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卿想着多釀些酒是對的。
自從裴潯帶着那麼多酒回去,程元卿就聽到村子裡都在傳,說是府城出來一種好酒,大到城主小到農民都說他好,只是這酒太貴,說好的農民也只是有幸聞了幾口。
但光是聞一聞就能達到這個效果的,這酒絕對是好酒,一時間,大家對這酒的關注就高了起來。
期間,程元卿繼續着釀酒——吃飯——釀酒——睡覺的行動軌跡。
幾天後,城裡傳來了那已經被炒到“此酒只應天上有,人間哪的幾回聞”地步的酒,來自永福村的程家酒坊。
一時間,程家酒坊聲明大躁,不少酒樓耐不住性子前來打探情況,卻因爲不知真假可忐忑不安。
很快,這些被派去打探情報的小廝剛踏入程家酒坊附近的時候,就明白了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酒也太香了吧!
自此,程家酒坊開始了忙碌的生活,越來越多的酒坊找到這裡,請求購買程家的元合酒,可是程家的元合酒坊卻不這麼痛快的賣。
因爲需求量大,程元卿在做生意方面也有自己的想法。
她和家人商議定了,眼下八方來求,酒坊的是不缺生意了。
但是很快四里八鄉,都會知道他們程家和車家釀的元合酒,百姓們可能不會直接從他們酒坊買酒,卻可能從酒樓買到。
那麼這個酒樓如何呢,他會不會把元合酒的價格加到一個過於高的地步,會不會利用元合酒,來惡意擠掉其他酒樓的生意呢?
他們家看似只是賣酒,卻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事。
所以,他們要挑選元合酒的買家!
而且挑選的買家標準,絕不是誰先來下訂單或者誰能加價錢,程家自有一套評判的標準。
這麼一來,來買酒的酒樓就有些微詞了。
但是雖然不滿程家的態度,可是一想到這麼香的酒可能帶着自家酒樓爆紅,那些掌櫃的又忍耐了下來,期盼着等着結果。
程家院落內,車掌櫃和程時年、程元卿把幾個酒樓的名字列在了草紙上,認真討論比較。
因爲釀酒的過程複雜,還有時間的要求限制,這次程元卿只打算選兩個酒樓,這個決定得到了程時年的大力支持。
這些日子下來,他越發覺得這個女兒很靠譜、人機靈,儘管她才七歲半,主意卻比他們這些大人都好。
車掌櫃對程元卿也同樣信服,他則想的更深些。
程元卿的聰慧不用說,關鍵是這個小娘子就好像一直有福運加身一樣,特別受老天爺的厚愛。
凡是她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成的,額外的,還總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貨。
種種跡象都表明了,程元卿就是程家的一顆小福星,而且跟着這顆小福星,他們也是有的賺。
單看之前程元卿出的主意,就讓元合酒在建昌縣打響了招牌,捎帶手的,他們瀕臨關張的酒樓也被救活了。
車掌櫃現在甚至已經開始動心思,把就留那邊的生意放放,或是請個大掌櫃照應,自己就把生意的重點放在酒坊這邊。
跟着程時年父女幹,相信他是虧不了的!
程元卿這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了這麼一位忠實的“迷叔”。
看着記錄下來的酒坊信息,程元卿認真排查:“德勝酒樓不錯,但是菜品收費普遍親民,供不起元合酒。”
“青雲樓倒是可以,可他是花樓,哪有去花樓好好喝酒的啊。”說到這,程元卿撇了眼程時年,好在他忙着看酒樓沒管自己,不然肯定要疑惑爲什麼她知道花樓這個地方。
突然,程元卿看到一個再合適不過的酒樓,開心道:“慶豐樓,府城第一酒樓,很受讀書人的追捧,恰好適合。”
府城酒樓的規模本就比建昌縣這幾個樓大的多,而且據說慶豐樓的老闆,還是一位老秀才。
據說這位秀才本是商戶人家人出身,因爲自小喜歡讀書,遍一直在科舉方面鑽研。
不過他家沒有這方面的傳承,他雖喜讀書,天分卻不怎麼樣,最後也只在四十六歲的時候堪堪重了秀才,科舉路也到此在難進一步了。
老秀才因爲這,十分禮遇讀書人,遇上家裡困難的讀書人,還常常施以援手,日子久了,府城裡的讀書人也都愛來慶豐樓小聚。
慢慢的,大家都覺得慶豐樓因爲讀書人多,也和一般的酒樓不同,多了些文化色彩。
程元卿選定了這一家酒樓,程時年和車掌櫃這邊也挑選出了兩家。
最後三人一合計,從這三家酒樓裡選了慶豐樓和另外一家做爲這次第二批元合酒的買家。
很快,一張有程家元合酒的酒樓名單就被放了出來,榜上有名的酒樓小廝高高興興的回去報喜,而沒有的小廝則是垂頭喪氣,紛紛失落的離開。
在這一批沒有得到元合酒的酒樓掌櫃中,有一個叫趙七的,正是建昌縣一家名爲鳶飛樓的酒樓的掌櫃。
趙七所在的鳶飛樓在建昌縣中規模不小,也只比當初程元卿選的慶豐樓小一些。
原本趙七對買酒的事是勢在必行的,臨行前也和幕後東家打了包票。
他自認上門買酒,那就是上門給程家送銀子,哪個不開眼的會不要?
不過趙七偏偏沒料到,程家就有這個底氣把他們這一大票人拒之門外。
趾高氣昂來的,最後卻在程元卿這裡碰了壁,趙七是一腔的不服氣。
看着不遠處同行來的慶豐樓掌櫃欣喜若狂的樣子,趙七滿臉不屑,但更多的,是不服氣。
他們鳶飛樓也算是建昌一大酒樓,居然排不上號,未免太過分了些,這樣想着,他連忙回去覆命。
鳶飛樓的大老闆是張員外,此時他坐在家中,小口的喝着自家酒樓的酒,百無聊賴,看着趙七出來,連忙激動上前:“怎麼樣,酒呢,談下來了嗎?”
趙七咬咬牙,開始哭訴:“哎呦我的大老闆,你是不知道啊,那程家的酒,那叫一個差啊,也就是聞着好聞,可你知道嘛,那程家的酒,髒的不行。”
“那酒上面還飄着白色的不知道什麼東西,我還看見他們家的小孩也跟着胡鬧釀酒玩,真不知道他們怎麼賣的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