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8回京

V38、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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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九月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真的成了瘸子,可是轉念一想,不好,不能使用輕功,她豈不是在這裡不能四處亂走了,皺了皺眉,江九月問道:“你有沒有跟鐵洪聯繫?我們什麼時候出去!”

雲廷渲不語,默默的看了山下那兵工廠一眼。

江九月覺得自己似乎是問錯了問題的,不然雲廷渲不可能這麼沉默不回答,於是輕咳一聲,問道:“我的腿什麼時候好?”

雲廷渲果然看了她一眼,冷冷開口:“一月。”

江九月點點頭,心中爲自己昨晚過快的練習捏了一把汗,怎麼也沒想到,練的過快會對腿部筋脈造成侵蝕。

“你在這裡好好呆着,有什麼異動也不必出來。”

就在江九月暗自懊惱的時候,雲廷渲冷冰冰的吐出這麼一句話來之後,就轉身出了山洞。

……

江九月從來不曾懷疑過雲廷渲以及雲廷渲手下人的能力,所以,當山下傳來爆炸聲音以及人們的尖叫吵嚷和哭嚎的時候,她便知道,是羽衛來了。

只是,那些嘈雜的聲音,也讓她心中一個激靈!

傅隨波還在礦場裡面,而江九月從昨晚到現在其實是忘記了提這個事情的,如果礦場炸了,那他豈不是很危險?

傅隨波於江九月來說,是朋友,而且清泉能好一部分也歸功與傅隨波,甚至於在江九月到了泰陽之後,傅隨波不管是明面上還是暗地裡,都屢次幫忙,她怎麼可以在明知道傅隨波有危險的情況下,還如此置之不理呢?

當下,江九月默了默,掠身往山下而去。

她心知雲廷渲是不會騙她的,所以下山也不敢用輕功,只是跑的稍快,到得礦場的時候,羽衛已將那十幾個兄弟全部拿下,收繳了所有守衛的武器,把他們和苦力分開兩邊用籬笆圍住看守,四處都十分破敗,有的地方甚至還燃着火,尤其是原本煉化兵器的地方,已將被炸藥炸成了碎片。

江九月左右看了看,羽衛都是見過她的,忙帶着她去找了紅纓。

“小姐!”紅纓神情激動,這幾日的分離,可是嚇壞她了。

江九月對她一笑,安撫她的情緒,才四處看了看,問道:“可有見雲廷渲?”

“主子?”紅纓忙收斂的激動神情,才道:“主子很好,很安全。”她與江九月相處日久,自然也能明白江九月話中的意思。

江九月聞言,鬆了口氣,才道:“你陪我去找個人。”話落,直接往西南角落處的那個小房間而去。

紅纓看着她走去的方向,吶了一下,“小姐,你要的是傅公子嗎?”

江九月停步回頭:“是啊,你見着他了?他有沒有事兒?”

“見到是見到了……”紅纓遲疑了半晌,“方纔這些傢伙用炸藥的時候,西南角離得比較近,掉下來了幾塊磚石,把傅公子砸傷了,主子讓人把他擡出去了。”

“那他傷勢如何?”

“屬下不知。”

江九月皺了皺眉,想着既然是送出去了,約莫也不會有事纔對,於是問了紅纓雲廷渲在的位置,直接去找他了。

江九月繞過礦場轉到了簡單卻巍峨的建築跟前,門口兩個羽衛目不斜視,對前來的江九月並不阻攔,江九月到得門口處,卻忽然停住了腳步。

那是……

有一個女子啜泣的聲音。

屋內,負手立在某一種特別圖騰面前的雲廷渲,原本沒什麼神色的視線,忽然略微向側首移動了一下,那跪在他身後的女子,啜泣的聲音,便更爲悽慘可憐。

“可怪我?”雲廷渲問。

女子搖了搖頭,緊咬着下脣,即便是此刻,都顯得十分冰冷如霜,“一年多前的時候,小女子就被父親派到這裡來……因爲父親聽到了一些消息,擔心出問題,讓小女來這裡以防萬一,小女……見過攝政王的畫像,所以在看到……”

室內氣氛驀然一降,女子的話便完全說不出口,連門外的江九月都覺得莫名一冷。

“你爹是年世遙?”

“……是。”女子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答道。

“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蕭雪。”

“嗯,你爹已自盡身亡,族人也被人暗害殺光,你哥哥蕭靖如今在泰陽地牢之中關押,還有一個蕭奴兒活着。”

這些事情,早在幾個月前她就知道了,此時再聽也沒有過大的情緒變化,蕭雪下意識的身子跪伏的更低,她知道眼前這偉岸男子手掌翻覆之間天地變色,他不是在告訴她目前的情況,她對於未來,無從選擇。

“你與本王有救護之恩……我雲家之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你想要什麼,儘可告訴我。”

蕭雪驀的擡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背影。

她……她還有自主選擇的權利嗎?

猛然間,她醒過神來,連忙低下頭去,她想要什麼她想要什麼想要什麼?!她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會能選擇,要什麼呢?

忽然,她眼前一亮,咚的一聲,便在地上叩了一個響頭。

“蕭雪當日對攝政王的幫助不過是九牛一毛,今日也不敢要求攝政王給蕭雪什麼,只是蕭雪與哥哥從小相依爲命,如今父親去了,我與哥哥再無牽掛,只想謀個安生立命之地……”

“繼續。”

“蕭雪……蕭雪會勸服哥哥,懇請攝政王網開一面,能讓蕭雪和哥哥歸在攝政王麾下……”

門外,江九月眸子一眯,不得不說,這叫蕭雪的女子十分聰明,幾句話說的不但在情在理,還讓人無法拒絕,只是江九月不懂,雲廷渲爲何要給這女人一個機會。

報恩?

一個給礦場供食物的老臣的女兒私藏在礦場裡面,怎麼說怎麼詭異,黑吃黑?那麼她對雲廷渲的照護難保不是別有用心,雲廷渲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察覺不到?還是雲廷渲真的無所謂這些,只是對他有恩的人必定涌泉相報!

想到這裡,江九月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對雲廷渲算是有恩的吧?雲廷渲是不是也會和她算的這麼清楚?

屋內,雲廷渲並未遲疑,隨口道:“如你所願。”那口氣,如同今日吃飯沒一樣,可是從他口中說出來,似乎理所當然,蕭雪喜上心頭,卻強烈壓制,垂首一叩首之後,退了下去。

門口處,偷聽的江九月沒防備,被蕭雪拉門的一瞬間弄的向前跌了一下,不過很快穩住了身子。

蕭雪顯然愣住,沒想到會有人偷聽攝政王的牆角。

江九月衝她笑了一下,便進了屋,實話說她對這個女人其實是沒好感的。

“雲廷渲,我們幾時離開?”

蕭雪眼中閃過強烈的驚詫和不可思議,以及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某些顏色,卻在雲廷渲轉身過來的那一個瞬間,連忙低頭,退了下去。

“可以馬上離開。”

江九月點點頭,看了那離去的女人背影一眼,“她就是那個所謂的徐寡婦?”

“嗯。”

江九月哦了一聲,本想問她以前是幫過你的?不過想到以雲廷渲的耳朵,必然早就知道自己在門外偷聽,便也沉默了下去,只是這一路從山上下來跑的有點快,所以膝蓋彎處似乎忍不住抽疼了一下,讓她眉梢處也沾染了一些細微的彆扭。

雲廷渲微皺眉,視線落在她的膝蓋處,“用了輕功?”那聲音冷淡,和今日說話的口氣是一樣的,只是江九月卻覺得似乎有些冷。

“沒有,一路……走下來的。”

雲廷渲懷疑的看了她一眼,袍袖揮擺間,就到了江九月的面前,江九月被他神色看的有點怕怕,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就要偏頭去躲,雲廷渲已經蹲下身子,玄色衣袍像是一朵墨蓮開放在江九月的眼前,神秘而魅惑。

雲廷渲的手握住江九月膝蓋處的關節摸索了一下,江九月一反常態的輕嘶了一聲,原本直挺挺的站立,也因爲這一下摸索差點站不起來。

“你幹嘛?”江九月皺眉問。

雲廷渲起身,臉色已經稱得上是陰沉。

“我說過,不要用輕功,否則腿上的經脈承受不住就要走不了路。”

江九月一愣,“我沒有用輕功,只是走得快了些,最多算是跑。”

“我也說過,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跑下來。”

“那是因爲傅隨波在礦場裡,我忘記告訴你,所以纔下來說一聲。”

雲廷渲臉色微微一變,有些嘲弄,有些諷刺,“你是忘記告訴我,還是根本不想跟我說?!”

江九月被他這莫名其妙的霸道弄的很鬱悶,她自然不是白癡,雲廷渲上次在她見過傅隨波之後那酸意那麼濃,她當然知道雲廷渲會吃醋,可是今日此時的情況對於一向淡漠的雲廷渲來說,似乎稍微有些超出,那怒氣也來的十分無厘頭。

不過,江九月向來吃軟不吃硬,最恨被質問。

“攝政王大人,我沒有任何事情都要向你報備的義務吧?”

雲廷渲眸子一眯,淡漠的看了她一眼,直接拂袖而去。

江九月愣了一下,隨即,心中有些酸澀的情緒迸射了出來,一點一點的侵蝕着,不難受,但是憋悶。

她扶着椅子扶手坐到了上面去,望着對面那些陌生的古怪的圖騰,忽然十分想念一年前,剛到清泉山來,每天和母親採藥過日子的生活,那時候沒有那麼多的風風雨雨要躲避,也不會有仇家追殺,更不會被人這麼冷言冷語對待。

不過,前世那些冷遇在她心中終究是根深蒂固,她的低迷失落也只是維持了一小會兒,便隨意的笑了一笑,一轉頭,她看到了一身紅衣的紅纓正站在門口,便擡手一喚。

“有馬車沒有?我要回泰陽。”

“小姐,礦場這裡地形十分複雜,山路不好走,馬車和轎子都過不來的,你要是着急想走的話,我騎馬帶着你吧?”

江九月聞言,搖了搖頭,“不了。”說實在的她到現在還是有些怕馬的。

紅纓想了想,又道:“那我揹着你用輕功帶你出去,山外有羽衛紮營,到時候可以要他們幫我們找馬車轎子,就可以回去了。”

“還是算了吧。”江九月皺了皺眉,用輕功揹着她從這裡出去,這一聽顯然就不是什麼好主意。

紅纓自上次江九月當着她的面叫李銀環進去之後,對江九月便鐵了心的追隨,此時見自己的法子都不被江九月採納,有些失落,總要覺得做點什麼纔好,於是蹲下身子道:“小姐的腿脈受了傷,我幫小姐捏一捏吧。”

江九月本想拒絕,不過想着捏捏最起碼能緩和一些難受,便由着洪陽去捏原本受傷的那處膝蓋,自己則按摩另外一邊因爲練功而酸脹的膝蓋,兩人一時之間相對無言,隔了好一會兒之後,紅纓道:“小姐,你是不是又和主子吵架了。”

江九月有些無語,半晌之後,自嘲道:“你看我像和他吵架的嗎?一般都是他直接發完脾氣走人。”

“是嗎?”紅纓莞爾,“主子其實對誰都是沒脾氣的,一直就那樣子,倒是對小姐特別有脾氣呢。”

江九月:“……”

紅纓笑笑,又道,“小姐,主子其實對小姐也是沒脾氣的,好多時候被小姐氣到了,也只是沉默一陣子就好,哪裡有小姐說的那麼誇張。”

江九月默了默,這是來做和事老的節奏?

“您該是知道的,主子只有對您和傅公子的事情特別敏感,何曾見他擔心你和衛林有什麼?”

“那是他覺得衛林不構成威脅。”

“……小姐你又說笑了,好吧,不說衛林,你和金公子之間,也不見主子那麼着緊過。”

江九月微怔,點了點頭,這倒是。

紅纓笑,手又回到了江九月的膝蓋上,來來回回的按摩,“恕屬下多言,屬下覺得傅公子那人,只怕不像是表面看到的那樣……小的和綠柳原本是在燕南一帶埋藏的羽衛暗線,從不暴露在人前,主子卻忽然傳令,讓我們姐妹二人來護衛小姐的周全……主子從來不做莫名其妙的事情,可見他對傅公子的防備不是莫名其妙的衍生出來的,而是從小姐接觸到傅公子,就一直在防備。”

“……哦?”江九月若有所思。

紅纓又道:“您想想,私礦和清泉山有關係,他正好就在清泉山附近,礦奴被藥物控制,他正好就是醫藥世家第一公子,誰能保證可以救人的人就不會製毒害人?小姐要比雪寒山,他就正巧有關於酒的所有書,還有一罈狀元紅……當然,也許這些都只是巧合,可是這次他掉下山崖直接到了礦場裡來,只是受了一些輕微的皮外傷,沒被打罵,也沒像其他人一樣去做苦力,這不是太蹊蹺了一點嗎?”

江九月蹙眉。

這些,她心中自然也有過念想,只是下意識的覺得傅隨波那麼幹淨溫和的人,不會涉入這些髒污的事情,所以從來便不去深思。

“而且,還有一件事情小姐你不知道,我聽鐵洪說,主子回去京城之後,有一個月的時間閉關不出,似乎是在療毒,主子的毒,小姐在清泉山的時候就給解去了大半,身體健康,這些鐵洪在剛到清泉的時候就傳信給我們過,何以主子回到京城之後,還會中毒呢?!”

江九月心中一凜,面色微白,這個,她是完全沒想到的。

她自認醫術還算過得去,當時最後一次給清泉扎針的時候確定了清泉身上毒素已除,但是,雲廷渲回到京城就療毒,原因有兩個,要麼這毒是在路上中的,要麼就是在清泉山的時候已經帶着毒,所以他不得不走的那麼急……

而以雲廷渲的睿智來說,路上中毒的可能性幾乎很小,唯一的可能,就是在他還意識不明的情況下,也就是他還是清泉的時候,就被人下了毒,而且這種毒很高明,至少,江九月是沒有發覺的。

江九月覺得自己全身似乎如墜冰窖,如此說來,傅隨波的確有嫌疑,因爲當時第一次爲清泉治傷用到的金蘭草,就是傅家種植的,而且……

她忽然想起給清泉治傷之後,清泉醒來的那一個瞬間,那些冷靜,那些陌生,曾經讓她想要卻步的目光……

莫非,其實在那個瞬間,雲廷渲便已經清醒了過來?而後期的癡傻和迷惑都是在假裝,一直等待合適的時機離開?

那麼,只有一個解釋了——

清泉醒來的同時也中了另外一種毒,那種毒在金蘭草上,和清泉體內本身的毒物相剋,他知道了自身的情況,但是當時情況不明,便裝瘋賣傻起來,也自然對傅家人十分排斥,所以不管是原來着金癡傻還是後來好了,都潛意識的排斥傅家人。

而當江九月爲他去除身上原本的毒素之後,他中的金蘭草帶的毒才真正發作,所以他不告而別。

江九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亂,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那些醋意和維護……到底又有幾分真幾分假?

紅纓垂下頭去,她想,鐵洪告訴她這些事情,也無非是要她把這些事情再轉告給江九月,如此而已。

……

下午的時候,江九月見到了雲廷渲,他依舊是一身黑衣,長眸低垂着,無悲無喜,無傲無懼,淡淡的掃了陪在一旁的紅纓,淡道:“去準備馬匹。”

紅纓分神看了江九月一眼。

江九月點了點頭,紅纓才應聲退下。

“此間事了,本王要回京了。”

江九月一怔,飛起一道眼風,看向雲廷渲,“你說什麼?”

“回京。”雲廷渲簡明扼要道,視線下落,掃過江九月微微曲着的腿,皺眉。

江九月玩味的笑笑:“哦,那攝政王大人跟我說這個,有什麼用意嗎?”

“你也去。”雲廷渲擡眼看她。

“我爲什麼要去?”江九月不冷不熱的道,她可不是誰的所有物,任憑人呼來喝去。

“因爲。”雲廷渲道,狹長而深邃的眸子低垂,眼簾下面如古井,卻在此刻波光瀲灩,“我想讓你去。”

江九月一愣,隨即道:“我可以說不嗎?”

一想到早上和紅纓談話之後的那些頓悟,江九月就覺得胃疼,她一直覺得雲廷渲至少對她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的,可是這一刻,她又不確定了,其實她反感牽扯不清,可偏生這男人就是個悶騷的,有什麼都不說,偏生要她自己去猜測。

“我想——”

雲廷渲揚眉,“你搞錯了一件事情。”

“什麼?”

“我不是來詢問你的意見,而是告知你一件事情。”

江九月無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後,又覺得自己那一眼其實威力不足,看着更像是嬌嗔打情罵俏之類,待要更狠的瞪一眼,卻猛然驚覺自己方纔那一眼用力過大,再瞪說不定要暈,便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雲廷渲不爲她那一聲冷哼所動,傾下身子手一勾,就把江九月抱了起來。

江九月瞪他。

雲廷渲面無表情:“如果你不想你的腿廢掉——”然後江九月什麼話都沒了,無語的閉上了嘴。

……

羽衛已在外面整裝待發,對於雲廷渲和江九月兩人,也最多隻是微微側目,畢竟,再經歷了兩人同室而居兩個月之後的今天,這一點點真的不算什麼。

雲廷渲足尖一點,便上了馬背,江九月默了一下之後,直接閉眼補眠去了。

紅纓覺得小姐和主子其實挺配的,也許連小姐自己都不知道一件事情,她每次都怕馬怕的要死,連方纔提到一起騎馬的時候,江九月都是一臉排斥,可是如今和主子一起坐在馬上,卻那麼自然,一點也沒感覺到很害怕的樣子。

雲廷渲一招手,大隊人馬緊隨而上。

雲廷渲一身黑衣,棱角分明的臉龐偉岸而英毅,即便此時懷抱俏麗女子,也依然不損害他的霸氣,這一抹紅妝,填補了他空缺的某一種顏色,反而衍生出一種本該如此的感覺。

說實話,不怕攝政王的女子,真的是很少,京中大部分千金小姐們,看到了攝政王,哪一個不是面色緊張,連話都說不合適?

而這位,不但不怕攝政王,還神色自若的和攝政王談笑,甚至於敢於懷疑攝政王決定的女子,這卻絕對是第一位,從她出現的第一刻,他們便知道這女子的不同和特別。

雲廷渲已經下令,苦力護送出山麓先到清泉山上安頓,而那些護衛,卻全部押在這裡,不得擅動,自然,最多一兩個時辰,便會有得力手下來接手,此間事情,不需雲廷渲親自督辦,自然事了。

回程的路上和來的時候不一樣,再也沒有不識趣的蒼蠅來打攪,江九月跟雲廷渲置氣着,晚上的時候強烈反對他進屋,和紅纓擠在一個牀上,搞的雲廷渲神色有些難看,卻見她態度那麼強硬,只得作罷,偏生自己又不知道到底何處得罪了她。

不過,白天趕路的時候,江九月倒是沒那麼多廢話。

她很識時務,跟紅纓一起騎馬,她不是沒試過,只是看着那馬匹就不想去跟前了,而不和雲廷渲騎馬就要自己一匹馬,她自然是不行,所以權衡之後,爲了保留自己的腿,她才選了雲廷渲。

自然,雲廷渲也因爲這路程之中只需要度過一晚而慶幸不已。

……

第二日下午,大隊人馬終於來到了泰陽城外,雲廷渲卻不見進城,直接換乘了馬車,便要往京城方向開進!

江九月一聽,頓時懵了。

“你甚至不去城裡歇息一天嗎?我的產業還在這裡!”那可是她辛辛苦苦奮鬥出來的,就這麼隨便丟棄了?

雲廷渲道:“產業自有掌櫃守着,難道你不想把自己的產業發展到京城之中去嗎?”

“……”江九月默了默,話是這麼說的沒錯,可是自己在這裡畢竟都住了好些日子,還有銀環,自己走了,銀環可怎麼辦?她這方在擔心,那方紅英已經領着李銀環走上前來。

江九月一愣,然後她聽到李銀環說了這麼一句話。

“江姑娘,該收拾的東西我都收拾好了,我跟你一起走。”

江九月:“……”敢情這連後路都已經想好了?不過,雲廷渲一向是這麼雷厲風行辦事不拖泥帶水的。

江九月不死心的掙扎:“可是我——”

雲廷渲卻道:“你不是想做船廠?你破除礦場有功,我可以考慮雪寒山以後的歸屬問題。”

江九月眼前一亮。

雲廷渲又道:“你還想知道洛梅兒的事情吧?只有去了京城,你才能見到洛梅兒。”

話到此處,江九月幾乎是沒有選擇餘地了,擡眼望天,她真的覺得太聰明的人其實不好,否則跟那種人打交道老是感覺自己沒穿衣服站在他們面前一樣,**裸的好不舒服。

但是,比起傅隨波帶給她的那些陰謀陽謀,她又覺得離開其實也是好的,不然留在泰陽,低頭不見擡頭見,難免不會再次遇到,到時,她以什麼心思去面對呢?

最終,江九月沒有發表意見,但是卻上了面前的馬車。

李銀環微微一笑,遞給紅纓一個“你看”的視線,她就覺得她來不來根本不是關鍵,關鍵是在攝政王的身上。

紅纓臉上沒什麼表情,卻對着李銀環頷首。

其實她當然看得清楚,只是覺得李銀環身世可憐,如今又和江九月一起生活,帶着去了,以後總也是個伴兒,免得江九月到了京城之後人生地不熟,總是一個人,難免會有點寂寞。

李銀環有專門安排的馬車,江九月自然和雲廷渲共乘一輛車,待一切準備就緒,一行人便乘着夜色上了路。

馬車內,江九月隨意的看了一眼擺設,與那日雲廷渲去傅府回來的路上接她的時候擺設一樣,便靠到了軟榻上去,這時候,雲廷渲彎腰入了馬車。

馬車之內擺放一如那天,描金畫桌布和北海夜明珠,只是今日的書案上卻多了兩隻黑絲……文件袋,江九月憶起這兩個袋子裡裝着的東西,不由微微挑了挑眉,雲廷渲這傢伙,想的蠻周到的。

不去理會雲廷渲,江九月動手把兩隻布袋子裡的東西全部拿了出來,裡面有她關於車船酒樓布莊茶樓的規劃,還有她畫下的某些圖,第二隻袋子裡,則是一大疊一萬兩一張的銀票,還有一封老掌櫃的信,說是茶莊進行了一半剩下的資金,知道江九月要離開泰陽,只怕也用不着了,所以給江九月備着。

江九月默默的擡頭,看了閉目養神的雲廷渲一眼,懷疑這傢伙到底是能想的多周到?

然後,江九月對着雲廷渲伸出一隻手。

“給我。”

“什麼?”雲廷渲微睜開眼。

江九月道:“你從洛梅兒身上收去的東西。”

“我沒有收過她任何東西。”

江九月一怔,她知道雲廷渲向來不屑說謊,不想回答的事情一般直接閉嘴,那麼,他是真的沒拿了?可是既然他沒拿,東西去了哪?

雲廷渲在這時開口:“不要忘了,在我們之前,最先接觸到洛梅兒的人到底是誰。”

“你說的是雲廷汛嗎?或者是……小鳳仙?!”

雲廷渲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語。雲廷汛碰觸洛梅兒的時候,他親眼目睹,根本沒有發覺雲廷汛動手腳,那麼,只可能是小鳳仙了。

江九月默了默,“那是什麼東西?”

雲廷渲難得有問必答:“一隻精工巧制的長命鎖。”

江九月想着那鎖必然代表一方勢力,否則洛梅兒不能拿那個東西來牽制雲廷渲,可是如今找不到東西,人都走在了半路上,回去又怎麼和洛梅郡主說?

……

一路之上走走停停,江九月和雲廷渲同處一輛馬車之內,卻都很少開口說話。

雲廷渲手頭看來十分忙碌,每日都有批改不完的奏摺,和接收不完的密信,江九月則在埋頭查看自己原本寫下的那些企劃,然後做進一步的整理完善,必然要在去京城之後就拓展產業,走了兩天之後,江九月想了想,最終寫了封信給老掌櫃,讓他變賣月華樓產業,帶着那些名廚們全部上京城來。

她要把月華樓放在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上去。

不過考慮到老掌櫃年紀大了,她也有專門交代老掌櫃路上走慢點,等她考察好了京城情況再來也不遲。

半月之後,一隊人馬來到了京城外最寬闊的官道上。

鐵洪一騎前去探路,不過半刻返回隊伍之前,從馬上飛躍而下,對着馬車行禮:“啓稟主子,皇太后帶領皇上和文武百官,親自來迎接王爺駕臨。”

江九月此時本來正在打瞌睡,不過聽到這句話後,瞌睡卻去了一大半。

雲廷渲原本握着書本的姿勢都沒有變化一分一毫,只是淡淡道:“讓他們不必接引,各自歸位。”

“是。”鐵洪去了。

江九月遲疑的看了一眼雲廷渲的臉,心中暗忖這進京城的大門今日約莫都是不容易的。

果然,鐵洪去後,不過片刻再次迴轉。

“皇太后說主子勞苦功高,堅持要親自迎接主子進城,如主子疲累,要在城外休息片刻再入城,太后必定會喝令文武百官躬身等候,定要迎到主子爲止。”

雲廷渲合起手中最後一本奏摺,態度依然很隨意。

“那就入城吧。”

江九月卻心中微微一突,這位皇太后,聽起來就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主,說什麼堅持迎接雲廷渲,而且絲毫也不讓步,必定是個強勢至極的人,大約還是宮鬥中的戰鬥機,否則也不能坐穩太后的位置,尤其是聽說她還沒子女。

卻在這時,雲廷渲深邃的眼眸看向了暗自思忖的江九月,靜靜看了好一會兒之後,她還在垂着頭思考。

輕輕地伸出了一隻手,雲廷渲撫上江九月眉梢上那一點褶皺,淡淡道:“能帶你來,必能護你周全。”

那話音淡淡,卻含着一絲讓人動容的承諾,江九月擡頭一看,便心中暖了起來。

她根本就沒有再擔心那些事情,只是想着不知道皇太后想幹點什麼,她進了城之後怎麼發展自己的產業,怎麼找出那另外一個穿越者,不想卻讓他誤會了。

“我知道。”江九月回答,一時之間,心中腦中卻有些空白,這裡真正全部是未知的世界。

馬車向前走了一炷香的時辰,忽然停止。

江九月默了默,透過車簾的縫隙,便看到一百米原處的地方,鑾駕依仗排布一片明黃色,一個雍容端莊,頭戴鳳冠的美貌女子正端坐鑾駕之上,身邊坐着不過四五歲,身着明黃色的小孩,那孩子脣紅齒白,頭頂顫巍巍的帶着一頂小號皇冠,神色既是興奮,又有些淡淡的害怕。

一個馬前卒飛身前來,在攝政王羽衛隊伍面前跪下,道:“皇太后恭迎攝政王!”

“恭迎攝政王!”

話音落處,同時響起了跟喝之聲,響徹這一處平原。

江九月覺得自己的血液在這一刻稍微攢動了些許,權勢威懾,山呼萬歲等詞語竄入腦海之中,讓她下意識的對雲廷渲更爲好奇而肅然起敬。

馬車外馬前卒等着攝政王下車。卻遲遲沒有任何動靜,連額頭處都開始冒出細汗,他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質問攝政王爲何不下車,可是身後那位卻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等了半晌之後,車內,雲廷渲才淡淡道:“替本王謝太后盛情,本王舟車勞頓,心力不足,便不下車了。”

這話雖然說的淡,但是加了內力在裡面,清清楚楚的傳進了平原上所有人的耳中。

文武百官神色各異,連小皇帝的小臉上,也浮起了一抹明顯的擔心之色,鑾駕上的皇太后,卻依舊維持端莊容顏,面不改色。

馬前卒冷汗更甚,“攝政王……”

“放肆!”鐵洪上前,厲聲呵斥,“王爺已表明不下車,誰給你的膽子敢質疑王爺的決定?!莫非你懷疑車內不是王爺!?”

這一連兩句質問,讓原本就嚇壞的馬前卒更是腳步踉蹌的跌了過去,可是身後似乎有萬千壓迫,身前那看似淡淡,卻穿透力極強的聲音如今卻也成了一種壓力,他進退兩難。

江九月第一次聽到鐵洪說話如此強詞奪理,暗忖果然是跟着權利巔峰的人物摸爬滾打過來的,皇太后明着說是在迎接,可這哪裡有半分迎接的樣子,看着倒像是阻攔或者發難!

兩方人物僵持不下,雲廷渲想進城,勢必要越過他們的屏障,而皇太后帶領着的一羣人物顯然不願意主動讓開。

文武百官面色各異,卻都不隨意發表意見。

坐在主位上的小皇帝小心翼翼的看了母后一眼,小小聲道:“母后……王叔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不舒服啊?要不……”皇帝轉過身子去,看了那些官員一眼,發現其中一位十分眼熟的長鬚官員,眼前一亮:“正好太醫院院正傅恆大人在,請他幫王叔看看吧?”

皇太后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椅子上向後看的小皇帝,小皇帝頓時僵住動作,咬着下脣,弱弱的喚了一聲:“母后,我錯了……”

“你是皇帝,該自稱朕。”皇太后輕啓櫻脣,端莊的容顏,無暇的笑容和姿態,演繹最無懈可擊的宮廷仕女,六宮之首,那聲音猶如黃鶯出谷,可是在她刻意的壓制之下,衍生出了懾人的威儀和身在上位者的霸氣。

“是,朕錯了。”

“嗯。”皇太后隨意的點了點頭。

皇帝又道:“那……朕可不可以讓傅大人去爲王叔看看?”身後的文武百官,同時低垂下頭去,就連被點名的傅恆也將頭垂的很低,真的是稚子無辜嗎?這爲小小年紀的小皇帝,難道壓根看不出此時情況,還想派個太醫去看看攝政王是不是真的不舒服!

皇太后淡淡一笑,笑的端莊嫺雅。

她站起身來,鳳袍在初升的太陽下灼灼生輝,明黃一片刺眼的厲害,她伸出帶着護甲的纖纖玉指,立即有大太監伸手給她扶持。

“既然皇上擔心王叔安危,哀家便帶皇兒親自去看看吧。”

“真的?”小皇帝驚喜道,他好久沒見到王叔了,可想的很,可是一想到王叔可能生了病,小臉立即跨了下去,轉身命令:“傅恆大人,你也跟着朕過來吧。”他想着王叔要是真的有什麼,也好立刻就醫。

------題外話------

電腦鍵盤有點高了,肩膀疼的難受。

17 有何不可v38回京v54我要上朝v11前塵往事52 幻靈草v10我叫雲廷渲v16攝政王v43鴻門宴v69攝政王到v26賜婚風波v13崖下二日39 試探v58華王秘辛v25吵了一架v69攝政王到v2冤家見面v7一勝v37兵工廠v21你喜歡我v21你喜歡我1 姑娘說的是v13崖下二日53 驚變v23醋意40 來了個手下11 清泉走了10 我幫饅頭打壞人40 來了個手下30 揉完了我再滾47 審美出了問題43 天外來客常山虎v65楚盈袖v12崖下一日35 縣令夫婦v16攝政王7 難得卑鄙v54我要上朝v61往事13 斷臂v大結局52 幻靈草v67相思入骨v43鴻門宴47 審美出了問題v69攝政王到v大結局42 謠言四起v33冤有頭債有主v67相思入骨43 天外來客常山虎27 男女授受不親v17飄香小築7 難得卑鄙v13崖下二日26 能救想救的人這很好2 收留11 清泉走了4 有狗攔路v67相思入骨v51一計不成v14共眠v17飄香小築47 審美出了問題v21你喜歡我33 藥棧秘辛v16攝政王v40齊聚一堂31 縣令夫人v65楚盈袖v58華王秘辛v8第二題4 有狗攔路41 大家一起來斷袖v59宴會前夕47 審美出了問題30 揉完了我再滾v60菩提本無樹v20差一個王妃v57王妃歸來53 驚變1 姑娘說的是32 診脈v67相思入骨17 有何不可37 脾氣疙瘩48 決定v45珊瑚綵綢v58華王秘辛v55總要留點什麼v51一計不成v57王妃歸來39 試探v64特別待遇28 大夫真不是個好東西v32洛梅郡主30 揉完了我再滾13 斷臂35 縣令夫婦v58華王秘辛34 業火丁香潑婦
17 有何不可v38回京v54我要上朝v11前塵往事52 幻靈草v10我叫雲廷渲v16攝政王v43鴻門宴v69攝政王到v26賜婚風波v13崖下二日39 試探v58華王秘辛v25吵了一架v69攝政王到v2冤家見面v7一勝v37兵工廠v21你喜歡我v21你喜歡我1 姑娘說的是v13崖下二日53 驚變v23醋意40 來了個手下11 清泉走了10 我幫饅頭打壞人40 來了個手下30 揉完了我再滾47 審美出了問題43 天外來客常山虎v65楚盈袖v12崖下一日35 縣令夫婦v16攝政王7 難得卑鄙v54我要上朝v61往事13 斷臂v大結局52 幻靈草v67相思入骨v43鴻門宴47 審美出了問題v69攝政王到v大結局42 謠言四起v33冤有頭債有主v67相思入骨43 天外來客常山虎27 男女授受不親v17飄香小築7 難得卑鄙v13崖下二日26 能救想救的人這很好2 收留11 清泉走了4 有狗攔路v67相思入骨v51一計不成v14共眠v17飄香小築47 審美出了問題v21你喜歡我33 藥棧秘辛v16攝政王v40齊聚一堂31 縣令夫人v65楚盈袖v58華王秘辛v8第二題4 有狗攔路41 大家一起來斷袖v59宴會前夕47 審美出了問題30 揉完了我再滾v60菩提本無樹v20差一個王妃v57王妃歸來53 驚變1 姑娘說的是32 診脈v67相思入骨17 有何不可37 脾氣疙瘩48 決定v45珊瑚綵綢v58華王秘辛v55總要留點什麼v51一計不成v57王妃歸來39 試探v64特別待遇28 大夫真不是個好東西v32洛梅郡主30 揉完了我再滾13 斷臂35 縣令夫婦v58華王秘辛34 業火丁香潑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