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還是個正六品,想這些就太早了。”吳安打算閉目養神,他算是明白何繼勝的意思了。
就是想挑撥他和老師他們之間的關係,讓他心生怨憤,從而對老師不滿,對顧誠玉不滿。
可是吳安有些奇怪,之前何繼勝雖然和老師有些齪語,可挑撥這樣的事兒並沒做過。
難道是因爲多了顧誠玉?吳安忽而一笑,何繼勝這是嫉妒了吧?
顧誠玉他們到得府中之時,已至申時正三刻,馬車從角門而入。
“人被關在何處?”
茗硯將馬車給了外院的小廝,轉身回道:“暫且安頓在棲蘭院。”
顧誠玉點了點頭,棲蘭院是內院一座空置的院子,原先季芙蕖就住在棲蘭院隔壁。
就在顧誠玉就要帶茗硯去棲蘭院的時候,外院的管事匆匆趕了過來。
“大人!顧二老爺來了,小的已經讓人帶去了偏廳等候。”主子沒特地吩咐過,陳管事也只敢稱其爲顧二老爺。
顧誠玉聞言皺眉,怎麼好巧不巧地湊到了一起?難道顧長柏知道是茗硯他們抓了顧萬芳?
看着顧誠玉皺眉,陳管事的心中也不由得忐忑起來。之前他家大人知道顧長柏來了,都是吩咐去偏廳接待,難道今兒他家大人不想見顧長柏?
“你先回內院,我去會會我那二伯。”顧誠玉對茗硯吩咐了一句,不管顧長柏來是什麼目的,他都要去會會的。
茗硯明白顧誠玉的意思,於是應了聲是,轉身去了棲蘭院。
顧誠玉到的時候,顧長柏正坐在圈椅上沉思。
“二伯!這麼晚過來,可是想通了?”顧誠玉一進偏廳,就坐在了上首。
顧長柏等他到這麼晚,不是知道他們抓了顧萬芳,就是來說上次回靖原府或應南府的事。
顧長柏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顧誠玉笑着道:“上次是我相岔了,你說的不錯,待在京城確實花費不小。”
顧誠玉有些驚訝,他看了眼笑容滿面的顧長柏,有些奇怪顧長柏爲何改變了主意?難道顧長柏已經和他背後的人請示過了?
顧長柏會放棄嗎?那小幺又該如何?他心下微轉,難道顧長柏知道顧萬芳被他們抓了來,還以爲自己要以此來要挾他?
還是他們又改變了策略,準備從別處下手?反正自己這裡是絕不會送口的,那些人可能知道指望自己心軟行不通,又想換了別的法子。
而別的法子有什麼?自然是他爹孃了。若是從他爹孃那下手,說不得還真就讓顧長柏與他爹關係密切起來了。
“二伯能想通就好,您放心,芳哥兒待在京城,我會多看顧的。那我明兒就讓人問船家,看去應南府的船什麼時候開。”
顧誠玉不由得出聲試探,他緊緊盯着顧長柏的面容,看顧長柏接下來的回答是否如他所想。
果然,顧長柏在聽得迴應南府的時候,臉上就有了些不自在。
“我已經多年沒回故土了,對你爹和大伯甚是想念,我想還是回靖原算了。在靖原府有兄弟侄兒照應,總比在應南府舉目無親得強些。我年紀也不小了,也該落葉歸根了。”
說完這話,顧長柏也有一瞬間的怔楞。這兩句話其實也算是他的真實想法,故土難離,年紀大了,也是常常思念故鄉。
顧誠玉勾了勾脣角,反正他馬上也要回鄉。就算顧長柏回了靖原府,也翻不出大風浪來。
“回了靖原府,還得將家裡的老宅修葺一番,也不知能不能住人了。”顧長柏想起了自家的老宅,就在三弟家的隔壁。
正好兩家捱得近,若是回去一直住在三弟家,那就有些不妥了。
其實,若是小幺沒被帶走,他也打算近幾年回上嶺村了。
顧誠玉聞言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才道:“二伯當年走時,那屋子你們沒交銀子,就算作村裡的了。如今已經被我家買下,重新蓋了院子。”
過去這麼多年了,顧長柏還想着那破屋子?他們當年走的時候,里正就和他們說過,那屋子不交銀子,就得歸村裡了。
顧長柏聞言十分震驚,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屋子沒了?那我們回去又該住在哪裡?”
顧誠玉有些不耐煩了,他突然意興闌珊起來。
其實他也對神秘人在他身上花那麼大的精力感到奇怪,他只是個從六品,府上也沒什麼秘密,至於要安插眼線嗎?
顧長柏就算住進了府中,恐怕連他的書房也進不去,又能派上什麼用場?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二伯是個什麼打算?”
顧長柏見顧誠玉失了耐性,也只得喃喃地道:“還是先回靖原府,到時候少不得要在你家叨擾。芳哥兒就留在京城讀書,侄兒看如何?”
顧誠玉心裡冷笑一聲,回了靖原府還不知怎麼攛掇他爹孃呢!
“既然二伯已經決定了,那小侄明兒就讓人去看看何時開船。”顧誠玉端了茶碗,準備送客。
顧長柏自他進來,都未提起過顧萬芳,那肯定還不知道顧萬芳在他府上,他這會兒只想將人打發走了。
顧長柏話還未說完,就見顧誠玉端茶送客,也只好悻悻地閉了嘴。
“王爺!屬下已經按照您的吩咐交代給了他。”
靖王府的書房內,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躬身向正在伏案揮墨的男子稟報道。
“嗯!下去吧!給本王盯緊了,那顧萬芳也不要遺漏,他可能已經知道了點什麼。”
靖王正在描繪一副山水圖,頭也沒擡地說道。
“是!”黑衣男子領命,快速地消失在了書房。
“王爺!那顧長柏恐難當大事,還是安插兩個人進顧府做下人來得靠譜些。”小澄子對於顧長柏不抱希望,覺得那就不是個精明人。
靖王笑了笑,“那些下人能靠近得了書房?顧府的下人不多,管得還嚴,他府上的能耐人還真不少。再說,下人的身份終究還是不便。”
靖王畫完停筆,欣賞起自己的佳作來。
小澄子倒是有很多問題想問,可又不知從何說起。
最後他實在憋不住,纔開了口,“王爺!顧大人就是個六品官,也不是那些世家子,更不是朝廷大員,也沒替皇上做什麼隱秘之事,爲何您對他這般看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