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橫在衆人驚呼聲中,運功提氣,勉力在空中轉了個身。
落地時,右肩膀先着地,他順勢一滾,化解了力道。
呼,好險,好在他身手不錯,趙澤橫吁了口氣,心中還有些自得。
“三少爺——”
手下驚呼聲又傳入耳。
趙澤橫一驚,他…好像忽略了什麼?
一股巨大地掌力拍在了他肩背之上,勁道之大,讓他瞬間飛起數丈之外,同時噴出一口鮮血。
“嘭”的一下,他的左臂撞上了一塊嶙峋的大石上,左胳膊處一陣劇痛襲來。
趙澤橫清楚的感受到骨頭斷裂的瞬間。
……他,還能更倒黴些麼?
趙澤橫一臉懵逼,狼狽地滾落倒地。
可是,他都掉地上了,爲什麼身子還沒有停下來?
“三少爺——”
叫什麼叫,難道不知道他們驚恐地叫聲,現在傳到聽在他耳朵裡,是多麼的可怕麼? щшш ⊙TTκan ⊙c o
“啊——”
隨着驚天動地的一串慘叫聲,趙澤橫掉入了一旁深溝之中,一路滾了下去。
他一系列慘痛的過程,發生在短短几息之間。
珍珠伸着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趙三從高處滾下了溝底。
剛纔小黑從旁邊的樹椏上跳過去偷襲趙三,趙三警惕地躲過了小黑地襲擊,卻站立不穩掉了下去,然後被棕熊一巴掌拍飛,撞上了大石,最後滾進了山溝裡。
臥槽,趙三這運氣說好呢?還是不好呢?
他躲開了小黑的利爪,是幸運的,小黑那比匕首還尖利的爪子在他脖頸上一劃,十有八九就要去跟閻王報到了。
不幸的是,他沒能躲開棕熊的熊掌,一掌被拍飛吐血,如今一路滾落溝底,還不知是死是活了?
平三朝趙澤橫掉落的深溝衝了過去。
“三少爺——”
深溝很寬,碎石枯木遍佈,趙澤橫滾到溝底,卡在幾塊大石頭間一動不動。
平三嚇得魂飛魄散,要是趙澤橫有個三長兩短,他怕是見不了明天的太陽了。
他立刻跳了下去,心急地穿行於碎石灌木中。
十幾名手下迅速圍了上去,然後跟着平三躍下了深溝,如果趙澤橫沒了,他們這羣人護主不利,回去亦是死路一條。
原本狂躁暴怒的棕熊一看,對手一下呼啦啦全部不見了蹤影,不由有些楞然,左顧右盼了幾眼,慢慢向林子中走去。
它剛纔爲什麼生氣來着?棕熊晃着肥胖的臀部,一搖三晃地走着,好像是有隻黑貓不知死活地跳到了它頭上蹦達,它怎麼都沒能捉住那隻黑貓,它很生氣,一路追着黑貓,就過來了。
剛纔那羣人爲什麼要打它?它的鼻子和眼睛好疼,嗚嗚~它要去找媽媽,讓媽媽來替它出氣……
小黑回到了珍珠身旁,直接趴進了她懷裡。
“小黑,辛苦啦!”珍珠給懷裡的小東西順着毛髮,看看天色,快要接近午時,不由有些焦慮,出來太久,家裡人該找她了。
從空間裡取出一根油菜芯給小黑當零食,她繼續看向溝底。
趙三被扶了起來,雙眼緊閉,脣邊帶血,衣襟上血漬夾雜着泥土,還有那一臉的腫包,模樣說多悽慘就多悽慘。
平三給他探了探脈象,臉上的表情十分難看。
他先掏出了一個小瓷瓶,給趙三餵了粒藥丸,然後吩咐沒有受傷的手下,去砍伐樹枝做一付擔架。
等擔架的時間,找來兩塊木板固定在了趙三的左臂上。
擔架做好後,他們小心地擡起了趙三,出了深溝。
然後,奔逸絕塵地擡着傷號離開,如同後面有鬼怪追趕他們一般,連幾個受傷頗爲嚴重的手下,也不顧傷痛,飛快撤離。
哈哈,他們終於走了。
珍珠鬆了口氣,趙三折了胳膊,受了內傷,怎麼也得修養三五個月才能完全康復。
受了這麼大的教訓,這廝還敢再來麼?
嘿嘿,要是他敢再來,山林裡還有大把的動物歡迎他呢。
珍珠召喚着立在山峰上的小金。
出門太久,她得趕緊回去。
小金剛在後山降落,風中就傳出了呼喊她的聲音。
“小金,你先回去吧,晚上過來吃肉。”
看着小金飛遠後,她才朝喊人的方向回話。
胡長貴很快跑了過來,有些氣喘吁吁,“你這孩子,怎麼出來這麼久都不回家,你娘都着急了。”
“呵呵,爹,我不是正打算回去麼,你怎麼跑來了?”珍珠招呼着小黑往回走。
“午飯的時間,都沒見你回來,你娘擔心,讓我和平安出來找找,那些護衛也都跟着來了。”看見珍珠平安無事,胡長貴鬆了口氣。
哎,她特地避開了他們,老爹卻送上門去告訴了他們。
珍珠扶額嘆氣,羅巢羅宣他們肯定會猜到她是爲了什麼私自行動的。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後山的?”
“在村裡碰見了二牛他娘,她說,早上看見你到後山了。”
“啊…呵呵,我就是沒注意看時辰,後山從小跑到大,不用擔心啦。”
“哎,你娘擔心你餓着了。”
“……”
羅巢羅宣領着護衛呼啦啦地圍了過來。
艾瑪,這陣仗,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爲發生了什麼大事呢。
“胡姑娘,您沒事吧?”羅宣拱手行禮,眼睛卻溜到了一旁的小黑身上,胡姑娘是帶着黑貓去找趙三他們了麼?
“我能有什麼事,哈哈,麻煩你們跑一趟了。”珍珠笑着還禮。
“不麻煩,這都是屬下的職責,胡姑娘沒事最好。”羅巢也看見了小黑,衝着它就咧嘴一笑。
小黑嫌棄地移開了視線。
羅巢的臉就耷拉下來,小黑還是不願搭理它。
“胡姑娘,您的事情都辦好了麼?”羅宣語帶雙關。
珍珠就笑了,爽快點頭,“嗯,辦好了。”
羅宣羅巢就睜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一早上的功夫,事情就辦妥了?
“……您,是怎麼知道的?”羅宣與羅巢互看了一眼,小心問道。
“呃,我在山頭看到的,嘿嘿,好啦,我們快回去吧,我娘該着急了。”珍珠打着哈哈,拉過胡長貴就往山下走。
山頭?羅宣擡眼四望,哪座山頭能看見那麼遠?
四周的高山倒是不少,可是草木茂盛,亂石橫生,胡姑娘自己能爬上那麼高的山頂?羅宣有些不敢相信。
“馬上派人去聯繫桃村那邊的探子。”羅宣低聲對羅巢說道。
羅巢點頭應下。
回到家,李氏果然在焦急等候。
“珍珠啊,你一早上跑哪去了?中午了都沒見回來吃飯。”
“娘,我去了一趟後山,好久不去了,四處逛了逛,沒注意時間。”珍珠跑了過去,挽起了李氏的胳膊。
“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跑去後山了?”李氏疑惑的看着她。
“天天在家待着,人也會悶的嘛。”珍珠朝她笑笑,找了個藉口。
“……”李氏靜默了一下,“你,不是剛從縣裡回來麼?”
她這閨女着實是個待不住的性子啊。
……,呃,在圳安縣的時候,她連院門都沒出幾次好麼。
吃過午飯,珍珠回到自己屋裡。
小黑已經睡得香甜。
珍珠癱倒在炕上,臉上的表情輕快明朗。
趙三暫時解決掉了,他這輩子應該再也不想進泰行山脈了吧。
想起他們今日的狼狽,珍珠咧着嘴,露出雪白的牙齒,無聲大笑起來。
……
崖木峽谷位於良山鎮的西南方向。
從良山鎮走到崖木峽谷,普通人走路需要兩個多時辰,策馬前行則需大半個時辰。
只是,峽谷內溝谷狹長,河道寬廣,水流端急,兩邊的高峰峻險,四處怪石林立,這裡不時有野獸出沒,人跡罕至,根本無路可行。
想到峽谷上游,需下馬徒步前行。
進入三月,西北的寒風終於沒那麼冷冽了,山嶺峽谷上,蜷縮了一個冬季的樹木野草,開始煥發生機,樹木抽出嫩芽,小草破土而出,河道兩邊,染上層層疊疊的綠。
這小半個月內,羅璟已經是第三次到崖木峽谷了。
此時,他與羅十三站在峽谷邊上的斷崖處,查看着附近的地形。
“消息確定沒出錯麼?”羅璟立在斷崖邊上,洶涌澎湃的河水在眼底奔騰而過。
“少爺,老七是牧民與荊縣婦人的孩子,常年混跡牧民中,鮮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傳過去的消息,查乾巴拉理應會過來探查一番。”動用了阿七這條暗線,查乾巴拉還不上鉤,那隻能說他們運氣不好了。
羅璟擡眼看天,天空澄淨無雲,偶有飛鳥略過。
荊縣與丹蒼城的問題,朝廷上還沒有討論出結果,主戰派與主和派各執己見,四皇子韓璽爲首的主戰派與三皇子韓軼爲首的主和派,在朝堂上爭得面紅耳赤,互不相讓。
皇上身體漸漸恢復,每日開始能按時上朝,他大病初癒,加上性格溫厚,感性上就偏向了主和派,不過,四皇子與齊貴妃堅持主戰,且有理有據,荊縣與丹蒼城向來都是夏國的領土,不把兩城搶回,等於割地相讓,韃子有恃無恐,以後對夏國的領土更加覬覦。
主和派則稱,去年的戰爭已經讓夏國陷入一片恐慌,如果今年再戰,民心再次不穩,於維持國內穩定不利,荊縣與丹蒼城面積不大,讓韃子暫時佔領也無大礙,等夏國局勢穩定後,再與韃子商談,讓他們歸還兩城也不遲。
雙方相持不下,一直沒能有定論。
與韃子商談?這幫只會紙上談兵的僞君子,四皇子韓璽給羅睿的信裡,把那幫蠢貨罵了個遍。
開戰奪回城池,韓璽是不能私自下令的。
沒能趁春耕時期,韃子軍心不穩,發動攻城,羅睿羅璟兩兄弟都有些失望。
不過,雖然不能派兵直接攻城,但是,給韃子下套找麻煩,小範圍的兵刃相接,還是可以的,韓璽鼓勵他們私下行動,出了問題自有他在京城幫他們頂着。
就有了羅璟他們現在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