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薇飲着茶,突然想到顧之玉不在這裡,這樁親事豈不是又要拖了?要是朱氏這期間死了那可怎麼得了?
章姨娘也突然想到了這點,起身有點坐立難安,她在屋中來回的走着,手中焦急的握着帕子一邊道:“我怎麼將之玉給忘了!早知道我應當叫她跟着付禮一起來的,這樣就不必等了。”
“趕快寫信去告訴之玉快些回來吧,不然朱林院的若是撐不住了,可是要等上三年的。”
章姨娘立馬就去了,顧之薇也是一嘆,怎麼把什麼都想好了,就是忘了顧之玉呢!
等到晚上的時候她們的擔憂就消散了,因爲顧之玉到了!
她穿着一身青素色的衣裳,裙角上開着淡粉色的石竹花,面容白淨,眉眼溫婉,笑起來好像是枝頭最好的那朵杏花。
牡丹園的門被打開,顧之玉一身的風塵僕僕夜歸人的模樣,與章姨娘一見面就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母女兩人欣喜的落淚,待到再看顧之薇的時候,顧之玉的眼中瑩光閃着,握着她的手道:“沒想到還能再見面,之薇。”
顧之薇對她微笑道:“之玉,歡迎回家。”
顧之玉笑了起來,伸手抱住了她。
顧之玉回來了,收拾一番晚上是同章姨娘睡在一處說一些母女之間的悄悄話。
第二天一早同顧之薇一起去向尚氏請安,在這個時候上市還是清醒的,還讓顧之玉嫁過去之後要好好的伺候夫君,不要給顧家丟人云雲。
顧之玉自然是應了,聽完了尚氏說話,顧之薇又和顧之玉章姨娘她們去了朱林院。
這一次段媽媽將她們客氣的婉拒了,朱氏現在的模樣是實在是不能見人了。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段媽媽就有些害怕顧之薇,看着她都要繞着道走。自然上次的事情她是沒膽子說出口的。
朱氏死了,她在這顧家也要尋找新的靠山。章姨娘同顧之薇的關係好,她要是揭發了顧之薇,她在顧家今後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顧祿生今日要上朝,要等到他回來之後才能去見了。
顧之薇她們也不着急,帶着晨哥兒在園子裡晃着,很快碰見了春姨娘和福哥兒,福哥兒如今的身子比從前好了,人看着也開朗。
只不過有些不認得顧之薇了,顧之薇給了他一包的金兔子金狗狗玩兒,拿到了也知道道謝,對顧之薇作揖道:“福哥兒謝謝五姐姐。”
可愛的模樣讓人看着忍不住想要多摸幾下。
春姨娘如今非常低調,顧之怡嫁出去了,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整天就知道圍着福哥兒轉。
到底是美人遲暮,顧祿生的身邊又是從來不曾缺少美人的,她也就歇了心思,一心想要將福哥兒培養成人。
碰上了朱氏這個主母,倒是她們的好運氣了。不然現在哪兒能夠抱着福哥兒養着福哥兒,看着他一天天的長大呢?
顧之薇寒暄了幾句之後春姨娘就識趣的帶着福哥兒走了,將空間留給她們三人。
顧之玉今日穿着一個蔥綠的衣裙,發上碧玉簪如一碧水,襯托着烏髮,彎彎柳葉美,朱脣一點,笑起來眼角眉梢都是溫柔。
這都是因爲付禮吧?
付禮明日會讓媒婆來定親事,白字合了就可以定下婚期了。
章姨娘她們的意思都是越快越好,畢竟誰也不知道朱氏能夠拖多久啊。
問到了怎麼與付禮相識的,顧之玉靦腆一笑道:“去上香的時候在路上碰見了他,他被山賊打劫了,身上分文沒有,我身上的銀錢也用光了,就拔下了簪子給他,讓他拿去典當也能換一些銀錢回家。”
“沒想到……”
她又笑了起來道:“他三日之後拿着那簪子去了家中尋我,還帶來東西前來道謝……一來二去的就這樣相識了。”
末了,顧之玉又道:“他待我很好,若不是他的話,我現在還在府中過着宛若木偶人一般的生活。”
“緣分自有天定。”
顧之薇笑着給她們添茶道:“你去泉州是天意,上香路上碰見了就是緣分了。之玉,恭喜你。”
顧之玉笑了笑,看了看四周的景色道:“回來了,看到之後看到這園子裡面的景色沒有變,人卻不齊了。之明的大婚我都沒能回來,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與她見上一面了。”
“會的,心懷希望總能有相見的那一天。”
顧之玉的婚期很快定下了,就在下個月的十五。嫁妝自有章姨娘忙活,顧之玉需要在房中繡嫁妝了,顧之薇陪了她幾日之後得安排着回謝家了。
朱氏的病就這樣拖着,她也不能作爲了藉口都不回去看一眼吧。哪裡總歸是她的婆家。
顧之薇在回去之前收到了謝廷軒的一封信,是柳家老夫人派人送來的。
展信紙一看,一開頭便是:吾思吾妻。
顧之薇心善甜蜜蜜的,繼續看了下去。
謝廷軒說了他最近做了什麼,又說了院子裡的花木沒有她的細心打理,好似都沒有那般好看了。家中雖然有李嬸李伯他們打理着,但每天用膳總感覺沒什麼食慾,提不起精神來吃東西。
他說他害了相思病,相思入骨了。
灑灑洋洋好幾篇字,顧之薇在他身邊的時候可沒有發現他有這般的話嘮,如今倒是一件事能翻來翻去的說了。
細碎的,藏在生活的一點一滴裡。
連讓她多穿一點衣裳都要說上兩遍,說着帝京冷,讓她少出門,免得感染了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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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之薇看着謝大人絮絮叨叨的話語,最後他說,他會盡量快點回來的。
讓她不喜歡回謝家的話就不用回去了。好好呆在柳家多陪陪老夫人。一切有他擔着。
當然,最後一句自然是說一句,之薇,想你。
顧之薇看完了一封信整顆心都是溫暖的,人彷彿穿上了一套鎧甲。這套鎧甲穿在她的身上,讓她回到謝家都不懼怕什麼。
“流香荷衣,”顧之薇吩咐她們道:“收拾好東西,我們回去看一看外婆,再回謝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