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一進房門,羅璟就攬着她上下仔細打量,生怕她少了哪根頭髮絲一樣。
“沒事,這不是挺好的麼。”珍珠笑盈盈地任他打量。
“早知道會有這樣的事情,就不該讓你去,那玉華郡主就是個刺頭,今天這事,她不會善罷甘休的。”
抱着她軟香似玉的身子,羅璟就捨不得放開。
“帖子都發過來,還能不去麼。”珍珠仰頭看着他,發現他下巴冒出了短短的鬍子茬,她伸出小手摸了上去。
羅璟抓住她作怪的小手,放到脣邊親了一下,“怎麼不能,託病不去就是。”
珍珠忙伸手拍了他一下,“回來還沒洗手呢。”
“沒事,乾淨得很。”羅璟笑着俯身,在她臉頰也親了一口。
珍珠臉上泛起了陣陣紅暈,睨了他一眼,才慢慢說道:“我要是不去,讓大嫂一個人去,她肯定會不高興的。”
羅璟就是一怔,韓馨月最近與珍珠走得很近,他本來覺着是件很好的事情,可是,慢慢他也發現了,韓馨月很黏人,而且特別黏珍珠,兩人在家裡,韓馨月總有大半天時間,要和珍珠混在一起,要不就請珍珠去正院或者她的院子,要不就自己跑到他們的院子來,總之,在京城這段時間,幾乎天天要黏着珍珠。
對於她這種黏人的性格,羅璟只能一陣苦笑。
“這不是沒事麼,不用緊張,沒有證據的事情,她還敢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誣陷我不成。”珍珠笑嘻嘻的,沒有太在意,韓玉華敢再作妖,就再收拾她一頓。
“還是小心些爲好,有些人的心太過黑暗,防不勝防。”羅璟繼續親親她的額頭,“京城的水太深,你的小身板別往裡跳。”
“嗯,我知道了。”珍珠抱住他的腰,她眼眸晶瑩,一副心情很好的樣子。
“折騰了一晚上,你還挺高興。”羅璟笑着颳了刮她的鼻子。
“哼,當然高興,又不是我掉水裡去了。”珍珠皺皺鼻子。
她說得好像也有道理,羅璟笑着搖搖頭。
……
顧府內,泰安居里,時辰已經接近三更天。
洗去一身塵土的尤雨薇撲到薑黃色繡五蝠捧雲團花的錦褥上,在被褥上滾了一圈,才長嘆了一聲。
顧祺把牀頭的紗罩燈吹熄,放下銀條紗的帳子,這才上了牀榻。
尤雨薇一咕嚕滾進了他懷裡。
“五哥哥,今天畫舫的事情,我總覺着……”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考慮什麼。
“覺着什麼?有事情別藏着,嗯。”顧祺抱着她拍了拍。
今晚在頤錦園發生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尤雨薇和珍珠當時都在畫舫上,顧祺聽到消息的時候,心中很是不安,原本,他是想去接尤雨薇她們,可他爹卻阻止了他。
韓馨月與韓玉華同樣在畫舫上,這實際上,就隱隱有了睿王與賢王的黨派之爭。
他們顧府實在不適宜參合進去,加上得到的消息稱尤雨薇和珍珠並沒有受到牽連,顧祺這才鬆了口氣,沒有堅持去頤錦園接尤雨薇她們。
讓尤雨薇猶豫的事情,是她和珍珠聽到韓玉華想要設計某人落水的計謀後,轉眼間,韓玉華自己就掉到水裡去了,事情太過湊巧,讓她不得不心有疑慮。
她猶豫再三,還是把事情告訴了顧祺。
顧祺聽完,臉色微變,蹙眉沉默了好一會兒。
尤雨薇看着他嚴肅的臉色,也開始緊張起來,“五哥哥也覺得太過湊巧了麼?”
“……小黑跟着去了麼?”顧祺第一時間想到了小黑。
“沒有啊,哪有去赴宴還帶一隻貓的。”尤雨薇不假思索地回答。
顧祺又沉默了。
如果小黑在,那不用說,定然是小黑出的手。
如果小黑不在,那,會是她親自動手麼?
可她只是個普通的女子,並不會武藝,離得那般遠,按理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顧祺又隱隱覺得是她乾的,她就是有一種化不可能爲可能的本事。
“這事,你不要告訴別人。”無論是不是她乾的,這件事情都不宜讓別人知道,他叮囑一句。
“我當然知道了,除了五哥哥,我誰都沒告訴。”尤雨薇肯定回答。
晚上錄供詞的時候,她提都沒提過。
顧祺點點頭,“皇上壽辰將至,京城現在的局勢其實很緊張,玉華郡主的事情,賢王那邊不會輕易罷休,所以這件事絕對不能說,一旦說出去,你和珍珠就成了重點被懷疑的對象了。”
雖然是韓玉華她們算計在先,可畢竟還沒有實施,而韓玉華落水,已經是既定事實,所以,事情如果事情一泄露,尤雨薇和珍珠反倒會成爲有嫌疑的對象。
“嗯嗯,我誰都不說。”尤雨薇認真點頭。
……
韓玉華落水的事情,果然沒有那麼輕易揭過。
第二日,賢王就上奏朝廷,要求找出兇犯,嚴懲不貸。
事關皇室血脈的安危問題,皇上也頗爲重視,勒令順天府尹向港查明真相。
畫舫上下又被重新檢查了一遍,關押的船員再次審問,女眷們的口供也得重新再錄一遍。
只不過,這次的口供是向港親自帶人上門來錄。
昨日去赴宴的女眷,其家庭官員身份最低也是四品,而順天府尹的不過是正三品,裡面大部分都是比他官銜高的官員。
他上門要求再次錄供,都得看人臉色。
當然,他皇命在身,誰都不會真的得罪他,但是,給好臉色的自然也少。
韓馨月與珍珠在正院的廳堂見了他們。
雙方見禮後,向港親自提出了問題。
“郡主當時身在何處?”
“二夫人事發時的位置?”
“何人可以作證?”
“……”
一些問題,問了一遍,又再問一遍。
韓馨月一開始還挺配合,到後面一再重複,她臉色就沉了下來,“向大人什麼意思?一樣的問題翻來覆去地問?”
向港忙賠笑道:“郡主息怒,是下官唐突了,這都是問話的慣例,下官一時沒注意。”
韓馨月的臉色緩了緩,“向大人,玉華落水的時候,我和國公夫人她們都在船艙裡,船艙裡還有別的女眷以及侍女,而弟妹則上了二樓去看煙花,都是有人在場看到的,你不必再三確認。”
“是、是,下官明白。”向港笑了笑,笑容卻是苦澀的。
昨天晚上,各個女眷的供詞,他早已看了數遍,每個人都有證人表明,玉華郡主落水的時候,她們所在的位置。
當時,韓玉華落水的時候,身旁只有康雲霞,康雲霞矢口否認,韓玉華也堅稱不是她,案情就陷入了死衚衕裡。
向港苦着一張臉離開了羅府,繼續往下一家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