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芳洲更好笑,笑道:“就因爲這個?那個涵妃,你怎麼知道她不是故意的?故意要激怒你、挑撥你,只有你們之間出現裂痕了,她纔有機會?”
連芳清呆了呆,道:“這個道理我也明白,可是我心裡還是,還是不能釋懷!”
她苦惱無比的拉着連芳洲的胳膊搖了搖:“姐姐,你說,我該怎麼辦呀!”
“涼拌!”連芳洲神色不變,涼涼的瞟了她一眼。
“姐姐!”連芳清小嘴撅了撅,撒嬌的拉着她的胳膊不放。
連芳洲心中一軟,又有些想笑。
這丫頭聰明的時候比誰都聰明,鑽起牛角尖來比旁人也厲害些!
不管在別人面前如何,在自己面前,她始終都是那個心思單純從不遮掩隱瞞的小丫頭。
有了事情,也只會在自己面前竹筒倒豆子般肆無忌憚的訴說出來。
連芳洲握了握她的手,柔聲輕嘆道:“你們跟我和你姐夫不一樣!這一點你該明白!可是當初皇上信誓旦旦,你又點了頭,如今,你便繼續信着他吧!涵妃這三言兩語,你就當是磨練好了,聽得多了,也就那麼回事兒,何必放在心上!皇上心裡有沒有你,你自己還不清楚嗎?”
連芳清顯得有些怔忪,眼中眸光微微迷離,輕輕道:“姐姐,我以前太自信了!進了宮我才知道,那個地方跟我所想差別大得很呢!我以前覺得,我能遊刃自如的應付,覺得天塌下來也有他頂着,可如今卻——,我有點害怕,姐姐!”
連芳洲憐意大起,輕輕攬着她,柔聲道:“又說傻話了!皇上不是那等人,你啊,只是還不習慣而已!才三個月這麼短的時間,那宮裡一下子充盈了那麼多的嬪妃美人貴人的,換了誰都會頭皮發麻、心裡發堵,再過一陣子,也就好啦!擔心將來,更沒必要了!姐姐不是說過嗎?你還有姐姐、有哥哥呢,我們絕不會眼睜睜看着你過的痛苦的!說句不該說的,即便有朝一日你被打入冷宮,姐姐也必定有法子將你弄出來!”
“真的嗎?”連芳清展顏一笑,心情突然開朗了許多,依偎在連芳洲身上,抱着她的胳膊親暱的嬌笑道:“還是我的姐姐待我最好啦!”
連芳洲“哎”了一聲,笑着在她粉嫩的臉頰上擰了一把,不由笑道:“瞧瞧,有個強悍又靠譜的姐姐多好呀!連我都有點嫉妒你了!”
“姐姐!”姐妹兩個相視大笑。
“夫人、貴妃娘娘,皇上來了……”青禾忽然上前,在水榭外站定,聲音不高不低的稟道。
連芳清輕輕一哼,撇撇嘴道:“他又來做什麼?不用理他!”
連芳洲早知妹子來了,皇上要不了多久是必定會跟着來的,因此並不覺得什麼奇怪。
聞言衝青禾點頭一笑揮手命她退下,轉頭向連芳清笑道:“清兒,你瞧,皇上心裡還是緊張你、有你的,你耍性子也得有點分寸,別太過了!你可別忘了,如今朝局雖說大局已定,其實暗潮洶涌,皇上治理天下,要操心頭疼的事情多着呢,別讓他再爲你感到心力交瘁!這再深厚的感情,也禁不起如此任性的消磨的!”
連芳清心中一凜,瞧了連芳洲一眼輕輕點頭:“姐姐,我知道了。”
連芳洲一笑,便起身迎了出去。
遠遠的,已經看到一身銀白淺藍色蘭草八團長袍、腰束玉帶、頭戴玉冠的廣元帝周琰走了過來。
連芳洲忙領着水榭外侍奉的青禾等含笑迎了上去。
她屈膝斂衽正要行禮,廣元帝已經搶先上前兩步,伸手虛扶住她,搶先笑道:“姐姐快別多禮!咱們又不是外人!”
這話倒是,在南海城的時候大家便已經很熟悉了。
然而禮不可廢,連芳洲也不願意落人口實讓人詬病或者將來李家聖眷不再的時候被翻舊賬,依然施了禮笑道:“是,臣妾謝皇上恩典!”
“姐姐!”廣元帝笑得有點無奈,知她一向來謹慎細緻,至少在明面上從不肯落人口實授人把柄,也沒多說什麼。
只壓低了聲音低低的道:“清兒她……還在生氣嗎?”
“生氣?”連芳洲一怔,笑道:“沒有啊!她好好的啊!或許她只是還沒有完全習慣宮裡的生活,略顯不安罷了!倒叫皇上擔心了!”
廣元帝擺擺手,似鬆了口氣笑道:“她不生氣就好啦!姐姐放心,宮裡有朕呢,朕會好好照顧她的!”
連芳洲笑着應了,沖水榭那邊那道故意臨水遠眺、壓根不搭理身後的鵝黃窈窕身影努了努嘴,微笑道:“皇上去吧,臣妾先行告退了!”
廣元帝衝她一笑點頭,看她領着一衆丫鬟奴婢瞬間退得乾乾淨淨,轉回頭望向那道身影,咧嘴笑了笑,快步走了過去。
“呵呵,清兒!”廣元帝沒有絲毫的猶豫和停頓走了過去,長臂一伸,搭在連芳清肩膀上,靠近上去攬着她,親暱無間的笑道:“琰哥哥來接你回宮了!”
連芳清“嗞!”的一聲抽氣,一巴掌用力推開他順勢後退兩步,臉上紅紅的瞪他:“能不能不要這樣稱呼啊,我雞皮疙瘩要掉一地啦!”
廣元帝哈哈大笑起來,意味深長的深深凝了連芳清一眼,這一眼給連芳清的感覺好像整個人都被他看穿了、看的明明白白似的,她不由又瞪他。
“清兒啊,”廣元帝無辜的笑道:“明明是你喚的我琰哥哥,怎的反倒害臊了?除了我的清兒,還有誰敢這麼叫我呢!”
“周琰!”連芳清跺腳嬌嗔,俏臉一時通紅,眼角都泛着紅暈,一雙水汪汪的眸子如染桃花,平添了幾分嫵媚豔麗。
外人如何能知?牀幃之間周琰折騰得她不要不要的,那一次求饒的時候也不知怎麼的就“琰哥哥、琰哥哥”的叫了起來。
結果他非但沒有就此饒過她,反而越發興奮的折騰起來。之後更似上了癮似的,回回必定要她嬌嬌媚媚的叫着“琰哥哥”才肯饒她。
因此這聲“琰哥哥”,除非那個時候迫不得已,否則她是絕不會叫的。
這時候讓他這麼叫起來,她豈能不羞不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