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媽媽一聽,這簡直是瞌睡送來了枕頭啊!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了。不過,她還要去問問她家姑娘纔是!
“若真是那樣,那可太好了,只是這會兒我們的行李還沒收拾,會不會耽擱公子們的時間?這事兒老奴還要去問過姑娘纔是,老奴也不好做主的。”
“無妨,大不了晚些時候走就是了。你回去問問,不管是不是要和我們一起回去,都來捎個信。若要幫忙,茗墨他們也可隨意使喚。”
顧誠玉也知道下人做不了主,當然得等人家回過主子再說。
“那就多謝顧公子了,老奴這就先退下了。”高媽媽行了禮,就跟着茗墨出了屋子。
等見了姚夢嫺,她將這事兒和自家主子說了。姚夢嫺也是吃了一驚,竟然這麼巧?
“姑娘,既然顧公子是親家老太爺的關門弟子,那咱們要是跟着回靖原府,豈不是安全些?也不必在此等上多日了。”
高媽媽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了,這碼頭上人來人往的,什麼三教九流之人都有,她們怎麼能待在這兒?就是去尋家客棧,也是麻煩的,女子出門在外,麻煩多得很。
姚夢嫺沉思了一會兒,有些下不定決心。可隨後一想,顧誠玉也不可能騙她們。人家是年少成名的舉人,騙了她們有什麼好處?
“姑娘可是怕那顧公子騙咱們?”高媽媽見自家姑娘沉吟不語,也急了起來,顧公子那還等着回話的。
姚夢嫺搖了搖頭,“倒也不是,那你去回話吧!就說要麻煩他們了。”
姚夢嫺只是覺得一直麻煩人家不好,可能跟着一起回去,纔是最好的辦法。不過,之前也麻煩過,也不差這一次了。
高媽媽得了自家姑娘的準信兒,連忙下樓去回話了。
這時,青黛上前爲姚夢嫺倒茶,又隨口插了一句,“姑娘!那顧公子也不知說的是真是假,咱們就這麼跟着他一起走,真的沒關係嗎?”
姚夢嫺聞言笑了笑,“顧誠玉是今年鄉試的解元,之前就打聽到他確實是靖原府人士,咱們有什麼能給人家騙的?肯帶上我們,也是看在外祖父的面子上罷了!”
她在府中並不受寵,顧誠玉也不能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好處。要說容貌,那人自己長得更是花顏月貌,她這副容顏人家還不一定看在眼裡。
顧誠玉之前救她的時候,並沒有趁機佔便宜。後來入了房間,就立刻放開了手,可見對她的容貌並無關注,所以她從沒往這方面擔心過。
青黛聞言,也不說話了。她想起了那晚見到的身影,雖然還是個小少年,可也是一表人才了,那臉在昏暗的光線下,也能看得出長得極好!
青黛拎着茶壺,兀自失了神。姚夢嫺見原本該放下茶壺的青黛在走神,也不知是在想什麼,於是喚了聲。
“青黛!你先去收拾行李吧!把蓮心叫過來一起,兩人快些,總不好叫別人多等的。”
“什麼?”青黛聽着聲音,連忙回了神,只是沒聽到姑娘說什麼。
“去叫蓮心將行李都收拾了吧!”姚夢嫺也沒有不耐,將話又說了一遍。
青黛性子活潑,這幾日她將她拘在屋子裡,想是悶得慌。
“是!”青黛領了命,就去隔壁屋子叫蓮心去了。
姚夢嫺望着青黛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姑娘!顧公子他們讓咱們趕緊收拾行李,還叫了茗墨和茗硯過來幫忙,老奴讓他們幫着擡一下黎叔,還有些行李,咱們也拿不下。”
高媽媽進了屋子,興沖沖地朝着姚夢嫺說道。說着,就開始收拾起了屋子。
姚夢嫺也被高媽媽開心的心緒所感染,在府裡,她房裡人每天都過得如履薄冰。出了府以後,她們臉上的笑容都多了,性子也活潑了起來。
青黛也叫了蓮心過來一起收拾,其實她覺得她的東西並不多。也就是一些常用的洗漱用具,自帶的茶壺茶碗,平日裡常用的東西罷了!
這些都是在府裡用慣了的,大戶人家的女眷出門,帶的最多的就是常用的東西。外頭的用具,她們一般都不會碰,就連恭桶都是自備的。
沒想到這麼一收拾,她發現東西還不少。多是些用具,其他的衣裳首飾倒沒什麼。
顧誠玉讓茗墨去問了高媽媽後,又去租了三輛馬車,想來應該是夠了的。其實他自己的東西也很多,只葉知秋的東西少些,連孫賢都在京城買了許多成親用的,和給族裡的娃子帶了點小玩意兒。
等高媽媽他們都收拾好的時候,已經到了正午了,顧誠玉決定在船上吃了飯食再出發。
“公子!姚姑娘他們已經收拾妥當了,咱們這就出發吧!”
高媽媽已經扶着姚夢嫺下了樓,顧誠玉出了房門,就見姚夢嫺穿着幃帽,將臉遮得嚴嚴實實的,甚至還遮了半個身子。
顧誠玉忙上前詢問:“姚姑娘,若是這會兒無事,那咱們就出發了。”
姚夢嫺屈身行了個禮,隔着兩層紗看向了對面的少年。
少年英姿勃發的身影,在陽光的照射下,周身像是渡了一層光暈,有些明晃晃的,讓她看不清。
“之前恩公的救命之恩還未報答,如今又要麻煩公子了!”
少女特有的軟儒聲,清靈悅耳。
“都是自家人,我也算是你的長輩,無需多禮。時辰也不早了,還是早些出發得好。”
孫賢他們早就聽說有個姑娘要和他們一起回去,這姑娘還是顧誠玉老師的外孫女,也覺得驚奇。
沒想到竟然能在船上碰見,大戶人家的姑娘都是足不出戶的,也不知這姑娘怎麼就帶這麼點人出門了。
姚夢嫺的出現引起了船上船客的注意,“唉?快看,這就是大戶人家的姑娘。”
“這有什麼好看的,渾身遮了個嚴嚴實實的,什麼也看不見。”
沒看到臉,這船客很是失望,不過這周身的氣度,那可是小門小戶比不了的。
“這大戶人家的姑娘還真是與衆不同啊!瞧她身邊的兩個丫頭,就長得極好了,也不知那姑娘會長得如何?”
船客們不能下船,在船上待着也是無聊,好不容易來了點新鮮事兒,自然不會放過。
旁邊立即有人拉了一把,“沒瞧見她與顧舉人是熟識嗎?不要命了?這大戶人家可不是咱們這些人能評論的。”
兩人是認識的,都是小商賈,他們可得罪不起達官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