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三房也在屋中竊竊私語,“他爹!你看小寶的宅子可真大,這說是三進,但我覺得比四進也差不了多少了。”
張氏將睡着的允哥兒放在了牀上,拉扯着顧誠廉的衣裳,悄聲說道。
“小寶能耐大,這幾年在京城怕是賺了不少銀子,不然買這大宅子哪來這麼多銀子?”
顧誠廉倒是沒多想,他的性格比較豁達。
雖然來京城之前,心裡也不住地發憷。但等到了小寶的府上,他倒是將心安定了下來。
他弟弟有本事,已經在京城站住腳了。他不愁吃喝,只要在京城開了小小的打鐵鋪,日子不會苦巴巴。
在鎮上,誰不說他打鐵的手藝好?來了京城,人多了,打鐵的人自然多了,他纔不愁沒生意。
張氏見顧誠廉滿不在乎的樣子,嘴上卻是嘀咕上了。
“小寶肯定是做了啥賺銀子的營生,怎地也不與咱說說?說了也好叫你這兄弟也試試啊!省得你打鐵這般辛苦。”
張氏心裡想着顧誠玉也不知做的什麼營生,怎地這麼賺銀子?
她眼熱是肯定的,但她可不敢向小寶開口。這不才慫恿着顧誠廉去問,看能不能分一杯羹。
顧誠廉看了張氏一眼,隨即皺起了眉頭,“你可別起那幺蛾子,在鎮上說說就算了。這來了京城,還住在小寶的府上,可莫要惹我兄弟不高興。”
“小寶能賺銀子那是他自個兒的能耐,他做的營生我也不一定會做。我就喜歡打鐵,也不怕苦和累,只要能賺銀子我心裡就高興。咋地?你這是嫌棄我?”
這事兒張氏已經在他面前提過三四回了,如今又是舊事重提。
他雖然性子直,可他不傻,張氏不就是眼熱小寶賺的銀子多嗎?
對於小寶的營生,他大致也瞭解一點。可小寶是啥腦子?小寶那些營生,他可不會做。
“這常說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你與小寶又沒隔着肚皮,你開了口,小寶還能不答應?”
張氏一陣氣結,她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顧誠廉。
“來京城之前你咋跟我保證的?我們說好不再提這件事,你怎地反悔了?若是這樣,我就叫小寶送咱們回靖原府,咱們還回鎮上去開鋪子。”
顧誠廉見和張氏說不通,只能使出殺手鐗。
張氏一見顧誠廉說起這個,無奈只好妥協。
“好好好!我不說,我這還不是心疼你苦和累嗎?偏你自己還不領情,反正賣力氣的也不是我。”
張氏拉過被子,倒頭就睡。
顧誠廉見狀沒好氣地問道:“你就這麼睡了?閨女那也不知去看看。”
張氏卻偏過頭不理睬,將顧誠廉氣得夠嗆。
“顧長柏那兒你已經派人去盯着了吧?”
顧誠玉洗漱過後,正在書房看書。
“回大人!已經派了身手好的丁字輩過去了,去了兩個人。”
茗墨一到碼頭就去處理了此事,顧長柏這會兒已經住進了顧萬芳租住的小院子。
“理由是現成的,就說府上暫時住不下了,讓他先住到萬芳少爺處。”
茗墨將交代給顧長柏的事又說了一遍。
“還算老實吧?一定要盯緊了他,若是出現幕後之人不要聲張。讓其中一人去跟,確定不是調虎離山之計,再讓另一人沿着痕跡追過去。等到了目的地,也不要急着回來覆命,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那裡面的人,可不要中了別人的離間計。”
顧誠玉心思縝密,將所有的可能都要想在前頭。
“沿途一定要做好標記,一定要再派人跟着顧長柏!”
茗墨仔細聽着大人的吩咐,將這些都一一記下。
“另外李郎中他們在京城的這些時日,你派人留意些,有什麼異樣來和我稟報。”
“是!”
茗墨雖然不知道顧誠玉爲何要對李郎中如此重視,但他知道這不是他這個下人該問的,他只要辦好主子交代的事就好。
隔日,顧誠玉就早早地起了牀。
自從來到了這個朝代,賴牀似乎從未在他身上出現過。
不管多晚睡,顧誠玉的生物鐘都會把他叫醒。
“大人醒了?”忍冬端着銅盆進了屋子,見顧誠玉已經在穿戴常服。
她連忙放下手中的銅盆,上前給顧誠玉打下手。
忍冬仔細地給顧誠玉理好身後的袍子,勢必做到一絲褶皺也無。
見後面整理好之後,忍冬繞到前面,準備替顧誠玉繫好盤扣。
顧誠玉推拒了,第一次將目光放在眼前的小姑娘身上,不過也只是打量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忍冬和另一個丫頭半夏都是樑媽媽送來的,他先前連臉都沒看清。
可既然以後要常在他面前晃悠,他總得認認臉吧?
這一看,他覺得這個忍冬也挺可樂的。
一個圓圓的小包子臉,那眉眼莫名帶了點喜感。
此時這一本正經的表情,配上那帶喜感的五官,讓顧誠玉的心情不由好了幾分。
有的人天生就有這樣的魔力,能讓人一見就不由自主地想笑。
忍冬不時擡眼偷看自家主子,發現自家主子嘴角上翹,心中舒了口氣。
平日裡都是立春姐姐近身伺候,可樑媽媽覺得立春姐姐太過辛苦,這才讓她和半夏輪值。
她很少單獨伺候主子,心中自然是慌張的。
立春進屋時就發現自家大人已經收拾妥當,正準備去洗漱。
忍冬亦步亦趨地跟在大人身後,看着十分溫順乖巧。
她柳眉一挑,雙眸一暗,只停頓了一瞬,就快步走上前。
“忍冬,你去大廚房看看,大人的朝食可有準備妥當。”
忍冬一看是立春來了,聽得她的吩咐,只能躬身應道:“是!立春姐姐!”
忍冬面無異色,出了屋子纔回頭看了一眼。隱隱聽見顧誠玉對立春吩咐着什麼,這才快步向大廚房走去。
“你讓樑媽媽多挑些人去各個院子裡伺候,那些粗使丫頭不夠的,讓樑媽媽去再買些回來。”
之前宅子裡只有他一個主子,自然無需多少下人伺候。
可如今自家爹孃和兄弟們都住在一起,使喚的人肯定不夠。
“是!奴婢昨兒就聽樑媽媽說叫了人牙子來府上,下人的事樑媽媽應該已經處理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