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想法的可不僅僅只是她一人,周圍好些婦人可都是帶着看好戲的神色看着這三人的。
起初陸爲霜只以爲就算陸珍珍真的對蘇曜有想法,至少也會表現地含蓄一些,不至於做出這樣瘋狂的舉動來。
眼下她纔算清楚,戀愛中的人智商爲零這句話不僅僅是適用於戀愛中的人,還適用於暗戀中的人。
想到這,她回頭去看蘇曜的反應。
可惜,蘇曜雖是與大家一樣看着陸珍珍,但從他那張平靜無波的臉上着實是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麼。
這邊的陸珍珍聽了那婦人的話後,腳下的步子慢了幾分。
她知道,眼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應當已經落在了自己身上,包括蘇曜。
這種情況下,她自然更要維護好自己的形象了。
只見她扭捏着身子,那拎着木桶的腳步也開始蹣跚了起來,儼然一副弱女子的模樣。
陸爲霜看着陸珍珍矯揉做作的動作,心裡嗤笑道:這似乎不是蘇曜喜歡的類型吧?難不成蘇曜竟然好這口?
想到這,她偷摸着瞥了蘇曜一眼,偏偏這時蘇曜的目光已經從那陸珍珍身上移開,也剛好衝着她的方向看過來。
陸爲霜不明白蘇曜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在對上的那一瞬便又忙避開了他的視線。
見陸珍珍不說話,又有人開口道:“珍珍,方纔你那身衣裳又沒髒又沒溼換了做什麼?你這身衣裳倒是不錯,你難道是穿給心上人看的?”話說到這那人哈哈大笑了兩聲。
是個傻子都聽得出來,她這話是故意在調侃陸珍珍的。
可陸珍珍這個智商爲負數的人居然還害羞上了。
這樣的陸珍珍讓陸爲霜都覺得是真的丟人吶!
就在大傢伙都紛紛不忍直視地偏頭時,陸珍珍心裡卻不是這樣認爲的。
此時她會害羞又窘迫,纔不是因爲別人在嘲諷她,而是覺得自己的意圖叫人戳穿了,且這樣赤果果地展現在心上人面前。
可她卻不知道,別人會戳穿她的意圖,完全是因爲她自己的行爲舉動,只要不是個眼瞎的大抵都是能猜到了她的目的的。
有些人就是這樣,別人分明是在看她的好戲,她卻把自己當成了主角,認爲自己是在上演有關於自己的浪漫愛情故事。
可偏偏在這個故事裡,她不過是一個沒有智商且一心想要攀龍附鳳的腦殘小三。
想要讓這些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面的人看清這一點,那是不存在的。
眼看着陸珍珍已經拎着木桶歪歪扭扭地來到了陸爲霜身邊,卻偏偏在快要靠近蘇曜時,身子一歪衝蘇曜的方向倒去。
這一幕讓方纔在看戲還分不清陸珍珍目的的衆人霎時瞭解了實情。
再次聯想到陸爲霜出嫁那日,陸家的人在蘇家門口鬧的那件事兒。
那會兒似乎便有人曾傳言說着陸珍珍對蘇曜有別樣的感情的,當初大傢伙覺得不過只是一個稱謂也看不出來什麼,漸漸地那樣不堪的傳言便消失了。
可依着眼下的事兒來看,這事兒還真是沒有那樣單純。
她那身子一歪一扭,怎麼看都像是故意的。
陸珍珍以爲,只要她顯得柔弱些,蘇曜便會伸手去幫助她了。畢竟這世上哪有男人不喜歡柔柔弱弱的姑娘的?
可惜,蘇曜偏生就是那樣的人,這一招在蘇曜面前根本就不管用,他蘇曜雖是常年不出門的,但也還不至於飢渴到這種程度。
陸珍珍見蘇曜沒有伸手,心裡猜測蘇曜大概是爲了維護陸爲霜那醜女人的面子所以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想到這,陸珍珍突然改變了她的作戰方案。
只見她終於穩住了歪歪扭扭的身子,突然單腳跳着往蘇曜的方向而去。
若是自己倒進蘇曜懷裡了,那陸爲霜應當是沒有什麼好說了吧,陸珍珍心裡如是想着。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當她的身子快要靠近蘇曜時,那蘇曜卻瘸着步子往後退了一大步,也就是那一大步,想要心安理得倒進蘇曜懷裡的她狠狠地撲了個空,連人帶桶狠狠地跌倒在了蘇曜面前。
桶裡那些已經洗了一半的衣裳全傾倒了出來,此前陸珍珍花了兩刻鐘洗的衣裳全白洗了。
“二妹,路不平還是小心些好。”
蘇曜低頭看着在自己面前摔得異常狼狽的陸珍珍,語氣不溫不火。
陸爲霜看到這一幕,又見蘇曜面上那一本正經又波瀾不驚地說這番話,差點兒就沒笑出聲來。
這回,陸珍珍是真的窘迫了,先前不論她再怎麼丟人也不至於在蘇曜面前這樣狼狽。
陸珍珍低着頭,咬了咬牙在心裡道:蘇曜你就不能當做沒有瞧見,給我點面子不成麼?
心裡雖是這麼想着,但陸珍珍卻還是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面色羞紅地指着方纔她讓她傾斜身子的地方,衝蘇曜道:“我……我被那的一塊石頭絆了,多……多謝蘇三公子提醒。”
說着,她彎腰將那散落了一地的衣裳統統撿起丟回到了木桶內,窘迫地拎着木桶蹲回到了陸爲霜身邊的位置上。
那些個婦人瞧見陸珍珍倒貼的模樣,又見蘇曜冷漠的態度,紛紛交頭接耳地對陸珍珍指指點點,有些不嫌事兒大的人還不忘衝她隱晦地嘲諷道:“哎呀,珍珍啊,你這幹粗活還是要穿的輕便一些的。”
“是啊,你現在這身衣裳哪裡是幹活的行頭啊,你這樣不是苦了自己麼?”
“哪裡會苦,你們沒瞧見她方纔心花怒放的模樣麼?”
話說到這兒衆人都鬨笑了起來。
這些婦人,說起話來可真是不給人留點面子。
正因爲剛纔的出醜,陸珍珍終於是安分了一些。
陸爲霜蹲在她的旁邊,看着她咬牙切齒像是要將那些在羞辱她的人生吞了一般,輕笑了一聲道:“珍珍,有時候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陸爲霜這話說得小聲,再加上四下的流水聲以及鬨笑聲此起彼伏,是以能聽到這話便上只有陸珍珍了。
陸珍珍聽了這話後,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可是目光卻往陸爲霜身上瞪了過來,在她的眼底,有一抹清晰且絲毫沒有做掩飾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