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不過要我說啊,程家一家人都和善,那程家的小娃娃更是一個有福之人。”
有一個婦人如是說道,衆人聞言都圍了上來問道。“怎麼說?”
那人薄薄的脣一開一合細細道來:“你看啊,尋常的娃,那麼大點的時候不都在地裡玩泥巴嗎?就程家那個丫頭從小就懂事,而且能言善辯的。”
衆人聞之,紛紛點頭,這倒確實。
那丫頭長得白白淨淨。十里八鄉都找不出那樣標誌的娃。
“更何況啊,元卿那丫頭自從出生之後,咱們村子裡面幾乎都沒什麼大事發生,而他們家的生意更是一路平順。”
衆人聞之,眼睛一亮,這倒確實!
早些年的時候,他們村子裡連年災害,附近這一片村子都鬧饑荒,搬走了也就他們村,還穩穩當當在這裡,不過日子過得也不好。
自從那丫頭出生,永福村近幾年確實是好了很多。那女人自顧自的說道。
輕聲細語的,卻最是能說請大傢伙的心尖上去。“而且你們看啊……”
衆人認真聽着。
邵衍塵在不遠處聽着婦人講着那丫頭的好話,把那丫頭誇的天花亂墜,天上有,地下無,從出生到現在的經歷都講了一遍,簡直變成了傳奇。
程元卿在她們嘴裡就變成了福星轉世。
雖然傳得誇張極了,神乎其神的,但他聽着那丫頭小時候的各種經歷,還是忍不住勾起嘴角,心情不錯。
偶爾瞟了自己弟弟一眼,默默拎好手上的肉,他們一路往程家走去。
程元卿上午照常去酒坊,正好與區程家的邵衍塵走岔了,她一出門就感覺不對了,平日裡路過村民院子前,村民都認真做自己手上的活計,又或者是點頭打招呼示意。
但是今天卻格外不同,程元卿所走過之處,那些永福村的叔叔嬸子們全都含笑看着自己。
她摸不着頭腦。
前世有個詞叫做社恐,程元卿之前很自信的認爲自己的社交能力過關,卻沒想到今天卻也遭受不住村民們熱切目光,她腦門冒汗,逃也似的去了一趟酒坊回家。
回到家之後,終於避開了外面那些炙熱的視線,重重的吐出兩口氣,趕快繞到後院找到了秦氏:“阿孃!”
秦氏正在後院裡澆水,看見自己女兒回來了,眉眼含笑,誒了一聲。
程元卿急急的走了過去。
“外面的那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麼今天都這麼奇奇怪怪的?”
她直直的看着秦氏,眼裡全是心有餘悸。
秦氏聽他問這個,眼裡的笑意更濃了,就連他爹也笑着地走了過來,看着自己家閨女。
看着自己爹孃也如此,程元卿面色茫然,心中疑竇叢生。
程時年收了笑聲,拍了拍自己女兒的肩。
秦氏笑着開口說道,聲音溫和:“我也是今天早上出門才知道的,他們都對着我說,恭喜我還一頭霧水哩,後來聽他們講了才知道,那鳶飛樓的趙掌櫃和張員外之前想偷咱們家的酒方子,結果卻血本無歸。”
“連自己的身家都全部搭進去了,這事傳得沸沸揚揚。他們全都在感慨惡有惡報。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全都在說我們元卿是個福星轉世。”
程元卿訝異極了,這應該不至於吧?
程時年也看着自己的女兒,隨後補充道:“哼,那個李三水今天早上在村頭居然想玷污我們家酒坊的名聲,居然還敢發誓,結果你猜怎麼着?”
在女兒望過來的眼神下,程時年不再賣關子,把事講來,“結果啊,那人當場就遭了報應,頭上被打了兩個包,腿都被打得站不起來了,你說這不是報應是什麼?”
說完,他便爽朗地笑了起來,心情極其不錯。
住在村子裡幾乎沒有什麼秘密,更何況李三水在村頭這麼一齣戲,一堆嬸子媳婦幫忙宣傳,不過一上午,整個村子就沒有人家不知道的。
農閒之餘,村民們十分熱衷餘八卦事業。
秦氏聞言也放下了心,他們是做父母的,自己家的女兒被人誇,他們哪能不高興。
“外面都說我們元卿就是天生福運。”
“對!外面說的不錯,如果不是我們卿兒,哪能釀出那麼好的酒?”
程時年今天開心極了,平日裡一米八幾喜怒不形於色的漢子,今天言語間都透露着雀躍與歡喜。
畢竟是誇自己寶貝閨女的哪有不高興的道理。
程元卿看着歡欣鼓舞的父母,頭疼的揉揉額角,她此刻很想大叫一聲:低調啊老爹老孃!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鬧得這樣大沸沸揚揚怕是離被宰也不遠了。
程元卿長長嘆出一口氣,看着自己爹孃這般高興的模樣,也不忍掃興。
垂眸幫着秦氏澆菜乾活。
果然不出程元卿所料,沒過幾日,這流言愈演愈烈,這次說的比以前更加誇張,都說她是天上的散財童子轉世,她投生到誰家,誰家就發大財,沒看程家現在日子過得多紅火嗎?
那元合酒,百年都難得釀出那樣的好酒,就憑藉人家小姑娘一己之力釀出來的,多少人有錢都買不到哩!
流言傳的風風火火,別說村頭村尾了,聽酒坊裡的工人說,昨日在縣城,那街頭巷尾的都有人在議論這件事。
程元卿聽罷,敲敲額角十分頭疼鬱悶,看來古代這麼久爲了讓他們家過上好日子,費了多少心思,存了心思低調做事,結果就這麼一出。
把他們家直接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程元卿嘆了一口氣,默不作聲往家中走,卻沒想到這一次回家依舊進行了一路的注目禮。
村口的大娘眼睛閃得跟星星一樣,十分熱情,又激動的招呼。
“程丫頭!啥時候,來大娘家裡玩呀,大娘把最好的點心果脯拿來給你擺上。”
程元卿眨眨眼睛,嘴裡應着,心裡嘀咕:應該是拿最好的點心、果脯給她們心裡的散財童子供上。
那些村民眼睛亮晶晶的閃爍着期待,還有人更誇張早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打聽好了,程元卿回家必走之路,刻意從村尾繞過來就爲了能和這位小散財童子打個照面。
程元卿看着面前一臉虔誠的村民一臉黑線。
他們現在就差擺個香案,對着自己拜一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