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和握着她的手,看着那雙頰紅透,連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暈紅媚意的女子,搖了搖頭,笑道:“不比了我認輸”
方晴嘟了嘟嘴,不滿道:“不行這樣、不好萬一回頭你耍賴怎麼辦”
蘇景和又好笑又好氣,沒好氣道:“胡說我既願賭服輸,又怎麼可能會耍賴你當你相公是什麼人”
方晴眨眨眼,偏着頭笑道:“不騙我”
“當然”
“好那你可得記着,”方晴笑嘻嘻的豎起一根食指,笑吟吟道:“一個月,你要是做不到,我會生氣。我一生氣,就會做點兒出氣的事情,你可別怨我”
蘇景和笑道:“不怨你”見她醉的歪歪斜斜的,拉着她便往內室走去,一邊又大聲叫人去做醒酒湯。
方晴頭重腳輕躺在暖閣榻上,閉上了眼睛就不想動,只覺得心突突的跳得劇烈,頭昏昏沉沉的,彷彿意識牽扯着身體重重的往下沉、往下墜,一直沉墜到不知底的深淵。
方晴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似笑非笑、似謔非謔的臉。
蘇景和正瞪着一雙黑眼睛,饒有興味的瞅着她。
“你不難受”方晴失笑,揉揉太陽穴,坐了起來。
蘇景和嘆了一聲,往她身上蹭了蹭,笑道:“小爺我可真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你知道那是什麼酒嗎就敢那麼喝就爲了留我一個月嗯”
方晴笑笑,道:“對啊,就爲了留你一個月這一個月對我太重要了你要是肯爲我留一個月,我在你們蘇家也算站穩了雖爹孃疼我,可我也不能總要他們操心是不是你既是我夫君,難不成就不該有所犧牲”
方晴纔不會告訴他自己作弊了呢
酒是一樣的酒,但她事先飲瞭解酒的秘藥,而他則相反,飲了些會催發酒性的東西。
還有那兩個碗,其中一個也抹了些東西。當然,那碗是給他用了的。
蘇景和聽了這話沒來由的有點兒悻悻然,臉色一垮,道:“原來你留我一個月,不是真心想我陪你,而是爲了在蘇家站穩腳跟”
心裡生出一種被她利用的感覺,很彆扭,很不喜歡。
“也想你陪,也爲了站穩,”方晴倒不遮掩,很乾脆的回道。
蘇景和噎了噎,還是覺得心裡頭有點不爽,輕輕一哼,道:“這麼說你嫁給我,也是貪圖蘇家的富貴”
方晴莫名其妙的看他,道:“夫君,你到底想說什麼”
蘇景和頓時啞然。
主動提親的是蘇家,她那一對極品父母又怎麼可能不樂顛顛的答應自己問她,有什麼用
雖是如此,他心裡還是有點兒不太痛快。
想了想,自己也覺得好笑,難道,他還想她是因爲喜歡他才嫁給他她怎麼可能會喜歡自己呢
蘇景和不由得想,假如自己不是蘇家的大少爺,假如是生在她那樣的家庭中蘇景和嫌棄的皺了皺眉,別說是她,別的女人還會這麼上趕着奉承巴結自己嗎
答案顯而易見,絕無可能
這種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
不知怎的,蘇景和就有點意興闌珊起來
“娘子,”蘇景和有些感慨的調笑道:“若有一天我一無所有了,你還跟着我不”
“自然跟啊”方晴又有點奇怪的看他一眼,但還是點了點頭。
這話倘若是從別的女人口中說出來,蘇景和肯定半個字都不會信,可是從方晴口中說出來,他信
蘇景和頓時精神一振,忙笑問道:“爲什麼呢你同我說個實話聽聽”
方晴於是看他一眼,說了一句大實話:“因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出嫁從夫啊”
蘇景和:“”
昨兒小兩口斗酒的事兒闔府皆知,蘇老爺和蘇夫人自然也不例外。
蘇老爺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嘆道:“兒媳婦也挺不容易的,爲了咱們那孽障,連斗酒都使出來了”
蘇夫人也有點兒頭皮發麻,道:“那可是十年的老窖”
年節的時候,那酒她也喝過,不過,就是拇指大小的小酒杯抿兩口而已。
昨兒那邊可是直接上大碗
於是一大早,蘇老爺蘇夫人這邊就派人過去說了不必請安云云。
然後,沒有多久,蘇欣兒跑來了,拿昨天的事兒將她的哥哥好一通嘲笑打趣,又把嫂子好一通誇。
蘇大少爺倒不覺得輸給媳婦是什麼丟臉的事兒,反而還厚着臉皮回了妹子幾句。
於是,蘇大少爺開始了足不出戶爲期一月的生活。
一開始幾天倒也罷了,有媳婦陪着,逛逛花園,打情罵俏,倒也過得鬆快。
可是,過了七八天之後,蘇大少爺就變得有點浮躁了起來,只覺得一天的時間爲何那麼那麼的漫長漫長到一睜開眼睛就覺得是一種折磨。
蘇大少爺待自己這位看着頗順眼、基本上頗滿意的媳婦也就比對其他女人好那麼一點,還不至於到了爲了她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的地步
加上百無聊賴,再想着罪魁禍首是媳婦,蘇大少爺頓時有種深深上當的感覺
他覺得,他是上了媳婦的當了
媳婦面上粗獷潑辣,實則心思細膩,這是一早就想好了給他下套子,這是要把他和外頭隔絕,說白了是在管教他呢
蘇大少爺火起,心裡頓時膩歪起來
這個女人,竟然敢算計自己,豈有此理
蘇大少爺沒來由對媳婦平添幾分反感:爹孃都管不着小爺,你想管教小爺還嫩了點呢
於是,這天蘇大少爺大搖大擺要出門被媳婦攔住的時候,終於爆發了
兩人吵了一場,蘇大少爺揚長而去
這晚,蘇大少爺沒有回房間睡覺,而是去了妾室紫藤那裡。
不過,方晴居然也沒有派人去找他,甚至連問一句都沒有。蘇大少爺又沒來由的感到挫敗。
繼而更加憤憤不平:拿喬好啊,看你能拿到什麼時候
話雖如此,蘇大少爺卻吩咐了心腹小廝打聽着點內院的事兒,命令一切有關少夫人的事情都要及時稟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