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您讓我跟着去吧。”
花木蔥籠的皓宇院內,陶氏正拉着鎮國公蕭擎的手請求着,嬌柔的聲音帶着絲絲撒嬌的呢喃。
蕭擎冷硬的臉就有些繃不住,他嘆息一聲。
“珺兒想去,我都不想答應,你還跟着湊熱鬧,這不是讓我難爲嘛。”
陶氏抿嘴淺笑,她把頭挨在他粗壯的胳膊上,輕聲細語,“侯爺,您不用擔心珺兒,他懂得分寸,珺兒雖然對那姑娘有幾分好感,可是,知道她另有心上之人,亦不會強求的,您兒子只是身體瘦弱,心裡卻是堅強的。”
姚校尉送胡家姐弟返鄉,羅璟一路的表現已經表明他的態度,蕭珺與胡家姑娘只能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了。
蕭擎婉轉提醒了蕭珺,蕭珺沉默,他何嘗不知,只是心存僥倖罷了。
“珺兒是想親自去鄂州看看,讓他死了心,他失望一陣子後,會振作起來的,您讓我跟着去,也好照看他一二,要不,你我都不放心,是吧。”陶氏不依不饒繼續說服。
蕭擎失笑,明明是她想出門,偏拉着兒子做理由。
“京城到鄂州的路程遠,路上就得耗費十到十五天,你這身子受得了麼?”
他把她攏入懷,聞着她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還真捨不得讓她離開他,去那麼遠的地方。
“我現在不是好了許多麼?您假裝看不見是麼?”陶氏就嗔了他一眼。
蕭擎把她擁得更緊,“身子好了,就想撇下我,自己帶着兒子去遊山玩水是吧。”
陶氏在他懷裡一陣輕笑,蕭擎作爲鎮國公,肩負重責,輕易不能離開京城。
“我是想去看看,胡家種的玫瑰爲什麼這麼特殊,與別處買的玫瑰花茶,就是不一樣呢。”
胡家送來的玫瑰花茶份量太少,蕭擎試着從南面買回不少,同樣是玫瑰花茶,陶氏喝着就是感覺不同。
蕭擎試過,他嘗不出什麼特別大的區別,但是,陶氏與蕭珺都說,胡家產的玫瑰花茶和菊花茶,無論味道還是效果都更好。
“昨日顧家的僕從不是給你送了兩罐花茶麼?你喝着就是,哪裡就非要親自去看,把我一人留在家裡,你就不擔心?”一去至少就得一個月,蕭擎想到就氣悶。
陶氏“噗呲”一笑,擡頭朝他的肩膀捶了一下,“萬花樓的花魁鳳舞姑娘給您拋媚眼,您都不假辭色,還有誰能入得了侯爺的眼呢。”
想起從前的事情,她就笑得滿面春風,媚眼如絲。
蕭擎一噎,有些羞惱,“十幾年前的事情,你還記着幹什麼。”
陶氏笑得花枝亂顫,癱倒在他懷中。
“啊~”她一聲嬌呼,被蕭擎一個公主抱託了起來。
“侯爺,您幹什麼,快放妾身下來。”
蕭擎抱着她,徑直走向黑漆鈿鏍紫檀雕花拔步牀,把她往鬆軟的被褥上一扔,高大的身軀就伏了上去,一想到要分隔一個多月,他心頭的火就蹭蹭蹭往上冒,趁人還未出發,先把利息收上來。
屋內氣氛旖旎,之餘輕淺的嬌喘低吟。
……
四月的潼臨城,春日的暖風徐徐吹拂。
庭院中的老槐樹上,高高的枝幹已經長出了嫩黃的新芽。
老槐樹旁,一個身姿矯健的身影正揮舞着利劍揮袂生風,騰身飛躍,劍尖閃動,動作敏捷,矯若遊龍,只見銀光熠熠,劍影閃動。
起落之間,時而輕盈如燕,時而驟如閃電。
好一會兒,劍氣森森的院落才安靜下來。
“少爺,這是把好劍。”羅十三讚歎。
“嗯。”練了半個時辰劍,羅璟滿頭熱汗。
他原來的佩劍落入河中,這是大哥重新幫他重金購置的,劍身輕盈,削鐵如泥,羅璟用着很是趁手。
接過羅十三遞過來的布巾,擦了把額頭的汗水。
“少爺,您的功力是否增強了幾分?屬下看您的招式,速度與力量比從前似乎精進了不少?”
羅璟手上的動作就一頓,羅十三也看出來了。
事實上,他這次養傷的過程中,就察覺到自己的內力增強了不少,很奇怪的,受傷嚴重失血過多後,功力不退反增。
他隱隱覺着是服用了極品人蔘的效果。
“十三,你感覺如何?”
羅十三服用的參片更多。
“……,屬下也覺着功力似乎渾厚了不少。”
羅璟頷首,那他的猜測應該是正確的,果然是人蔘的功效。
那樣神奇的極品人蔘,能增強習武之人的功力不足爲奇。
羅十三也知道,聽聞,他被擡到醫館時,只剩一口氣吊着,身上卻有三隻箭頭未拔,少爺給他嘴裡一把極品參片,才讓他挺過了拔箭的錐心之痛。
這還不算,在那溼冷的巖洞裡,少爺前前後後就塞了十幾片參片給他,他這條小命,就是靠那堆參片搶回來的。
千金難買的極品人蔘,治病救命的良藥,就這麼輕易被他損耗了大半。
羅十三的心情複雜難明,對少爺感激涕零,卻又深感無以爲報。
隨着傷勢日漸好轉,他慢慢感受到體內的功力變得綿長渾厚,特別是胡家胡家姑娘在的那陣子,每日吃着她精心熬製的各種補品,那種增長格外明顯,渾身的疼痛都顯得微不足道起來。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羅璟與羅十三雖然被伏擊受了重傷,但最終功力都增加了不少,算得上是否極泰來。
“撲撲撲~”
信鴿揮動翅膀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大灰回來啦?”
“是。”
羅十三上前從大灰腳下拿出信紙。
羅璟收劍入鞘,把信展開,一目十行。
四皇子的意思,他和大哥都明白,只是在這種形勢下,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定要從韃子手中奪回城池,否則,一旦落敗,即使有四皇子袒護,亦難擺脫朝廷的追責。
羅璟看着信,沉吟良久。
……
阿雲孃的堂姐來得很快。
三十五六的年紀,眉目婉約,面容消瘦,烏黑的頭髮整齊的挽在腦後,髮髻上簪了朵白花。
穿着半舊的藕色短襖和灰色棉裙,料子褪色泛白,但沒有補丁。
珍珠對她的第一印象不錯。
衣着雖然樸素面容卻不帶自卑緊促,處境落魄無依眼眸卻依舊清明有神。
她叫呂素青。
阿雲娘叫呂映秋,兩人小時候的感情很好,各自成親後,忙於自家的事情,才漸漸疏離了。
呂素青身後站着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大的那個與呂素青面容相似,眉目清雅,長相秀美,神情帶些拘謹,牽着妹妹的手,小心護着。
小的那個瘦瘦小小,臉頰微微凹陷,帶着幾分病容。
兩個女孩的衣裳,都是洗得發白不帶補丁的半舊衣裙。
呂素青與阿雲孃的眼睛都紅紅的,看得出剛剛哭過了一場,兩人久別重逢,難免激動。
珍珠請她們落座,潘雪蘭端着菊花茶上來,擺好茶杯後,站在珍珠的位置旁,好奇地打量她們。
阿雲娘爲兩邊介紹,雙方見了禮,客套了幾句才進入話題。
“胡小姐,聽聞您府上想找一位女先生,不知具體的要求是什麼?”
她的聲音低沉柔和,帶着一種女低音的深沉,珍珠覺着十分好聽。
“呂大娘,想來你已經從嬸子那裡瞭解過了,女先生的具體要求嘛,其實也沒有太多要求,只是希望教授女學的先生開通靈活一些,不要規行矩步,固步自封。”
呂素青已經聽阿雲娘說過一遍,可再次聽到這種要求,還是愣了一下,她的相公亦是坐過館的教書先生,從未聽說過,學堂招收坐館先生,要求的不是學識能力,而是性格開通靈活。
當然,這對她來說,其實是件好事,她不是那等性格古板不知變通的人,自從相公患病後,她招受了多少嫌棄與白眼,如果心態不夠堅強圓通,可能早就隨着相公去了,如何還能看護兩個女兒的未來。
“胡小姐,您的要求,映秋是與我說過,只是,您光要求這方面麼?別的,如學問才幹或者經驗履歷之類的呢?”
珍珠莞爾一笑,“呂大娘,嬸子說,你從小就是個才女,學問才情一直在她之上,不瞞你說,我原打算讓嬸子擔任女學先生的,可是,你也看到了,她正好懷了身孕,兩三年內,定然是抽不出時間的,所以,我才得另尋女先生來教導村裡的女娃們。”
呂素青轉頭朝身旁的阿玉娘望去,見她手撫着圓滾的肚子,一臉笑意地看着她,不由眼眶微紅,映秋能在她孤立無助的時候,還記得多年未見的她,給她指一條出路,無疑是雪中送炭的行爲。
“呂大娘,女學的學堂要等過了田假才建成,所以,先生的事情倒是不急的,你可以在望林村多待幾日,瞭解一下我們村裡的具體情況,你們這幾日的車馬伙食都由胡家負責。”珍珠笑着繼續說道。
呂素青回過神忙推辭,她們來了母女三人,都讓胡家負擔車馬伙食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她如今雖然落魄,卻不能昧着良心,貪圖這點便宜。
珍珠笑笑,直言學堂先生的待遇向來如此,無論定不定的下來,這種基本的待遇都是一樣的。
呂素青怔怔,是這樣的麼?她有些迷惑向映秋看去,映秋笑着點頭,她這才放下心來。
呂素青的兩個女兒,大女兒叫姜書媛,小女兒叫姜書晴。
大女兒十六,因被患病的父親累及了名聲,至今尚未定親。
小女兒十歲,體弱多病,精神有些差。
聊了一會兒後,阿雲娘便帶着她們回了學堂後宅歇息。
珍珠送她們出了院門。
“珍珠,是準備要開女學麼?”一直旁聽的潘雪蘭,忍不住問道。
“嗯,準備要開。”珍珠笑着應答,她還沒和胡長貴夫婦商量呢,一會兒得把事情先給他們透露一下。
“珍珠,你好厲害哦,女學都要辦。”潘雪蘭一臉崇拜,她真的太佩服珍珠了,就沒有什麼是她不敢做的。
珍珠“哈哈”一笑,拉着她走回了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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