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我是一村之長,該出面就得出面啊,說來也是笑話,竟還沒一個小娃娃看的明白。”
田華清很快做出了決斷,他決定儘快通知村民們防備旱災的來臨。
林氏的丈夫,田華清的兒子卻還有些猶豫,他看看秦氏母女,欲言又止:“爹......”
“行了,這事就這麼定了,我既然當着一天永福村的村長,就不能作壁上觀啊。”
老村長平時在村裡就很有威信,在家中更甚,他做了決斷的事,就連兒子也不能左右。
見把這事妥帖的交給了村長,秦氏母女都很高興,大夥又嘮了一些關於災年的事,還有各家收成的情況。
她們家因爲是淨身出戶,還沒有可以收的田地,這些話題就沒有參與。林氏貼心的給她們續茶水,等老村長田華清說的差不多了,她們就告辭出了村長家,林氏又把她們送出去好大一塊路。
她因爲幾次和秦氏的來往,發現彼此有很多共同之處,一來二去就成了好友。
林氏和秦氏兩個人年紀相當,又都是村裡的能幹媳婦,沒事說說這個菜的炒法,聊聊孩子,簡直一拍即合。
秦氏走在路上拉着閨女的手就笑:“你林嬸這個人能幹,也命好,以後你們姐倆要能和她似的娘就知足了。”
“我和大姐不想嫁人,就想一直陪在娘身邊!”程元卿想想嫁人就頭大,她和程元月的親事,大竇氏真是每個人都想插一腳,她真是怕了。
“胡說,哪有閨女不嫁人的,你姐這兩年也該定親了。”
程元卿一機靈,停住步子望着秦氏。
“要是給姐姐定親,是不是得該和她說一聲了。”
“鬼機靈,放心吧你,再有這事啊我和你爹指定給商量好了再定,可不能像你奶似的那出......”
兩人驢脣不對馬嘴,各懷心事的回了家。
走在回家路上,遠遠地,眼尖的程元卿就見自家門外停着一輛外飾華麗的馬車。
“元卿,這是不是你們爹爹回來了?”秦氏眼睛不如閨女好使,卻模糊看出是一輛馬車。
“我看這不太像車大叔家的馬車,咱家怕是有客來了。”
等母女二人進了院門,就看見一個身着茶褐多福花樣絨錦袍的青年帶頭站在院子裡,生的一雙虎目,眼含精光。
“想必這就是程掌櫃的內人了。”
秦氏尷尬的唉了聲,不知這來的是什麼人,看打扮氣質都不是普通人家,下意識的她把程元卿往自己身邊拉了拉。
此時的程元卿也在打量着這羣不請自來的人。
之前在縣城住過一段日子,程元卿嘴甜手勤,和車掌櫃夫妻都處的很好,也聽過一些八卦。
對於縣城有幾家大戶人家都有所耳聞,她就在猜想這人是不是因爲元合酒找來的,要知道同在一縣裡,打聽到元合酒的酒方出自他們家並不是件難事。
隨着青年的自報家門,她們才曉得原來他並不是從縣城來的,而是特地從府城趕過來的。
這位小郎君姓裴,單名一個潯字,是從府城裴家來的,據他所說他在他們家分管着一塊生意,且看上了建昌縣的元合酒。
這回特地找來,就是爲了能見元合酒樓的程掌櫃聊聊酒方的事。
要搶人家的方子,當然不好直接到車掌櫃的酒樓去找人,這是上門去討打的。
裴潯很順利的打聽到了程時年的住所,但卻沒料到這段時間程時年壓根不在家裡,他正忙着在酒坊釀酒。
不甘空跑一趟的裴潯就打算再對程時年的家人下下功夫,畢竟程時年的髮妻秦氏如果主張賣掉酒方,那對他將要做的事情將很有幫助。
結果沒成想,裴潯把來意一說,就遭到秦氏的強烈反對。
“裴小郎還是請回吧,酒方我們是絕不會賣的,你也不用再去問我家當家的,我和他是一個意思。”秦氏說的斬釘截鐵。
裴潯年紀輕輕就展露出了做生意的天賦,諸事都可以說是十分順遂。再加上人長得俊朗又擅言辭,他在和長輩甚至於婦人談生意的時候,更是無往不利。
出乎意料的,這次他會在這個山野鄉村,話還沒說幾句就被一個村婦給拒絕的毫不留情面,饒是早就做足了準備的裴潯也呆了好幾秒。
不過很快,裴潯又漏出他那招牌似收攏人心的笑容。
“大嫂何必把話說的這麼絕,酒方在你們手裡不過是一方死物,元合酒樓也不大,每日出酒有限,要是能把酒方賣與裴家,不光府城的百姓家家可以吃到這好酒,就是整個大周的百姓,也都可買得,這難道不好?況且銀錢方面,我還沒開口,大嫂怎麼就知道不合適?”
此言一出,程元卿都不得不暗叫一聲巧舌如簧。
這邊說着話,程元月還給裴潯倒了水,裴潯又起來朝着程元月道謝,被程元月堪堪避過了,臉頰卻飛上一團紅雲。
好傢伙,這是趁他們不在也對她姐姐施計了。
程元卿不快的故意拉長了語調,做出不可一世的樣子。
“多少銀子都能出?”
裴潯誠懇點頭:“這回我出門帶了兩千兩銀票。”
聽到這個數字,程元卿的小心肝都跟着顫了顫,看看秦氏和程元月不爲所動的樣子,她吐了吐舌頭,感情這家就她是財迷屬性啊。
“小孩胡鬧,裴小郎別聽她的,你是外地來的恐怕不知道,元合酒雖然是我家出的方子不差,可早和酒樓的掌櫃的立了契書,我們是拿酒方入的股,是絕不會把酒方在轉賣給他人的。”秦氏適宜的阻止了程元卿和裴潯,她想的很簡單,把事情和人家說明白了,人家自然就打消了買酒方的想法。
可是元合酒一出世,展露出的商機已經讓所有的商人垂涎三尺,也就是建昌縣地方偏僻,也沒有幾個大商人,他們才能暫時清閒了一段時間安心賣酒。
這不很快府城的裴家就聞訊而來,估計馬上還有張家、李家、王家會來。
程元卿明白秦氏的意思,她不想把酒方另賣他人,是擔心害怕給車掌櫃酒樓的生意製造競爭對手,這有違程時年夫妻對朋友的信譽,他們是絕不會做這樣的事。
秦氏擡出契書的事,說的也是真的,然而這個時代對契書的重視程度,並不像現代的合同那般,那麼有約束力,特別是他們這種性質的契書,悔契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裴潯不明就裡,還當是秦氏的推脫之詞,反而更賣力的遊說:
“我知道元合酒現在賣的正好,可是金玉難藏,很快比府城遠的商戶或者府城的商戶也會找來,到時候那位車掌櫃不見得就能守得住這方子,大嫂何不趁着這次機會,另尋庇護?”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程元卿從裴潯的話裡聽出了耐人尋味的意思,不等秦氏開口就搶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