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又想到了上嶺村的顧長青他們,難道大哥和三弟都發了財了?不然爲什麼顧誠玉會買得起這麼大的宅子,且看顧誠玉過得錦衣玉食,若是上嶺村的日子過得不好,那這些銀錢哪裡來的?
且能看出顧誠玉有良好的教養,一點也不像是農家子。早知道上嶺村的日子好過了,那他就應該早些帶着老二和孫輩們回鄉了,也不用在應南府過着食不裹腹的日子。
應南府雖然富庶,可那就是富貴人家多些。他們這樣的百姓,買不起田地,日子照樣過得清苦。
應南府的水田比北地的田地要貴些,要十兩銀子一畝,他家原先也存上了十畝,只後來老大死了,老二分了家。大孫子要讀書,所以將田地賣了三畝,只剩下兩畝了。
回鄉有大哥他們幫襯,日子總要比在應南府好過些。
顧長柏看了眼長孫,見他愁眉不展,知道他心裡也犯着愁。
“你小弟沒事,是被一戶富貴人家接去過好日子了,等過一段時日就會回來,你莫要多想。至於我那侄兒,如今已經當了大官了,府裡看着富貴得很,你只管安心讀書就成。”
說起小孫子,顧長柏深深地嘆了口氣。顧氏出了顧誠玉這樣的後輩,那就是祖墳上冒了青煙。可那個神秘人似乎是想針對顧誠玉,他也不傻,當然能猜出來。既然小侄兒是當官的,那人肯定是官場之人,會不會對小侄不利?
雖說現在還只給了他一個命令,那就是先住進顧府,其他的任務以後會知會他。可這樣他的心裡就更擔心了,官場上的事說不清,若是那他壞了那侄兒的事,惹得他丟官或失了性命,那顧氏豈不是失去了依靠?
他會不會成爲全族的罪人?且他聽人家說,官員犯了事兒,若是嚴重些,還會抄家滅九族。他是顧誠玉的二伯,肯定逃不脫。
這幾日,他晚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就是在想這些。可他不這麼做,小幺就回不了家。
那人曾許諾過,他辦事讓他的主子滿意了,小幺非但什麼事兒也沒有,日後的前程也不可能差了,他心中萬分猶豫。因此他在顧府門前徘徊了好幾日,昨兒才下定決心。
“銀子的事你莫急,爺會想辦法。過幾日,等你堂叔確定了咱們的身份,我再將你帶給你堂叔看看,請他給你舉薦一個學堂讀書。”
顧長柏又安慰了顧萬芳一番,這才起身準備回房。
顧長柏並不知道顧誠玉在懷疑他,畢竟他是爲了尋大孫女來的,那拍花子的也是真的被抓起來了。
所有的一切都有跡可循,而他出來的時候,小孫子給報了夭折,只要他和家裡人不露口風,那顧誠玉也不能查到什麼。
顧萬芳看着出了房門的爺爺,心中的擔憂卻更濃了。爺這段時日似乎心事重重,他根本不相信爺說的話,大戶人家爲何要將小弟接走?這很讓人匪夷所思。
要說是過繼給了人家,那不可能。爺對小幺的疼愛他都看在眼裡,爹死了,只留下了他和小弟兩個繼承香火的。爺不會捨得的,以前也有富貴人家想過繼,都被爺拒絕了的,沒道理這次會同意。
顧萬芳看了房間裡的擺設,這間屋子比之前那間客棧的房間要好些。可這都是那未曾謀面的堂叔給的,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那堂叔肯定當他們是打秋風來的了。
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不就是來打秋風的嗎?他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那堂叔是個什麼樣的人,聽爺說堂叔還很年輕呢!
顧誠玉請三人用過晌午飯,就在文華閣的一樓看起了書籍。反正今日回了辦公處,也是無所事事,皇宮中的藏書豐富,他也能看書打發時間。
“哎喲!瑾瑜你還有閒心在這看書吶?快,跟我走。”
顧誠玉正拿着一本前朝的風土人情看得興致勃勃,突然耳邊響起了任閣的聲音。他還有些納悶,任閣怎麼會出現在文華閣?
任閣剛跨進文華閣內,就看到顧誠玉正坐在凳子上翻閱着手上的書籍,還看得津津有味呢!
他趕忙上前,一把拉住顧誠玉,就要往外跑。顧誠玉被拉住後,一臉茫然,這是幹甚?
“任大人這是做甚?到底發生了何事?”顧誠玉有些莫名其妙,任閣一進來,也不說發生了何事,只拉着他就往外跑。
“哎?兩人大人,文華閣的書籍只能在文華閣瀏覽,可不能帶出文華閣啊!”甘典籍連忙上前朝着兩人着急地說道。
文華閣內的書籍都是登記在冊的,少了一本他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哦!抱歉,書還你!”任閣聽了甘典籍的話,忙將顧誠玉手裡的書籍抽了出來,遞給了一旁的甘典籍。
“任大人,你如此着急到底所爲何事啊?”顧誠玉隨着任閣往他辦公的地方走去,期間他扯開自己的袖子,對於如此失態的任閣,着實奇怪不已。
“你走快些,皇上要召見你,全公公已經在張大人處候着了。”任閣轉身朝着顧誠玉說道,言語中的羨慕之意盡顯。
顧誠玉倒是沒想到皇上會召見他,畢竟之前他還在想法子,怎麼才能讓皇上想起他。
“可有說爲了何事傳召?”顧誠玉沒有被餡餅砸暈了頭,皇上突然召見他,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兒。
“全公公可沒說,咱們也不好打聽不是?快些走吧!莫讓皇上久等!”顧誠玉還未正經做過什麼差事,皇上召見應該不是爲了發難他。顧誠玉的文采不錯,也許正是這個原因才召見的。
任閣早在來之前就在心裡分析過,他能想到的原因就只有這個。皇上之前就對顧誠玉有些印象,過了這麼幾日,也未將他忘記,說不得顧誠玉就能得了聖眷。
他可是打發了前來報信的錢檢討,親自來跑的腿。此時不來賣人情,等到顧誠玉得了聖眷,哪還能記得他的好?看來他以後還要對顧誠玉熱情些纔是。
顧誠玉可不知道任閣心裡的小九九,他正思索這待會兒見到皇上該怎麼應對,畢竟是單獨的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