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盧紫瑩鬆開手笑問道。
“嗯,想明白了,姐姐的話有理,他既然說他是阿澈,那麼我就當他是阿澈就好了。”
“他既然發了話,我們兩個這幾十天能夠太太平平睡個安穩覺,不必擔心有居心叵測的人尋了來。”
“所以,我說白妹妹是我們的福星,這些年就等着她來救命了。”
白棠被上官夫婦猛一通誇獎,小臉紅撲撲的,又說明平梁鎮上的明哥會帶人過來護着藥鋪,請他們放心。
明哥這個人,上官清越略有耳聞,本地的混混,平日雖然也行些暗道的買賣,做人還算義氣。
只是這樣的混混,怎麼會與那樣的貴人有所牽絆?
上官清越多看了白棠一眼,難道又是她從中周旋?
白棠看出他眼中的疑問了。
“本來七公子另有安排的,我卻覺得就算是高手,陌生臉出現在小丘山這樣的地方,實在扎眼。”
別到時候,無事生有了。
既然明哥在她面前說過幾次,她順水推舟,也算還了明哥一個人情。
“你與那一位貴人也是這樣解釋的?”
“是啊,他問的很是詳細,把明哥的老底大概都快翻出來了。”
上官清越暗笑,那是因爲對你太上心,生怕有個萬一。
不過,這樣的安排確實不錯,平梁鎮那邊的人,本來就時常過來這裡。
再加上這一陣,鎮上的鋪子關了不少,小丘山越發的熱鬧。
明哥就算成天在這裡晃來晃去,都不會有人覺得奇怪。
“他一定誇你了。”
“誇我什麼?”白棠反問道。
“誇你應變及時,出了個好主意。”
白棠回想了下,七公子當時的神情,不太像是要誇獎她,眼角好像抽了抽,反而有種要抓過她,按在腿上,打兩下的那種怨念。
她想着他,嘴角不自覺的彎彎起來,那笑容甜津津的,都快融化開來了。
上官清越是個男人,還不太留意這些,盧紫瑩卻越看越是心驚。
被貴人看得上,是好事,也是壞事。
如果白棠有顯赫的家世背景,那麼貴人至今尚未婚娶,倒是一件好姻緣。
但是,白圩村的一個村姑,千萬不要因爲一時的新奇,將她招惹得桃花都開滿一棵樹了。
,到時候時間長久了,生厭生膩,拂袖而去了。
盧紫瑩這般想着,更加不能放心。
她是真心覺得與白棠有緣,真心當成小妹來看待。
等再說了幾句話,故意打了個哈欠。
白棠多麼識趣的一個人,連忙說,姐姐身子還虛,不能說太多話,也不能一直這樣久坐,她先告辭了。
盧紫瑩讓她回去多看送的書冊,又讓上官清越將人親自送了出去。
等上官清越折返回來,卻見她臉上絲毫沒有疲態。
“你有話想說,卻不方便當着她的面?”
到底是兩口子,一個眼神,什麼都明白了。
“我怕她以後吃虧。”
“一個人一輩子吃多少虧,享多少福,都是老天爺註定的。”
“話是這樣說不錯,但是她年紀還小,如果有個明理的提醒幾句,總會好得多。”
“我看她自己就是個再明理不過的,你懂的道理,她都懂。”
“她就是懂的太多,我纔不放心,你就沒替她算算?”
“算了,算不出來。”
盧紫瑩蹭地坐起身來:“皇帝老子,你也算得出來,怎麼一個小小的村姑,你就算不出來了!”
“你這炮仗一樣的脾氣,生了孩子都不能改改。”
上官清越趕緊伸出手來,按住她的肩膀,“我沒有哄你,是真算不出來。”
自打白棠出現,給孩子起了上官沐的名字,上官清越早就存了個心思,但是無論是卦象,還是占卜,出來的結果都是混沌一片。
就像是大霧天,走在小道上,前不見路,後不見人。
“多試幾次也不行?”
“也不行,這個原本不可強求。”
“以前遇到過這樣的特殊情況嗎?”
“我猜想,只有一種可能。”
白棠的命數,不在這裡。
她不屬於這裡,所以,一無所獲。
但是,這樣的話,上官清越不能與妻子說太多,否則的話,反而容易生出心病來。
所以,他輕聲安慰,只說哪一種卦象都是正常,沒準隔了段日子又能一目瞭然了。
盧紫瑩太相信他的本事,根本沒有懷疑,笑眯眯的答應了。
白棠一直走到半道,笑自己今天真是多事,跑來跑去,累的夠嗆還是沒能從上官清越嘴裡問出底細。
好吧,不能說就不能說。
總不能用錐子將別人嘴巴給撬開來。
總有機會的,總有機會,她當面問一問。
看七公子,有沒有這個誠意了。
他送的銀子都花在家裡頭,他送的無字牌貼身掛在胸口,還要她怎麼樣!
白棠回到家中,果然諸事太平。
這一次點心包的妥帖,每一件看着都精緻,把阿悅給歡喜壞了,睡覺都要把剩下的點心放在枕頭邊。
大概就像阿陸說的,礙眼的都被清掃了,沒人再與白家爲難。
後院都弄好,一間半閉半敞的小屋也造好了。
江大海邊整理自己租的房子,邊在這邊收工,一切都做的井井有條。
沒想到,看着五大三粗的漢子,實則心死如發。
他說木匠手藝不好,還是連夜將整排的架子都給支好。
白棠起身來,第一件事情就去看自己的藥房進展如何,見三面牆都做好了木架,旁邊還有個木頭梯子,可以爬到更高的地方。
她一下子樂了,再一扭頭,江大海大概做到天明,累得倒頭就睡,直接就倒在門背後,呼呼大睡。
這是身體底子太好,纔不會凍出病來。
白棠見他盡心盡力,也不敢含糊。
前一天上山,尋到一連串的枸杞藤,鮮紅鮮紅的果實,野生沒有人採,都有小指頭大小。
白棠忙乎了兩個時辰,全部都給採回來,大部分拿去晾乾,留下小碗,用山泉水浸泡着。
下山回家前,又到肉鋪去轉了一圈,割了一長條新鮮五花肉。
杜屠夫已經和她數了,從底下摸出個大碗來:“姑子,這個是補身的,你要不要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