,咱看着都不止大了一倍了。”

要真是這個事,也怪不得老爺子會生氣了。

乍聽到這個消息,別說老爺子不高興了,顧大江夫婦的臉色也是極爲難看,這昨天才買回來小牛,自家人就在村子裡頭炫耀了幾圈。這才第二天呢,這大丫就去抓了小牛回來賤賣,這不是打自家人的臉嗎?

“你真看到了?”顧大江不願意相信這事。

“真事,我真看到了!兩頭小牛我都看見了。”顧來財一臉激動地說道:“而且我還聽他們說,傻大丫家裡頭還有兩頭小牛沒賣,那是留着給三叔他們家送去的,一頭留着三叔他們用,一頭要帶過去給傻大丫她姥姥家。爹,娘,你們說這傻大丫咋就不往咱家送一頭呢?咱不是比她那沒來往的姥姥家還親嗎?”

顧大江與陳氏面面相覷,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不滿,可這事有啥辦法?

“行了,這事咱先不管!讓你放牛呢,你咋還讓牛餓着肚子回來,一會要是讓你奶看見這牛還餓着,不得打死你?”陳氏心底下也很是不忿,雖然沒有看過那些個野牛崽子啥樣,可是從隔壁那頭大黑牛就能想像得出來這牛崽子有多壯,再看自家這六兩銀子買來的小牛,是咋看都覺得有點虧。

才三兩銀子呢,就算買了自家不用,再往外賣也賺了。

顧大江不爽過後不免喃喃道:“你說咱當初咋沒想到這事呢?這傻大丫連大牛都能抓回來,抓這小牛肯定也不是什麼難事,可咱家咋就沒人想到這茬?要是當時能想到的話,咱也不用花這六兩銀子去買牛了,直接向他們家要上一頭就行了。”

就不信老爺子親自去要,這傻大丫能不給,這要是不給可是大不孝的。

“這老三家竟然也有牛了!”陳氏最聽不得的就是這個。

顧大江聽到陳氏這麼一說,纔想起還有這麼一回事,頓時這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了,本以爲這老三一家分出去日子肯定沒法過,誰知道這日子過得不錯不說,這會是連牛都有了。

要是這老三一家子沒分出去,這倆小牛到時候都是自家的,要是想拉去賣掉的話,這老三還能張嘴說啥?估計還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兩頭牛就是十二兩銀子,那得攢多久纔能有啊!

可惜顧大江這心裡頭再是不舒服,也不敢去打那兩頭牛的主意,畢竟那兩頭牛可是隔壁那家送的,敢去打那兩頭牛的主意,就是把自己腦袋伸到隔壁讓人家揍,自家三個兒子都讓人給打了,難不成自個這當老子的還不吸取教訓也讓人打去?顧大江想想,覺得自己不能做這樣的傻事。

“這傻大丫也忒氣人,早不抓晚不抓地,偏偏今天就去抓牛了。”陳氏一邊罵罵咧咧地,一邊給雞褪毛,一不小心拔破了皮,頓時就嚇了一跳,趕緊小心了起來,不過這心裡頭卻是將顧盼兒罵了個半死,衝着隔壁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趙月兒剛從上房出來就看到陳氏吐口水,頓時就心生嫌棄,轉了個彎從大門出去,打算到外面去看看。

陳氏眼尖看到,立馬叫住:“月兒這是要上哪去?這村子你不熟悉,還是不要亂走的好,要是實在想出去走走,我讓財哥兒陪你去。”

財哥兒也對這月兒表姐心生歡喜,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有看到過這麼好看的姑娘,臉上白白淨淨的,身上的衣服也是乾乾淨淨的,比起村裡頭的姑娘要好看多了,於是六馬就樂顛樂顛地跟了上去。

“表姐要到哪裡去?這村子裡我都熟悉,我帶你逛去!”財哥兒一臉激動地說道。

趙月兒本不樂意有人跟着的,但想想自己對這裡的確不熟悉,這窮鄉僻水的要是遇上什麼流氓就不好了,讓財哥兒跟着也沒什麼關係。畢竟這財哥兒比自己還小,跟自己走在一塊,應該不會有什麼閒話,於是趙月兒柔柔地微笑點了點頭。

一見趙月兒竟然連微笑都這麼好看,財哥兒當下更是激動了。

路過顧盼兒家時,就算有漂亮表姐在身旁,財哥兒還是忍不住往裡頭瞅了瞅,不過門是半掩着的,那一時實在看不到什麼東西。

“你在看什麼?”趙月兒好奇問道。

財哥兒朝顧盼兒門那邊呸了一口,對趙月兒道:“表姐可能不知道,我那大堂姐就嫁到這家呢!”

趙月兒微訝,眼中閃過一絲嫌棄:“就是我那個傻子表姐?”

“可不是嘛!”財哥兒又呸了一口,然後憤憤道:“不可表姐可能不知道,我大堂姐她現在可是不傻了,雖然人還是挺瘋的,可也挺會打獵的。嫁給這家那個病秧子後,不止但天天吃肉,還有銀子做新衣服穿。之前還打聽了到他們家要建新房子,並且在村裡頭買了十畝地,也不知道這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趙月兒訝然:“這傻病還能好了?”

財哥兒朝四處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這裡,低聲說道:“這個你可能不知道,我聽我二哥說,這傻子很有可能是腦子被打了一棍子,所以現在變好了。”

趙月兒聽着倒是沒懷疑,有些人是發燒燒傻了的,然後再發燒又燒好了,這種事情雖然很少見,卻還是有的。這人要是摔壞腦子的,說不定這腦子捱了一棍也能好了,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不過這得多好的運氣才行啊。

對於財哥兒說的顧盼兒家有肉吃,趙月兒沒多大興趣,雖然她也很喜歡吃肉,可光是肉卻吸引不了她,聽說又是買地又是建房子的趙月兒就來了興致,不由得向財哥兒打聽起顧盼兒的消息來。

而財哥兒也很上道,將自己知道的添油加醋給說了出來。

特別是說到顧盼兒兇殘這事,財哥兒更是一個勁地抹黑顧盼兒。

“她折了你的手,你咋不去告她?你要是告了她,她不但要坐牢還要罰錢呢!”趙月兒一臉驚訝地看向財哥兒露出來的兩個手腕,發現這兩手腕果然與正常的不太一樣,其中一處明顯凸起,這是骨頭重新長在一塊的後遺症。

可說到這個,財哥兒就有些吱吱唔唔了,訕訕道:“這……還不因爲她是我堂姐嗎?要不是因爲她是我堂姐,我肯定去告她的。”

趙月兒可沒那麼好騙,狐疑地看了財哥兒一眼,不過此事與她無關,她才懶得去打聽這些。雖然對這大表姐起了興趣,不過也只有那麼一點點而已,打從骨子裡頭趙月兒就看不起這些鄉下的泥腿子,哪怕這大表姐家再有銀子在趙月兒看來也不過是個鄉下泥腿子,銀錢也多不到哪裡去。

之所以起了興趣,不過是因爲這大表姐從傻子變成瘋子而已。

正走着,迎面走來一位弱柳扶風的美公子,沐浴在即將西下的陽光裡頭,猶如一幅美麗的畫卷,使得趙月兒看直了眼,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表姐,表姐你咋了?怎麼不走了?”財哥兒推了推趙月兒。

趙月兒立馬回神,甩開財哥兒的手:“別碰我!”

財哥兒聞言一怔,面露委屈,不明白這漂亮表姐是怎麼了。

“那位公子是誰?”趙月兒本欲與財哥兒拉開距離,但心中念頭一轉,又向財哥兒露了個微笑,打聽起消息來。

財哥兒順着趙月兒所指看去,頓時不高興地說道:“那是城裡頭來的公子,聽說是到鄉下來養病的,都待了好久了,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走。”

自打這司公子來了,這村裡頭的姑娘大到未嫁,小到七歲都在議論着,每每提起這位司公子二哥都一肚子氣,連帶着自己也莫明地有些厭惡這司公子,恨不得這司公子立馬就滾出這個村子。

“哦?城裡來的?”趙月兒眼睛一亮。

財哥兒疑惑:“我說表姐,你不會也看上這司公子了吧?自打這司公子來了這村子,可是勾搭了不少姑娘,聽說那些姑娘都想要嫁給這司公子,連定了親的都想要退親呢。”

趙月兒卻在意到財哥兒話中一些字眼,喃喃道:“這公子姓司?”

“對啊!說是家裡挺有錢的,也不知道真假。”

有錢,又是城裡人,而且長得又這麼好看!這分明就是趙月兒喜歡的類型,相比起以前顧大花讓人介紹的那些對像,趙月兒覺得眼前這司公子纔是最合適自己的,也是自己最想要的,如果能嫁給這位公子,不管這位公子得的是什麼病,自己估計也會樂意吧?

不禁又看了一眼那沐浴在陽光下的公子,頓時心臟怦怦直跳,瞬間就覺得自己愛上了這位美公子,此生非這公子不嫁了。

司南感覺到被人注視,扭頭看了過來,這一眼眉頭不免輕蹙,脣輕啓:“好討厭的眼神,這是誰家不知羞恥的姑娘,竟然敢盯着本公子一直看。”

大富大貴早就發現趙月兒的所在,聞言搖頭:“奴才們不知,這位姑娘似乎不是村裡的姑娘,反正奴才是從未見過這姑娘。而且這位姑娘的裝扮,亦不像是村裡頭的,說不定跟公子一樣,到這裡玩耍的。”

大貴結巴道:“奴才看她一直看着公子,莫非是追着公子而來的?”

司南聞言黑了臉,一甩袖,酷酷道:“本公子不管她是不是追着本公子來的,反正本公子看到她很不爽,特別討厭她這眼神,所以本公子警告你們,不許讓她靠近本公子,否則本公子就從村子裡頭挑上一個最醜的姑娘給你們當共妻!”

共妻,爲什麼又是共妻?

大富大貴一臉哀怨:“公子不要啊!”

只見司南瞥了他們一眼,眼內沒有半點玩笑的樣子,看得大富大貴頭皮一麻,暗暗祈禱那位姑娘不要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否則自個這當奴才的可就悲催了。

司南收回視線,覺得散步時間差不多,欲向顧盼兒家中走回,畢竟剛在村裡頭可是聽到不少風聲,說那黑婦又做出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可這剛擡步司南的臉就黑了下來,那姑娘竟然就在他回去的那條路上,如果走這條路回去的話勢必與這姑娘碰上,可若不走這條路又能走哪條路?

“這村裡的路爲什麼會這麼少?”司南不免有些發飆。

大富大貴面面相覷,抹了把汗:“那個……公子啊,這村子的路要多了也沒用啊,一條道夠走了。”

司南朝他們噴道:“怎麼夠?本公子就沒路走了!”

因爲司南多看了幾眼,趙月兒心臟不由得跳動得更快,雖然不知道那公子跟兩僕人在說什麼,但趙月兒覺得那公子肯定是在說她,是在討論她有多漂亮嗎?趙月兒捏着絲帕的手不由得撫了撫臉,一絲羞意爬於臉上,面色微微泛紅。

不由自主地,趙月兒就朝司南那邊走了過去,微低頭泛紅的臉。

“我去,她竟然走過來了,還一臉發了春的樣子。”司南本就不是個能說好話的人,基毒舌沒少氣哭那些想嫁入司家的姑娘,甚至還有上吊的。“不行,本公子絕不能跟她碰上,否則本公子晚上肯定要做噁心夢的!”

大富大貴抹汗:“公子,不就一姑娘麼?你至於嗎你?”

以前公子這毛病雖然也挺嚴重的,可是沒有現在看着這麼嚴重,大富大貴非常鬱悶地想到,是不是公子的病好多了,人也十分敏感了起來。

司南咬牙道:“至於!”

大富大貴:“……”

“可這能咋辦?”大富也拿不定主意,猶豫道:“公子,要不咱不往回走了?”

司南咬牙:“要是她跟着怎麼辦?”

大貴訕聲道:“要不然咱還是原地等着吧,公子要實在不待見這姑娘,一會就別睜眼,等這姑娘過去了奴才再叫公子睜開眼睛。”

司南一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立馬就閉上了眼睛:“一會叫醒本公子。”

這才一閉上眼睛,三丫那瘦小的身影就浮現腦海裡,司南臉上立馬就掛上了笑容,忍不住就開始想着三丫的好,覺得三丫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

公子微微一笑很醉人,趙月兒直接醉在這笑容裡面,腳步不由得放慢。

這美公子爲什麼會笑?是因爲看到自己來了嗎?可他爲什麼要閉上眼睛,是因爲不好意思嗎?真是可惜了,只要他睜開眼睛,就能發現她其實近看時比遠看着還要美上幾分。看着美公子的面容,趙月兒的心怦跳得厲害,面色變得更加紅潤,纖手緊張地扯了扯絲帕,美目流波輕顫,心底下有了一絲主意。

路過時順着微風將手中的絲帕放飛了出去,準確無誤地落在司南腳邊。

爲什麼姑娘們都喜歡用這一招?大富大貴瞠目結舌,心底下無語極了。

餘光瞥見目的達成,儘管依舊沒看到美公子睜眼,趙月兒還是懷着羞澀的心邁着小碎步一步一步離去,最終消失在主僕三人面前。

若然有人細看,會發現趙月兒一直掐着財哥兒的手,不讓財哥兒說話。

而目送這位拋絲帕的姑娘離去,大富大貴對視一眼,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小聲對司南道:“公子,公子,公子可以睜眼了,那位姑娘已經走遠了。”

“嗷嗷,我的三丫!”司南正白日做夢,被大富大貴喚醒,頓時臉色就變得起來,好不容易夢到三丫長到十六歲,還沒來得及看她長得什麼樣子呢,就被這倆蠢材給叫醒,簡直就是……

“倆狗奴才,敢壞本公子清夢!”

大富大貴再次面面相覷,都一臉苦逼相,自家公子竟然白日做夢!

而且還喊出三丫的名字來,這這這……

人家才十一歲,公子您這樣真的好嗎?

“這是什麼?”司南餘光瞥見自己腳下一米分色物體,不免蹙起眉頭。

大富大貴抹汗:“這是剛纔那位姑娘留下的絲帕!”

司南聞言趕緊跳開,面露嫌棄:“怪不得看着那麼噁心,比黑婦家那抹桌布還要噁心多了!快走快走,這個地方本公子一刻也不要再待了!”

大富大貴看了一眼那好看的米分色,心底下更加無語了。

主僕三人快速離開,原地留下那一方絲帕正孤零零地躺在那裡,一陣微風吹過,絲帕隨風飛了起來,飄啊飄啊……落到了王虎的腳上。王虎彎身撿了起來,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頓時一臉陶醉:“好香啊!”然後賊兮兮地朝四周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趕緊收進了懷裡。

不知那美公子現在看到我的絲帕了沒有,是不是已經撿起來十分珍視地收入了懷裡。趙月兒一邊掀起地鬆開財哥兒的手一邊懷春地想着事兒。

財哥兒的手終於得了解放,差點激動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這表姐看着十分溫柔,可是抓起人來一點都不溫柔,剛一把抓到他腕傷上,還使那麼大的勁,就差那麼一點就以爲自己的手腕又要斷上一次了。

此刻財哥兒看着趙月兒哪裡還有一幅着迷的樣子,分明就是害怕了。

趙月兒餘光瞥見財哥兒一臉害怕又委屈的樣子,心底下更是不屑,不過卻面露溫柔,柔聲可憐兮兮地說道:“對不起啊三表弟,表姐剛剛不是故意的,只是聽表弟說那公子很會勾人,表姐走他身邊過的時候不免有些忐忑不安,所以才把三表弟掐疼了,三表弟會願諒表姐的,對嗎?”

財哥兒聞言微怔,雖然心裡頭還是有些悚,畢竟手腕被捏斷的陰影還很大,所以剛纔趙月兒的舉動實在是嚇到了他。不過見趙月兒一副羞愧憐人的樣子,財哥兒不免有些心軟起來,心想:或許表姐剛纔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怪那司公子!

“好吧,這次就原諒表姐,下次不可以這樣了。”財哥兒就是個被慣壞了的孩子,而且雖然看着不傻,可腦容量卻實在少得可憐,被趙月兒這麼一忽悠就上了當,真以爲自己錯怪了趙月兒,將一切的錯都怪在了司南的身上。

就如當初他以爲家裡吃不上肉,就是自己三叔一家沒分出去的原因一樣。

趙月兒可憐兮兮地點頭:“謝謝三表弟。”

財哥兒欣然接受了趙月兒的道歉,卻沒有發現趙月兒眼底下更深沉的厭惡,而道歉過後趙月兒又拐着彎打聽起司南的消息來,得知司南來自於縣城裡頭最有錢的司家,趙月兒心底下更加激動起來,恨不得現在就拐彎回去跟對方相聚。

而因爲司南就住在顧盼兒家,趙月兒對顧盼兒家的消息也不放過。

剛進大門的司南與正在院子裡剝狼皮的顧盼兒齊齊打了個顫,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顧盼兒立馬擡起滿是狼血的手掐指一算,瞄向隔壁:“我雖然還沒感覺到深深的惡意,但卻感覺到有人在打咱家主意,聽說我那曾經村中一枝花的大姑回來了,不知又會有啥熱鬧。”

顧清看得滿頭黑線:“你什麼時候會算命了?”

顧盼兒放下手,呲牙:“這不是算命,我擡起手來不過是做做樣子,這其實是第六感。第六感你懂麼?不過像你這等凡人的第六感向來感覺不太強烈,不似我等武道中人,對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能偶而感覺得到。”

顧清真心無語,也真心不解,這瘋婆娘總是瘋言瘋語的。

“咦,這蛇精病好像被什麼噁心着了,難道村裡的姑娘又瘋狂了?”顧盼兒覺得這村裡的姑娘真心樸實可愛,扭捏造作什麼的挺少,因爲喜歡司南所以經常在路上堵着,送吃的送喝的送玩的,總之五花八門,每每都將司南弄得十分狼狽。

顧清盯着司南看了一會兒,道:“我覺得他遇上更能噁心他的事情了。”

這話讓司南給聽見了,立馬就誇張地叫了起來:“我去,清哥兒你還真是本公子的知己啊,不瞞你說,本公子剛真遇到了一隻特別噁心的姑娘。比起她來,本公子倒覺得村裡頭的姑娘可愛多了,要不然也不會老想着給大富大貴這倆奴才在村裡找個媳婦了。”

肯定又是共妻,不要啊!大富大貴心裡頭吶喊。

顧清愣:“那姑娘不是村裡的?”

司南哼了一聲,瞥向大富大貴,讓他們解釋。

“這姑娘應該不是這個村子裡的,之前咱沒見過這姑娘,不過這姑娘跟隔壁財哥兒在一塊,倆人貌似挺熟悉的樣子,說不定是隔壁家親戚。”大富將自己猜測的說了出來。

隔壁的?顧清與顧盼兒對望了一眼,有些好奇。

然後顧盼兒摸了摸下巴,猜測道:“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那大姑有個女兒,年紀跟顧二丫差不多大。不過我聽說長得很漂亮,應該不會噁心纔對。”

大富大貴苦笑:“公子他眼光獨特,不是長得好看的就能不噁心了。不瞞黑婦說,那位姑娘在奴才倆看來,長得還算不錯,也是個小美人一枚來着。”

顧盼兒點頭:“那說不好就是我那表妹了!”

司南立馬就跳了起來,顫着手指指着顧盼兒:“你你你……我的天啊,你大爺的……你們這一家的姑娘咋就都那麼噁心?除了三丫就沒一個是正常的……難道是因爲三丫太好了,所以你們才長得那麼不好,不是氣死人就是噁心死人麼?”

顧盼兒面色立馬就沉了下來,剖狼皮的刀立馬就轉向司南,陰惻惻道:“你說什麼來着?有種再說一遍,本黑婦一定會讓你知道什麼叫人黑心也黑。人皮天燈聽說過沒有?本黑婦見你皮膚晶瑩剔透,做的人皮天燈一定會很亮的。”

司南立馬縮回來手,訕訕地笑道:“哪裡啊!本公子這不是被你那什麼表妹給噁心到了麼?其實你們家幾個都挺好的,就是隔壁那家的噁心人而已,不信你問大富大貴,他們敢對天發誓,本公子要是說了假話他們就不得好死。”

大富大貴:“……”公子啊,不帶這麼坑人的!

然而顧盼兒卻沒有立馬放過司南,而是警告道:“不許你打我家三丫的主意,否則老孃真扒了你的皮!”

司南心中一突,感覺這黑婦不是在說假話,這事真會做到。

可司南不免委屈:“本公子有啥不好的?你爲什麼就這麼不待見本公子呢?”

顧盼兒冷冷一哼:“於我看,你自己想得到原因。”

因爲三丫太小的原因麼?司南愣愣地想了想,覺得應該不是這個原因,畢竟年紀小的話可以等下去。難道是因爲自己身體上不可告人的秘密?司南想到這不由得怔住,瞬間垮下了肩,表情變得陰鬱起來,眼底下劃過一絲憂傷與愁思。

“都說蛇精病人不是笨蛋,這話果然可信。”顧盼兒喟嘆一聲。

司南:“……”

去你大爺的蛇精病!

“還有好幾年呢,本公子不會放棄的,一定會有辦法的!”司南本來是沒那麼堅定的,畢竟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對三丫的特別,如果不是顧盼兒如此冰冷地拒絕,他甚至不知要多久纔會察覺到,相對的也不會像現在這麼煩惱。

正如這黑婦所言,自己似乎真的有點變態,貌似真喜歡上三丫了。

三丫才十一歲,真的好小,自己怎麼就動了心呢?

司南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作爲一個貴公子,環肥燕瘦,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見過?過去的二十年都不曾動過心,也從來不知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可司南現在分明感覺到自己是喜歡三丫的,雖然這種喜歡司南還是不太能弄清楚,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如果不讓自己見或者靠近三丫,那自己一定會感覺特別的難過。

顧清小聲在司南耳邊攛掇:“我估計三丫五年內都不會出嫁,你可以想辦法。”

司南怔怔道:“你怎麼保證?”

顧清小聲道:“瘋婆娘不會讓她妹太早出嫁的,那天我還聽她說要留到十八歲呢!不過這十八歲就成老姑娘了,所以我估計應該留到十六歲。”

司南聽着眼睛亮了起來:“五年,只要有五年的時候,本公子相信自己一定會想到解決的辦法的,到時候本公子十里紅妝……”

一道陰惻惻地聲音打斷司南的豪言壯志:“我能聽得到你們說話。”

顧清寒毛立馬豎了起來,緊閉起嘴巴,一副自己什麼也沒說的樣子。

司南面上一陣青一陣紫,這黑婦不會那麼狠,一點機會都不給吧?

“你不過是得了蛇精病一時看中我家妹子而已,等你病好離開這裡以後,不定就把我家妹子給忘記了,所以你那番豪言還是留着說給自己聽吧!”說實話顧盼兒並不相信感情這玩意,在她原來的世界裡,雙修伴侶爲了寶物都能幹出背後捅刀子的事情,更何況是現在這麼個情況的兩個人。

一個變態蛇精病喜歡上幼一女,一個尚且年幼情竇未開,怎麼看都不可能是一對。

司南聽着也覺得有道理,可又覺得哪裡不對,不過暫且還是壓了下去。

“我且不說,用時間與行動來證明!”這番話也是說給自己聽,畢竟司南也在掙扎,覺得自己沒理由喜歡上一個長得跟芽子似的十一歲小村姑,這種事情要是以前誰在他耳邊說起,他肯定會不由分說就給對方一巴掌。

顧盼兒不想給司南任何機會,畢竟只有她才知道,司南身上這個隱患是怎麼也解決不了的,將他跟三丫湊到一塊簡直就是往三丫身上放一個不定時炸彈。

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似乎再絕情一點的話,自己也說不出來。

於是乎顧盼兒也不說了,轉而目光幽幽地看向隔壁,耳邊微閃了閃,似乎聽到隔壁有人在說她的壞話,難道他們不知道隔牆有耳嗎?這麼明目張膽地說她的壞話,真的好嗎?

似乎這大姑也是個不省心的啊,明天估計又有好戲看了。

顧盼兒看着隔壁牆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將短刀往狼皮上擦了擦,裝回刀鞘裡頭,又擦了擦手上的狼血,然後對幾人說道:“我去我孃家一趟,一會回來。”

小牛已經讓三丫跟四丫牽了回去,不過這小牛都留在孃家似乎不太安全,顧盼兒打算把他們都攆到姥姥家去,並且將兩頭小牛都帶過去。到時候就算這隔壁的想要找茬也找不到人,不過這大姑來了的消息可不能讓他們知道了。

讓他們明天一早,天剛亮就走得了。

這姥姥家貌似好多年都沒有回去,到時候怎麼也得待個七八天吧!

顧盼兒一臉陰笑,讓你們喜歡找茬,找不着對象的時候看你們怎麼折騰!

武林大會一災難來臨前相聚詭異傳出要錢的來了造反一開祠堂魚泡眼得病四丫學武小豆芽受傷詭異變化張氏捱打羽扇要求帶路黑洞漩渦二偶遇一翻山越嶺王家退租武林大會二上山採藥帶人入深山被熊掏了死亡島現二過年送禮真相漸明馴鷹失敗大豐收黑洞漩渦二文元飛到幻境顧二丫歸猴兒酒勸告警告貪吃的龍迴歸一拒之門外心善的後果誤人子弟熟悉的藍河準備治腿錯了人相對無言元寶二顧大江歸來武林大會二童生試黑洞漩渦二終章迴歸二掉坑裡了水田飛蟲找到爹了誰的帕子熟悉的黑珠雷雲滾滾餵豬用的竟是相識三丫恨意十頭豬也不換藥錢沒了要生了元寶四又到鬼節童生試到達雲族恐怖蛇羣來了官兵竟是相識顧二丫歸殿試之後你是豬嗎難解衣服造反一古墓驚魂結局心善的後果終於逃出東西被搶皇陵缺心眼垂涎不得要生了攆姥姥家去扔出門外缺德的扔石頭快帶我飛準備治腿再次作死豬一樣的隊友張氏魔怔姍姍來遲幻境造反一牛錢給不給光幕一平南王府被咬了一口餵豬用的死亡島現一弄假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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