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兒。”耶律辰喚道。
蘇巧巧回神,連忙應道:“嗯?怎麼了?”
“過來先陪我喝茶。”耶律辰指了指他邊上的圓凳,示意蘇巧巧過來坐下。
蘇巧巧臉更紅了一下,總覺得他今天很不對勁。
“算了,快中午了,我還是去給你做吃的吧。”蘇巧巧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
看着蘇巧巧的背影,耶律辰脣角勾起了好看的笑,又喚了凌月過來,問道:“耶律琴和李婉婉走了沒?”
凌月道:“耶律公主走了,去了沈侯府,李小姐還在,去找十一了。”
耶律辰皺了皺眉,道:“她們剛纔是不是說以後每天都要來?”
凌月點頭:“是有這句話。”
“給十一放假吧,命他貼身保護李小姐,最近不要回來。”耶律辰理所應當的說着,頓了下,又道:“讓沈俊嵐在牀上躺幾天。”
凌月心裡狠狠的抽了一下,爲沈俊嵐默哀的幾秒,連忙領命離去。
接下來的兩天,十一被放假,去貼身保護李婉婉了。
李婉婉是樂意了,可十一卻是心裡忐忑,到底出了什麼事了,難道李婉婉這兩天會有危險?
以至於接下來的幾天,十一對李婉婉幾乎是寸步不離,生怕她會忽然遇到危險。
而沈俊嵐更慘,就在耶律琴去看了他,要走的時候,走着走着,忽然就暈倒了。
耶律琴嚇得連忙請了大夫,大夫也診斷不出沈俊嵐哪裡出問題了,只說要好好休養。
沈侯府的人可是嚇到了,好好的忽然暈倒了,卻診斷不出哪裡有問題,但偏偏人就是不醒?
這纔是最大的問題。
趕緊請了京城名醫,連太醫院的人都請了過來,好不容易把沈俊嵐弄醒了,太醫院的人卻說:
“沈世子的病沒什麼大礙,需要好好靜養幾日,另外,沈世子心中極度寂寞,需要人陪,若是公主殿下能每日過來陪沈世子說說話,病會更快好起來。”
沈侯府衆人面面相覷,這世上還有這種病?
那太醫說着,心裡也是泛虛,但公子讓這樣說,他也沒法子啊。
末了,又添了一句:“令公子這病還是不要外傳的好。”
沈侯府的人連連點頭,寂寞成病?這要是傳出去了,的確是對侯府不利。
沈侯夫人才不管是不是什麼寂寞成病,她只知道,要是公主殿下每天過來陪着嵐兒說說話,他就能好起來。
“琴兒,這幾日就勞煩琴兒了,嵐兒他可能是太愛你了。”
耶律琴還有些懵懵的,聽到沈侯夫人的話,臉頰紅紅的趕緊點頭:“恩恩,我會稟明父皇,這幾日就在侯府做客了。”
沈哥哥喜歡她呢,爲了她都病了。
她一定會好好的陪着沈哥哥的。
沈侯心裡覺得這太醫說的奇怪,有些不大相信,但對方畢竟是太醫,能進太醫院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就沒多說什麼,就且看看嵐兒能不能好起來再說吧。
得到了耶律琴的應允,沈侯夫人連忙又看向了太醫:“太醫,那要不要開個方子?”
“心病還需心藥醫,無需開方。”
從沈侯府出來,太醫鬆了一口氣,心裡泛着嘀咕,這種莫須有的病還真有人相信,公子不愧是神機妙算啊。
剛走了兩步,一道黑影落到了他的面前。
“怎麼樣?”黑影正是凌月。
太醫看了看四周,連忙就道:“公子真是神機妙算,沈侯府的人竟然信了。”
……
接下來的兩日,成安王府再無人拜訪,蘇巧巧還在納悶:“奇怪,李婉婉也耶律琴明明說會過來的,怎麼都兩日了還不見人影?”
那日,李婉婉和耶律琴來看蘇巧巧,二人和蘇巧巧幾個月不見,都很是想念,走的時候還約定着明天再來。
可別說明天了,這都過了兩日了,還沒過來。
聽着蘇巧巧的抱怨,耶律辰挑了挑眉,道:“可能有事吧。”
蘇巧巧也沒在意,點頭,又道:“說來也奇怪,你都回來這麼多天了,你的那些叔叔們竟然沒有一個上門的,他們難道就不想過來打探消息?”
這兩日,成安王府實在安靜,讓她都有些懷疑他們還在塞外沒回來。
按理說,回來之後不會再有這種安靜的時候纔是。
“也是,可能看我病者,就沒過來吧。”耶律辰點頭,一本正經的說着,又道:“好了,不說這個了,今天中午我們吃什麼?”
蘇巧巧翻了個白眼,對耶律辰現在動不動就要吃的事情表示無語。
接下來的幾天,成安王府依然安靜,除了偶爾石雲帶着方珍珍和秦素素過來以外,就沒有其他人再過來過。
說要過來看蘇巧巧的李婉婉和耶律琴更是人影都沒見到一個。
外面的人都知道,成安王重病謝客,不讓人去打擾。
而耶律琴每日都忙着照顧沈俊嵐,在沈侯府做客。
李婉婉的祖母也病了,一直沒抽出時間過來,十一也一直陪着她。
過了一個月,到了年關,耶律辰身體也好了很多。
這是蘇巧巧一家人在京城過的第一個年,自然是要一家人一起過的。
年三十晚上,皇宮有宮宴,蘇巧巧作爲新晉的安平縣主自然也是要去的。
不過,皇上念在耶律辰病重,蘇巧巧要照顧,就免了他們參加宮宴,蘇巧巧自然樂意。
年三十當晚,耶律辰和蘇巧巧二人秘密到了蘇家的院子,和蘇家人一起過了年,守了歲。
初一一早,耶律辰還接了石雲給的大大的壓歲紅包。
接下來過年的幾日,蘇家作爲新晉貴族,自然也是要在京城裡走動的。
不過這些事情就落在了蘇永安這個新科狀元的身上,蘇永安每日帶着秦素素拜訪各家。
雖是如此,石雲和方珍珍也不能閒着,那些前來蘇家拜年的,他們也得招待。
在蘇家過了三十初一,耶律辰就帶着蘇巧巧回了成安王府。
蘇書生和石雲等人也不能說什麼,蘇巧巧照顧受傷的成安王,這事是皇上的聖旨,他們也反對不得。
又過了半月,到了十五元宵節,皇宮宮宴。
這次,耶律辰傷好,皇上命其帶蘇巧巧一起參加,來宣旨的公公還說宴會上會有驚喜。
成安王府裡,蘇巧巧換上一身寶藍色衣裙,由着小九給她梳妝。
這次是宮宴,自然不能再像往日裡那般隨便了,不管是頭飾還是衣裝都得按照縣主的身份來。
耶律辰也換上了一身寶藍色的王爺朝服,站在蘇巧巧的身後,看着她梳妝。
蘇巧巧透過鏡子,看到了身後也同樣一身寶藍的耶律辰,愣了愣,臉有些緋紅。
怨不得小九拿來一身寶藍縣主朝服呢,原來是這般,情侶裝嗎?
小九就笑道:“小姐,王爺朝服本來是紫色的,我們公子爲了配合小姐,特意讓人改制的藍色的朝服,到時候小姐與公子一道兒站一起,絕對是一對兒璧人。”
蘇巧巧臉紅了一下,伸手拍了下小九:“說什麼呢。”
小九調皮的笑了笑,嗔道:“小姐你可別動,步搖都帶歪了。”
幫着蘇巧巧整理好步搖,小九又道:“小九說的可是真的呢,不信小姐去了宴會看看就知道了,那些個王爺清一色的紫色朝服,就我們王爺爲了小九特意定製了藍色朝服呢。”
蘇巧巧臉上熱熱的,心裡有些動容。
耶律辰走上前,接了小九手上的簪子放下,重新拿出一個鑲藍寶石狐狸造型的簪子戴在了蘇巧巧頭上。
蘇巧巧看着頭上狐狸造型的簪子,愣了下:“這是?”
記得這個狐狸是她前幾日閒來無事的時候畫着玩的,用的是羽毛筆畫的,沒想到今日竟然看到了成品,還被做成了簪子。
“你前幾日畫的,覺得襯你,我就給雕了出來。”耶律辰看着鏡中的人兒,眼中盡是笑意。
蘇巧巧愣了下:“你雕的。”
“嗯。”
耶律辰點頭,無意間露出的被劃傷的右手。
蘇巧巧剛好看到,連忙捧了他的手到眼前:“怎麼這麼不小心。”手上一道寸長的傷口,明顯是利器劃傷的。
小九就在邊上說道:“小姐,藍寶石質地堅硬,雕刻實在不易,公子又不是專業的師傅……”
小九說着,就迎上耶律辰的冷眼,連忙就道:“我去看看外面準備好了沒。”
“你不用親自雕的。”
他手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但是還是能看出當時傷口應該不小的。
自己日日在他面前,卻不知他在給自己做簪子,也愣是沒能發現他竟然手上有傷傷。
蘇巧巧有些自責。
耶律辰看着自責的她,抽回手,從後面輕輕的抱住了她。
笑道:“你無需自責,是現在是本事沒練好,等練好了,你所有的首飾都由我來做。”
“耶律辰……你……”蘇巧巧聲音有些哽咽,能不能不要這麼煽情啊,讓她實在有些不大適應。
“好了,很好看,我們走吧。”耶律辰看着鏡中的蘇巧巧,滿意的笑着笑,拉了蘇巧巧的手,朝外走去。
蘇巧巧心裡始終暖洋洋的,任由他拉着,只覺得自己就是個幸福的小娘子。
蘇巧巧悄悄的去看耶律辰,卻正好撞到耶律辰看過來的目光,兩人愣了下。
蘇巧巧臉色羞紅的低下頭。
耶律辰當下就笑了:“巧兒,是不是覺得夫君很好看?”
“說什麼呢,提親都沒有。”蘇巧巧嗔了他一眼。
“放心,今日就有了。”耶律辰笑道。
“有什麼?”蘇巧巧疑惑。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記得在宴會上什麼都不用想,那些人你要不想應付就不要應付,記住,一切有我。”耶律辰笑着叮囑。
蘇巧巧點頭,雖然參加過的宴會不多,但她也不至於會害怕。
宮裡的宴會,男女要分席,到時候二人定然不能坐在一起的。
蘇巧巧要去女眷那邊,耶律辰在男人那一邊,中間會隔開一道屏障,能夠遙遙看到,卻看不真切。
外面已經準備了馬車,蘇巧巧和耶律辰同乘一輛。
這樣本來是不符合規矩的,但是耶律辰堅持,蘇巧巧對這些事情看得也不重,就隨了他,同乘了一輛馬車。
宮門口,陸續有馬車停下,有貴夫人小姐,以及朝中大員步行入宮。
進宮之後,還有專門的步攆,坐上步攆,要再行一段時間,才能到宴會的地點。
有着成安王府標誌的馬車到宮門口停下。
耶律辰先下了馬車,然後就回頭去扶蘇巧巧。
蘇巧巧也不扭捏,抓了他的手就跳下了馬車。
耶律辰搖頭,在蘇巧巧耳邊低聲笑道:“你也不小心點,下次要再這樣跳下來,我就抱你下來。”
蘇巧巧耳尖紅了一下,嗔了他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要真這樣衆目睽睽之下被抱下來,那可就真丟人丟大發了。
耶律辰的外表實在出衆,這會兒一下馬車,就吸引了衆多貴女們的視線。
一個個臉紅心跳,只覺得這世上怎麼又如此好看之男兒,竟是和京城第一美男的沈世子也不相上下。
不,這通身的氣質比沈世子還要更勝一籌。
他們離得遠,看不真切馬車上的標誌,而且成安王不在京城,王府標誌認識的人也不多。
邊上又小聲的議論聲,都是在議論耶律辰出衆的外表,紛紛打聽他是誰。
可還沒待打聽出來,就見那美男子站在邊上,親自扶下來一名女子。
蘇巧巧來京城時日尚短,呆了不到一個月的光景就去了塞外,認識她的人不多。
這會兒見到二人,衆人更是納悶。
這二人到底是誰?
女子梳的是姑娘的髮型,卻衆目睽睽下和一男子這般親熱。
別人不認識,但何君華和李亞蘭卻是認識的。
“蘇巧巧!”
二人幾乎同時出口。
邊上有人聽到,就小聲的問:“你們認識他們?”
李亞蘭咬牙切齒:“就是化成灰也認識。”
壞了君華的宴會,還差點壞了她們二人的名聲,仗着和公主交好不把她們放在眼裡。
有人卻記起了蘇巧巧的名字。
“蘇巧巧……陛下新封的安平縣主?那她邊上的是成安王?”
有人猜測,聲音雖小,但衆人離得不遠,卻也聽了個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