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小黑邁着優雅的步子躥上了石凳。
它看了看桌上的櫻桃,有些不感興趣。
“喵~”貓要吃魚,好久不吃魚了,小黑朝珍珠抱怨。
“小黑來了。”陶氏稀罕地想摸摸它。
小黑卻睨了她一眼,避開了她的手,跳到了珍珠懷裡。
陶氏的手有些尷尬的停在半空。
“哎呀,你這爪子這麼髒,都蹭到我身上了。”珍珠乾乾一笑,拎起小黑的脖子,把它放到了地上。
“喵~”貓要吃魚,小黑不依不饒地圍着她的腿轉。
“小黑怎麼啦?”尤雨薇看着她腳下來回轉悠的小黑。
“它啊,大概是想吃魚了吧。”珍珠擡腳輕輕踢了小黑一腳,每次家裡有客人,它就要跳出來找事。
“給它買條魚不就成了?”陶氏被小黑嫌棄,也不着腦。
“小黑不喜歡買的,它喜歡山上撈的小銀魚,就是上次您去的那個碧塘。”珍珠指了指秀溪山的方向。
陶氏轉頭看向秀溪山的方向,想起了上次爬上的經歷,頓覺兩腿痠疼。
尤雨薇卻是眼睛一亮,“珍珠妹妹,咱們去撈魚吧。”
她以前去過一趟,爬山還是很有意思的。
珍珠無所謂,秀溪山的高度,對她而已,沒什麼難度。
只是,她看了一眼陶氏。
陶氏臉色有些僵住,上次爬山,她渾身痠疼了三四天,走路都快變螃蟹了。
“夫人,咱們去爬山,山上的風景可好了,還有個碧潭可以撈魚,撈了魚,今晚就吃全魚宴。”尤雨薇眼睛閃亮亮的。
珍珠心中偷笑,陶氏常年不運動的身體,爬一次山,全身疼三天。
陶氏猶豫,山上風景好沒錯,可是……
“姐,我也去~”秀珠耳朵尖,老遠就聽見了她們的談話,邁着小短腿就衝了過來。
“爬山累,你就別去了。”人本來就多了,還帶一個小棒槌,珍珠頭疼。
“不累,我自己爬上去。”秀珠抗議,她已經爬過好幾次了。
“下山還不是得人抱下來。”珍珠戳穿她。
“……,那我這次自己下來。”秀珠撅着嘴。
“你能行?”
“能行!”
“……”
秀珠果然信守諾言,自己邁着小短腿下的山,當然,是由阿青全程牽着下來,不過,已經讓陶氏深感敬佩了,不到四歲的小女娃,都能自己上山下山,而她這個大人已經累到了腿軟。
陶氏與蕭珺都跟着爬到了山頂,相對於去年的慘況,兩人今年的狀況好了不少,依舊是累,不過,好歹能自己下了山,而不是要人攙扶着。
要是連秀珠小姑娘都比不上,兩人的臉還真是沒地可放了。
尤雨薇卻活蹦亂跳的,精神異常振奮,她在碧潭裡撈到了魚,這讓她興奮得一路嘰喳個不停。
直到下山,也不見一絲困頓。
陶氏和蕭珺都羨慕地看着尤雨薇,兩人一腦門子汗水,臉色慘白慘白的,顯然都累得不輕。
好不容易回到胡家,母子兩人癱坐在椅子上,累得一動都不想動。
陳鵬飛與大錘他們幫着把大筐大筐的魚送到了廚房。
有陳侍衛他們幫忙,撈到的魚很是不少,珍珠讓阿青挑了活的小魚小蝦放到隔壁的藕塘裡養着,給老宅、凌顯、楊秀才和呂素青他們各送了兩條大魚,最後,阿青也拎了兩條大魚回去。
剩下的魚,就如數做成了全魚宴。
酸菜麻辣魚、香酥魚塊、紅燒草魚、糖醋鯉魚、清燉鰱魚、香辣鱔魚、爆炒鱔段,油炸小銀魚、青菜魚丸湯……
一道道香味四溢的菜擺上桌,引得衆人直咽口水。
陶氏緩過了神後,覺着自己餓得能吃下一頭牛。
飯桌正式開動,尤雨薇和陶氏夾菜的手就沒停下來過。
“珍珠妹妹,咱們明天去谷園狩獵吧,你不是說,谷園那邊有很多野羊野鹿麼?讓陳鵬飛他們去獵一頭野羊或者野鹿,明天吃全羊宴、全鹿宴。”擱下筷子的尤雨薇興奮異常,開始計劃明天的行程。
“……”
珍珠瞥了她一眼,這纔剛放下筷子就開始惦記着明天的菜式了,她什麼時候變成個大吃貨了?
“好啊,咱們去谷園。”陶氏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夫人,您身上不累麼?”珍珠提醒她一句。
“……呃?!”陶氏聞言,渾身的痠疼感就涌了上來,她的臉頓時耷拉下來,“累……”
“去谷園又不用走路,做車去就成了,夫人,谷園坐落在山谷中間,風景很是獨特,您不想去看看麼?”尤雨薇忙勸說道。
陶氏忙點頭。
“……”
珍珠無奈笑笑,好吧,反正她們過來就是吃喝玩樂的,她好好作陪就行了。
一行人回到鎮上,已經到了掌燈時分。
陶氏由月英扶着,艱難地走回了自己院子裡。
蕭珺比她好不到哪去。
“夫人,奴婢讓人打了熱水,給您和世子爺泡泡腳吧?”月英問道。
陶氏無力地點點頭。
疲憊的雙腳泡進微熱的腳盆裡,陶氏吁了口氣。
“哎呀,平日還是動得太少了,看看人家雨薇,從山上下來,還是活蹦亂跳的。”她搖頭嘆了口氣,“珺兒的身體雖然比以前好了不少,可是與正常男子一比,還是差了許多。”
“夫人,世子爺已經比以前好太多了,您就彆着急了,慢慢的會越來越好的。”月英給她按摩着痠疼的腳掌。
“這我知道,珺兒能像現在這般能吃能睡能遠行,已經是佛祖保佑了,我就是感慨一下。”陶氏何嘗不知,自從蕭珺得了那個安魂草的枕頭後,失眠頭疼的狀況已經改善了很多,後來,又經常泡着蓮子茶,臉色精神都往好的方向轉變,這讓她和蕭擎都非常高興了。
她就是有些感嘆,看見尤雨薇和珍珠兩人,上山下山輕輕鬆鬆,一路還說說笑笑的,除了額頭上冒了不少汗珠子,神情都是輕鬆自如的。
蕭珺與她們一比,體質上明顯差了很多。
月英端了洗腳盆出去,沒一會兒,又拿了封信箋進來。
“夫人,張縣令的調查結果。”
陶氏接過,慢慢看了起來。
“張秋嵐母親早亡,父親娶了繼室,又剩下了弟弟妹妹,難怪看着那麼沉穩嫺靜,沒孃的孩子,總比別的孩子多懂事幾分。”
陶氏嘆息一聲,陷入沉思。
張孝安是原太子詹事的族親,雖然是遠親,可也是靠着原太子詹事的關係才混上了圳安縣的縣令。
太子薨了以後,原太子黨立即土崩瓦解,太子詹事告老隱退倒是個聰明識時務的人。
張孝安沒了靠山,也沒了進階的門路,所以,才拼命的想與胡家拉近關係,其目的,當然是爲了攀上珍珠的未婚夫婿羅璟。
而羅璟又是四皇子麾下的得力干將。
這,關係就有些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