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安?”顧誠玉記得這張臉,這是都察院的左副都御史胡茂清的隨從,會安!
茗墨也見過會安,他有些吃驚,“怎麼會是你?”
顧誠玉猶豫了,他不想捲入是非中。會安出現在這裡,還這副裝扮,和胡茂清撇不開關係。
胡茂清是都察院的人,他們肯定在查朝中的某位官員。他只是個小小的舉人,還沒資格捲入其中。
“你快走吧!”顧誠玉不再猶豫,催着會安離開。
“公子!門外來了一羣人,說是那邊別院裡的在追刺客!”
茗硯剛到正屋,就嚷上了,那些人差點衝進莊子。
他一進來,就看到了穿着黑衣的會安,頓時傻了眼,這肯定是那些人要找的刺客。
隨後,立即拔劍,準備將此人擒住。
顧誠玉一聽,暗叫不好,來的可真快。從會安進入屋內到現在,其實也就是小半柱香的時間,這些人難道是認準了他的莊子?
不管怎麼說,還是先將痕跡處理乾淨再說,他望了眼屋裡的血跡,忙吩咐道:“茗墨,你們快將屋裡的血跡收拾一下,你跟我來。”
其實顧誠玉只需和會安打起來,再將人交出去,就能免除後患。
可是,他不想這麼做。他日後還要混朝堂,若是胡茂清沒被此時牽連,那就多了個強大的敵人。
再說,他和胡茂清雖只有一面之緣,可還是欣賞對方爲人的,落進下石的事,他還做不出來。
顧誠玉將會安帶進了屋裡,看了眼他身上的血跡,首先得止血,這件衣服也不能再穿。
他之前在莊子裡修了個暗道,不過現在還不能暴露。
“把衣裳脫了!快點!”顧誠玉怕那些人來頭不小,到時候直接闖進來,正好要撞見。
會安一愣,隨後沒說話,將上衣脫了個乾淨。
顧誠玉拿起這套黑衣,粗魯地將猙獰的傷口,大致擦拭了一遍,會安疼的渾身發抖,只咬緊了牙關,沒有痛呼出聲。
顧誠玉在桌上拿起一隻玉瓶,這裡頭是止血藥,他在空間裡學着做的,效果奇好。
將藥粉撒在了會安的傷口上,傷口立刻止住了血。會安看着一陣驚奇,他從未見過此等良藥。
顧誠玉卻是有些心疼,這藥粉需要的名貴藥材可不少,一時情急,還倒多了。
他撇了眼會安,嘴裡說了句,“便宜你了。”
惹得會安翻了個白眼,這麼好的良藥被浪費,還不是因爲顧誠玉在他身上添了個新傷口?
“茗墨,你去廚娘那拿一套衣裳,順便叫立春過來。茗硯,你去前頭應付,我等會就過來。”
會安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你想幹什麼?”
顧誠玉白了他一眼,“你該慶幸你長得不粗獷,不然,就是扮起來也不像。”
會安的個子不高,長得還有兩分清秀。之前傷在胸口,胸前的衣服早就破了,能看到裡頭白淨平坦的胸脯。
那些人肯定知道刺客是個男的,因此他準備將會安打扮成莊裡的媳婦子,這也算是個辦法。
會安此時也顧不得男扮女裝丟臉面了,他有些忐忑。
“這能行嗎?會不會被發現?”
顧誠玉沒說話,去了書房,從空間裡拿出一把軟劍,準備纏在了腰上。
這還是看到斗笠人的軟劍,他纔想起來空間也有,早就在茗墨他們面前過了明路,放在腰際隨時都能用。
會安看着顧誠玉解開腰帶,將軟劍纏於腰際。
這時,顧誠玉淡淡的聲音響起,“發現了,那就把他們都留下吧!”
這輕輕的一句,讓會安不寒而慄。
兩年多前,見識過顧誠玉的殺人如殺雞,他毫不懷疑顧誠玉能做到。
沒想到過了兩年,這個少年更是視人命如草芥。剛纔沒對他痛下殺手,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此時茗墨正和來人在扯皮,“這位護衛大哥!我家主子早就歇下了,你又何苦爲難我這個下人?”
茗墨握着劍,站在莊子的門口寸步不讓,而許管事早已嚇得躲在茗墨的身後了。
許管事望着院門外的一行人,吞了口唾沫,這幫人怕是來者不善啊!個個腰間掛着刀劍,還有好些人騎着大馬,看着架勢,今日只怕不能善了。
茗墨剛纔去了後院,這會兒說公子已經歇下了,他不敢打擾。許管事猜測,公子會不會是被嚇壞了?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平日裡只會獵些野味,只怕還沒見過這等陣仗呢!
金參領也看出來了,這小廝擺明了是不讓他們進去搜查了。其實他們也沒證據說刺客就在這個莊子裡,只是殿下已經去搜查了另一家,他這裡可不能出岔子。
金參領打量了眼茗墨,握緊手上的刀,打算硬闖。
茗墨暗暗握緊手中的劍,情勢劍拔弩張,好似下一刻就要拔劍相對。
一陣馬蹄聲自金參領身後傳來,“怎麼回事?”
茗墨暗叫不好,對方又多了一些人,這後來來的,可能是眼前着這侍衛頭領的主子。
“主子!”有外人在,金參領不宜暴露他家主子的身份。
殿下看了眼攔在院門口的茗墨,“衝進去!”
他知道這個莊園的主家是誰,畢竟白日裡才聽小林子說過。眼前浮現出一襲青衣,和那如玉的面龐。
茗墨已經將劍拔出,堅定地站在莊子門前。
“且慢!”顧誠玉大步向門口趕來。
殿下抓着繮繩的手一緊,藉着火把的光亮,看向越走越近的紅色身影。
相比起青衣,這少年身着紅色,顯得更爲脣紅齒白,容色瑰麗。
紅衣?他看到顧誠玉的時候還是在下晌,臨近黃昏,只要不是待客,似乎用不着換衣裳。且他的髮絲有些凌亂,頭髮似乎還未乾,就連束髮都很倉促。
他看了眼顧誠玉的胸口,他的身量似乎比刺客高了些,不過,誰知道這是不是他使的手段?
那人胸口受了傷,只要看了顧誠玉的胸口,就能確定刺客是不是顧誠玉。
不過,若是受了傷,臉色應該不會這麼紅潤纔對。
顧誠玉到了門前,迎面就對上了一雙滿是探究的眼。這人正是白日裡在梅林看到的那位,看來是別院的主家了。
“敢問諸位爲何要夜闖在下的莊子。”顧誠玉迎上那雙眼,毫不退縮。
這人眼神十分凌厲,可見性子極其強勢。由此推斷,此人的身份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