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曄哥兒!你別急,張院使說了,等過幾日你的雙目就會恢復的。”太后心疼地抱住了暴躁的趙光曄,她不敢想,若是曄哥兒的雙眼不能恢復,那今後到底該怎麼辦!
皇上剛走到殿門口,就聽到了哭聲和說話聲,讓他心中十分酸澀和無奈。
“皇祖母!您說我的眼睛還能恢復嗎?看不見,我心裡好慌!”趙光曄緊緊拽住太后的衣袖,雙目無神地睜着,心裡恐慌至極。
太后捂住了嘴,眼淚止都止不住。
“當然能了,張院使不是說過嗎?只要你放寬心,乖乖喝藥,要不了幾日就能好了。”太后捧着大皇子的臉,哽咽地說道。
“皇祖母!”大皇子再也忍不住了,他嚎啕大哭起來。
太后也壓抑不住了,曄哥兒平日裡表現地再懂事,也不過是個才八歲的孩子罷了!
皇上往前邁步的腳不由頓住了,他站在殿外躊躇着,身後的龐楚也不禁跟着抹起了淚。大皇子才八歲的年紀,若是不能恢復,今後不但與皇位絕緣,且這一輩子都會成爲廢人。
“母后!”等殿內的哭聲小了之後,皇上這才踏進了殿內。
“惇兒!”太后拿帕子拭了拭臉上的淚,驚喜地喊道。
“外頭可是已經平息了?”太后猛然站起身,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其實她也只是硬撐着罷了!
剛纔殿外有人守着,她被人軟禁在了殿內。這會兒惇兒能出現在這裡,那就表明惇兒還是力挽狂瀾了,果真是萬幸。
“母后不必擔心,不用過多久就能平息。曄哥兒,你可有感覺到身子不適?”皇上寬慰了太后一番,這纔看向坐在牀上的大皇子。
“父皇!”趙光曄帶着哭腔的聲音響起,他想哭,但他不敢。父皇說過,身爲長子,必須注意一言一行,爲弟妹們做個表率。
更何況他還是儲君人選,自然要更嚴厲地約束自己。只是,他的眼睛都瞎了,還能做太子嗎?
“父皇,我的眼睛看不見了!”趙光曄有些不安,他看不見了,父皇會不會嫌棄他,不要他了。
他聽說四皇叔就是因爲身子不好,皇祖父就不喜歡他,很早就將四皇叔趕出宮了。
“曄哥兒!”皇上上前握住了趙光曄稚嫩的肩膀,這是他曾經寄予厚望的長子啊!
眼前漸漸模糊,皇上深吸一口氣,“不會的!剛纔朕問過張院使了,說你的病只要按時喝藥就能好,要不了多久就會痊癒。朕可是對你寄予厚望的,你要堅強起來!”
皇上摸了摸曄哥兒的小腦袋,趙光曄感受到頭上傳來的熱度,心中總算安定了些。
“父皇!剛纔是兒臣失態了!”趙光曄有些不好意思,他剛纔實在太慌亂了,將父皇平日裡的教導都拋在了腦後。
“放寬心,父皇會光邀天下名醫,儘快治好你的。”皇上忍着身子的疲乏,對長子安慰道。
“皇上!”小全子趕到殿內,他望着皇上欲言又止。
“可是都解決了?”該做個了斷了,皇上知道這是來稟報最終的結果了。
“皇上!沈大人和沈公子陷入亂黨之爭中,不行罹難。秦國公不甘被擒,自盡於當場。另外容嘉郡主和秦世子逃出了宮外,郎大人已經派人去追了。”
皇上皺緊了眉頭,急切地問道:“那些叛軍呢?”
“被殲殺了一半,還剩下一半跟着秦世子他們逃出了宮外。”
小全子佝僂着腰板,只覺得殿內的氣氛尤其沉重。他在來之前也聽說了大皇子的事,皇上這會兒的心情肯定不好,可誰叫他當時在場呢?那些人他都得罪不起,只能被派出來承擔皇上的怒火了。
“追!不能放過他們!”皇上微微闔眼,到現在,他還對秦氏背叛他的行爲有些不敢置信。
放長線,釣大魚,他沒想到釣上來的竟然是這條魚。
“對!不能放虎歸山,不管出動多少人馬,也要將他們伏誅!”太后是被這些人給嚇着了,自從先帝死後,朝中就徹底亂了起來。時不時地進宮刺殺,每次都讓太后心驚肉跳。
縱使這兩人是她的外孫女和外孫,她也絕對不能容忍他們傷害自己的惇兒!
“查抄秦府,再派二十萬人馬去阻擊秦敏和秦纓媛。沿途有人提供情報,必賞!若碰上,不必手下留情,當場誅殺,提頭來見,朕自會論功行賞。”
皇上的臉色有些猙獰,這些人以爲他還是當年那個仁善的太子嗎?這次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了。
“對了!了悟呢?”皇上突然想起了老三,剛纔未提及,難道讓他給跑了?
“他被抓起來了,就在御書房外,等着皇上發落呢!”小全子擦了把額頭上的汗,他剛纔不是還沒來得及說嗎?
“擺駕!”皇上起身一甩袍袖,這次雖說兇險,但還是值得的。
將隱藏着的大魚釣了出來,還能借此機會將老三這個威脅徹底剷除,最後只剩下了老大和老四。
接下來,他便要專心對付老大了。至於老四,他則要留到最後,因此人最難對付。總之,在他有生之年,必要還大衍一個安定。
“皇上,這長公主府......”小全子有些爲難,長公主好歹是皇上的長姐,這要怎麼處置啊?
“長公主府就留着吧!將長公主接回公主府中,讓秦氏寫下和離書。不得朕的恩准,從今日起,長公主不準出府半步!”皇上看了一眼雙眼滿是祈求的太后,這才沉聲說道。
皇上能料到,長公主知曉此事之後,定會哭哭啼啼地來求情。只是秦氏犯下如此不可饒恕的罪孽,他當然不可能饒恕。
太后鬆了口氣,外孫女和外孫終究還是隔了一層。可長公主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是一個母親,怎能眼睜睜看着女兒去死呢?
不管寧平知不知道這件事,她都不會看着親生女兒去死。也罷!軟禁是最好的結局。
原本以秦氏犯下的罪,那可是要誅九族的。身爲秦氏宗婦的長公主,自然也是其中一員。只是寧平終究是皇室子弟,自然不能被牽連。
“是!”小全子點頭應是,接着便吩咐皇上擺駕御書房。
宮內終於被平定,所有人都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