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十姑娘,您可不能這樣說啊!婆子們可不是無緣無故的啊!”
羅媽媽也不是吃虧的人,立刻上前跪在青氏面前道:“大夫人您明查,婆子們去錦風苑是因爲……”說着,她看了顧之薇一眼,眼中帶着怯意道:“姑娘身邊的明盞偷了老奴的金豬牌!”
“偷東西?”
青氏眉毛一皺看向了柳思蘭,柳思蘭看着她道:“是她誣陷明盞!”
青氏聽得柳思蘭說是明盞便放下心來了,因爲柳思蘭搬去了錦風苑雖然柳思蘭說着不要丫鬟,但是她還是給她添置了一些丫鬟,就怕小丫鬟手腳不乾淨。現在既然說了是明盞,那便是顧之薇身邊的人了。
到底火沒有燒到自己家姑娘的身上,青氏也放心了。
她看了看一派氣定神閒的顧之薇,再看了看自家臉上滿是怒氣的姑娘,白了她一眼道:“你別說話,讓她們說,去,”她指着旁邊的椅子道:“規規矩矩給我坐着去!”
柳思蘭只得過去坐着了,青氏又問羅媽媽道:“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羅媽媽將對顧之薇說的又重複了一遍,一遍說着眼中還含了淚花兒道:“姑娘說了打了她院子裡的人,不能就這樣走了……硬是要老奴跟着來大夫人院子裡走一趟……”
她說得分外的委屈,好像是顧之薇故意不饒人一般。
“舅母。”
顧之薇突然福身行禮道:“之薇不是無理取鬧之人,實在是今日之事已經不是丫鬟婆子之間的糾紛了。”頓了頓她擡眸,清亮的一雙眸子直直的看向了青氏道:“錦風苑中好歹也是住了兩位姑娘的,羅媽媽帶着人什麼也不說直接闖進去還打人進去翻屋子,不管如何都是對主子的不尊敬。這件事若是傳出去的話,不知道外人還要說柳家連奴才都管教不好。”
“什麼?”
青氏怒道:“她竟然帶着直接闖進去的?”
“是啊,娘,”柳思蘭臉上滿是不滿道:“她竟然這般的膽大,幸好今日我和之薇都在上學,若是在錦風苑不知道羅媽媽會不會連着我們一起打了!”
她說着一雙眼看向羅媽媽,羅媽媽的身子早已抖得像是篩糠一般了,面色發白的道:“姑娘……姑娘說笑了,老奴怎麼敢啊……”
“不敢?”青氏也被氣到,柳思蘭可是她的心頭肉,心頭肉住的地方一個婆子就敢帶着人闖進去還翻屋子!這是要反了天嗎?
青氏這些年來掌管柳家不順,妯娌之間並不和睦,再加上一些總是做妖的姨娘時常挑戰她的權威,她最是厭惡的便是這些總是跳跳個不停,不遵守規矩,不認清自己身份的人!
而且羅媽媽今日的運氣不好,正好有跟青氏唱對臺戲的妯娌在,青氏冷笑一聲道:“你連嫡出姑娘的院子都敢闖,你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她有意要藉着羅媽媽震懾一下妯娌,又一語雙關道:“有些人啊,就是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總是做一些自己身份不能肖想的事情出來!”
她這話一出,有人面上便不好看了。
有道是,不想做主母的夫人不是好夫人,誰都想升職掌權,柳家當家主母的位置,確實是很誘人的。
羅媽媽已經在磕頭了認錯了,認完了又道:“老奴也是一時心急,金豬牌可是老奴後半輩子的指望了啊!求夫人饒了老奴這次吧,若不是丟了金豬牌,老奴也不會逾越啊!”
這話是在提醒青氏,錯誤都在顧之薇身邊的丫頭身上,並不是她的錯。
“大嫂,”一道女聲響起,奪去了屋中人所有的目光,卻是六夫人她笑着道:“這婆子固然是有錯,但是尋根究底還是因爲有些人身邊的人手腳不乾淨……”她笑了兩聲道:“今日還是先把偷盜的事情給斷了再定逾越之罪也不遲啊。”
終於是繞回正題了,顧之薇心中冷笑,看向六夫人的眼神冷了幾分。
這個時候落井下石,也正好讓她明白了自己的身邊究竟都是一些什麼人。
想要對付她的人,會是六夫人嗎?
四目相對之間,六夫人眼中滿是笑意,顧之薇歸然不動,她瞧不出一點情緒波動。讓六夫人頗爲遺憾,她最討厭的便是顧之薇處變不驚的模樣,好似什麼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般,你牛氣什麼呢?你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片子罷了!
“羅婆子,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回夫人,老奴沒有了。”
問完了,青氏又看向顧之薇道:“之薇,你身邊那個名喚明盞的丫頭何在?”
“帶來了,只是……”她遲疑道:“明盞現在行動不便,恐怕要失禮了……”
“讓她進來。”
進來的不止是明盞還有流香荷衣,是她們二人將明盞扶着進來的,一進來便聽到人的吸氣聲,明盞的模樣實在是太慘了!
“明盞,拜見夫人……”
明盞柔柔的跪下,忍着痛行禮,再一擡頭,眼中已經蓄滿了淚。
青氏也沒想到羅婆子帶人下手居然這般的狠,好好一個姑娘,居然被打成了這個模樣!
“明盞,羅婆子說你偷了她的金豬牌,可是真的?”
“回夫人,明盞沒有。那金豬牌是怎麼出現在明盞的屋中的,明盞也不知情啊……”
“胡說,那分明就是從你的屋中搜出來的!”
“哦,”顧之薇淡淡道:“那羅媽媽是從明盞屋中的何處找到的呢?”
“被褥之下。”
“羅媽媽倒是有一雙火眼金睛啊,”顧之薇道:“進入明盞屋中之後,其他地方也不翻找,直接去找牀鋪。”
“那是因爲……”羅婆子嚥了一口唾沫道:“一般藏東西不都是藏在牀褥之下嗎?”
“是嗎?”顧之薇對青氏道:“舅母,此事事關之薇屋中的人,若是明盞當真是偷了東西,之薇自然會將明盞交出來家法處置。可若不是,也不能讓明盞一個姑娘蒙受冤屈。”
“你說的對,那你想要如何?將她們送去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