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太太看着孫子被打,依舊沉默着讓劉家人出氣。
這時端惠和威子匆忙趕來,因爲不住在一個宅子裡他們夫妻去公主府小住幾日看望公主和將軍去了,知道消息略晚了一點,清晨纔有人府裡見沒人回去,實在不放心就去了威子那裡報了一聲,威子和端惠匆忙爬起來趕了過來。
“嫂子,咩咩怎麼樣了,對不起我來晚了。”端惠一臉都是汗,一路小跑進了府。
“嗚嗚嗚!孩子難產體弱,咩咩不能生了,端惠,我的女兒好冤啊!”巧蘭哭的不能自己,人也搖晃着站不住了。
經歷了女兒生死歷險,面對老二夫妻的憤怒等種種激烈的情緒,大起大落,這會子他心口疼得厲害了。
“蘭子,你別急,別急我還在呢啊,瑜哥快去拿水了,你娘犯病了。”傳虎看着巧蘭晃了一下整個人直挺挺往後摔了下去,一個健步上前抱住人,焦急的喊兒子。
“不是沒帶藥來呀。”瑜哥也慌了手腳,麻爪了。
“老大快去請太醫,她犯老毛病了,快呀。”墨老太太也着急了。
“我這裡有,我這有。”素雲趕緊從脖子上的荷包裡掏出一顆藥,這是一直帶着的,是玲玉特地交代的。
玲玉跟着去西北了,照顧雪珺去了,巧蘭最疼雪珺萬萬捨不得孫女受一點委屈,哪怕是親孃疏忽也不行。
素雲趕緊給巧蘭餵了藥,子軒也站了起來,“先送屋裡去,就近吧,離咩咩近點他心裡還踏實。”趕緊張羅着引路了。
傳虎一把抱起已經承受不住幾近昏沉的巧蘭往屋裡走,巧蘭抓着傳虎的手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他,想說什麼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心口疼的直哆嗦,渾身綿軟無力,根本動不了了。
“嫂子有我呢,我知道該怎麼做,你放心,我曉得輕重。”端惠明白巧蘭的意思,立刻表態。
巧蘭艱難的拉着端惠的手在他手上劃了一下,人就陷入了昏迷。
緊接着就是請太醫延醫問藥,忙乎了二天一夜才把昏迷的巧蘭從死亡線拉了回來,咩咩卻什麼都不知道,一直被人瞞着,一天問幾次母親回去了麼?不可能,怎麼不跟我說就走了呢。
再醒來端惠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嫂子你醒了?”端惠驚喜的叫了一聲。
“咩咩……!”巧蘭還是第一時間惦記女兒。
“你放心吧,現在在家裡呢,我都辦妥了,你別擔心,我讓墨老太太和墨大人親自寫了保證書,保證不會因爲咩咩不能生而有任何怨言甚至是休棄,子軒也不介意,都有兩個兒子了,他們也不在意這個了,我沒讓人在爲難老二,只是要求老二媳婦親自道歉,其他的我什麼都沒要。我想給咩咩留條路,越是愧疚越是對咩咩好。”
巧蘭流着淚頻頻點頭,還有些虛軟,說話也艱難,她伸出大拇指頻頻點頭,表示端惠做的非常好,她就是以這個意思,打一頓其實就完了,不能真把人咋樣,他們的家事不能由劉家來處理,她只是要爲女兒出頭的,別人的媳婦輪不着她管,給咩咩留點長輩的愧疚,對她以後有好處的。
“嫂子你安心休息吧,我沒跟咩咩說,我只說您給她做主來着,爲了她身體有點不舒服,先回府了,咩咩半信半疑的,你可要趕緊好起來,我怕騙不了多久呢。”端惠失笑努力想調節一下氣氛。
“嗯。”巧蘭用力點頭,表示爲了女兒他也一定要好起來。
然後給端惠比劃,栓子,擺手示意不要告訴他們,栓子在西北不能分心,打仗不是開玩笑的事。
“我明白,你放心吧,我沒說,沒敢說呢。”端惠也含着眼淚。
巧蘭病倒了,因爲擔心女兒,也擔憂早產的外孫,周嬤嬤帶話過來,他親自看着奶孃餵養,讓她放心,太醫還在給咩咩用藥,所以不能餵奶了,特地請了奶孃幫忙的,墨夫人和老太太不吝嗇好藥材,態度相當好,讓她放心養身體。
咩咩也知道母親爲了他再次發病病倒,一心一意配合太醫吃藥調養身體,因爲難產失血多最少要做雙月子,配合嬤嬤的按摩以及小幅度的活動,要想好恐怕要個幾年才行。
聽說老二媳婦孃家來請罪了,因爲老二媳婦被轟回家了,婆婆說什麼都要不起這樣的媳婦了,看着自己丈夫捱打都不敢出來認錯簡直令人髮指,倒是並不敢怪罪劉家,誰讓是她兒子媳婦讓人抓住錯誤了呢。
況且他們也知道瑜哥打已經是看在老太太和大哥大嫂的面子了,那日要是栓子和傳虎大人,兒子不死也得殘廢,他們是武將之家,對這個更清楚門道的。
巧蘭也積極配合太醫,但他的身體已經這樣了不死已經萬幸了,只能慢慢調養了。
巧蘭讓瑜哥去請徐夫人來一趟,有事要說。
徐夫人特意帶着女兒過來慰問,也聽說這個事情,一直沒過來是不想打攪他們,那會子應該亂着呢。
“你怎麼樣了,好些了麼,爲了孩子也要保重身體啊。”徐夫人一進門就快步上前握着巧蘭的手,擔憂的安慰着。
“謝謝,我好多了,你坐啊,我來找你有個事想求你呢。”巧蘭說話都氣喘了。
“你說,只要我能辦到的絕不推辭。”徐夫人很乾脆。
“我想把他們的婚事提前,你也看到了,我的身體一再發病,已經撐不住多久了,我能做的就是把這個家都交代了,看着兒子娶親,萬一我蹬腿了,害了瑜哥也害了茜娘啊。”巧蘭幾次喘氣才把話說全乎。
親孃死了要守孝三年的,瑜哥的前程,婚禮,全部要推後,要緊的是茜娘因爲之前等着瑜哥的提親,已經十五了,再等三年十八了,會被人笑話是老姑娘的,平白無故人家爲你家背這麼多東西,不地道呀。
“這……,我要回去和老太太商量一下行麼,我很快就給你回覆。”徐夫人感激在心,其實瑜哥不去請她也要探望的,就是害怕這個呀。
“嗯,幫我說說,一定要幫我說通老太太,茜娘,你替我給老太太磕個頭,陪個罪,要趕快,我身體真的說不準那天就蹬腿了,那可就害了孩子了。”巧蘭很執着,這次身體和以前不一樣,真的區別太大了,她似乎感覺到死神再跟她招手了,故而要儘快把這些事都辦好。
“是,我會的,母親。”茜娘喊了母親,眼淚也掉了下來,做這些都是爲她考慮的多些,男孩怕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