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見她這麼激動,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小心翼翼地問了句:“郡主,難道是你……”
“放肆!我們郡主怎麼可能染上那等髒病?不想死的,就把嘴巴管好了!”安雅郡主的貼身丫鬟紅蕉氣急敗壞地打斷了她的話。
淚水在小丫鬟的眼眶裡打轉,這些日子,郡主盯着別人異樣的眼光奔波着。郡主受了多少委屈,只有她們知道。她決不允許有人誤會郡主,侮辱郡主!
安雅郡主氣急敗壞地回頭衝紅蕉喝了一句:“住口!快向顧姑娘道歉!只要能治好……的病,我受點委屈又如何?”
喲!據顧夜所瞭解,安雅郡主可不是能受得起委屈的主兒,能讓她什麼都不管不顧地去救治的,那人應該對她來說很重要吧?顧夜嘆了口氣,沒有心情再戲弄這個看似刁蠻,卻真性情的女子:“行,改天你把病人帶過來,或者……我上門看診,記得給上門費!”
“好,好!銀子不是問題!你什麼時候有空?明天……明天可不可以?”安雅郡主怕夜長夢多,更怕哥哥的病情惡化,急不可耐地道。
顧夜皺了皺眉頭,道:“明天?明天我要參加一個藥師聚會,如果結束早的話……你留個地址,我結束了直接過去!”
“我……我明天派車跟着你吧?你初來乍到的,對京城又不熟。再說了,你出去參加聚會,也需要用車不是?紅蕉……不,綠蕊,你明天跟在顧姑娘身邊伺候着。不可怠慢,記住沒?”此時,顧夜就像安雅郡主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說什麼都不肯放開。
“那行吧!”顧夜明白她此時的心情,站起來點點頭道,“明兒一早,你派車到鎮國公府門前候着。天色不早了,安雅郡主早些回去歇着吧。放心,你說的那個病人,我至少有八成希望,能治好她!”
安雅郡主奔波了那麼多天,有名的大夫造訪了不知多少位,給她的答案讓她越來越絕望。聽顧夜一說,居然有八成能治癒的機會,她激動得不能自已:“真的嗎?不,我不是懷疑你,我只不過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
顧夜知道,作爲一個被寵着長大的天之嬌女,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她也沒有打算跟她計較這個,便渾然不在意地擺擺手道:“以前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安雅郡主主僕三人,上了馬車。在回慶王府的途中,紅蕉忍不住開口了:“郡主,顧姑娘的話……可信嗎?”
安雅郡主那麼高傲的一個人,居然有低下頭向人認錯的時候,她的兩個丫鬟什麼時候見過自家主子這樣的一面,都面露驚訝之色。
紅蕉有些沉不住氣地道:“顧姑娘纔多大,就是剛出孃胎便開始學醫,也不過十幾年而已。那些行醫幾十年的老大夫,都束手無策。她卻誇下海口說,她有八成的把握。奴婢有些不敢相信。”
綠蕊搶先一步道:“顧氏製藥誰不知道啊!他們製出了兒童藥,甜味沖劑,還有好多暢銷的丸藥,在京城幾乎一藥難求。聽說,芙蓉苑的那位,生了小公子後,臉上長了難看的斑,求了王爺買了玉露養顏丸,吃了才一個月,臉上的斑就淡得幾乎看不見了……”
樑老大夫遲疑地開口道:“顧姑娘,不知你幫花柳病患者治療的時候,能否容許老夫在一旁旁觀?”
顧夜不假思索地道:“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我手上有一種藥,正是花柳病的剋星而已。樑老大夫如果感興趣,夜不勝歡迎。”
顧夜在濟民堂稍作停留,見天色已晚,便告辭回了鎮國公府。
安雅郡主點點頭,擦了擦眼淚,有些赧然地道:“以前……是我不對,不應該針對你……”
“綠蕊!”紅蕉朝着郡主的方向看了一眼,阻止綠蕊丫頭繼續說下去。芙蓉苑的那位,可是郡主的禁忌!
說完,她轉身跟黃掌櫃和樑老大夫聊了幾句。安雅郡主不便打擾,便識趣地告辭離開了。
說着說着,安雅郡主哽咽地說不下去了。顧夜拍拍她的肩膀,輕聲道:“別擔心,會好的……”
不過,他也是聽說,顧姑娘給人治病,是從來不避諱的。還會主動教授一些新式醫治之法,衍城濟民堂的李老大夫,就學會了肌肉注射和靜脈輸液,簡單的縫合術也會。他纔敢開這個口的!
“怎麼?你懷疑她在騙本郡主?”在圍場的時候,安雅郡主雖然跟顧夜有過齟齬。可對這位顧姑娘的人品,還是相信的。
安雅郡主沉默了片刻,纔開口道:“顧氏製藥,你聽說過嗎?”
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樑老大夫的老臉微微一熱。在這個故步自封的時代,誰有秘方不藏着掖着。他這樣有公然偷師之嫌的要求,的確有些過分了。
綠蕊意識到自己的莽撞,忙跪在馬車內請罪。安雅郡主倒是沒有發脾氣,她只是靠在迎枕上,淡淡地說了句:“據本郡主收到的消息。顧氏製藥的所有藥品,都出自這位顧姑娘之手。紅蕉,你還懷疑她的能力嗎?”
紅蕉目露詫異。顧氏製藥的藥,無論哪一樣拿出來,都堪稱大藥師的手筆。外界都猜測,顧氏製藥供奉着一位隱性的大藥師。
所謂隱性大藥師,是未曾參加過藥師考覈評定,卻擁有大藥師資格和能力的人。她萬萬沒想到,衆人爭相猜測的隱性大藥師,居然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可是,那麼多大藥師,奴婢可沒聽說有誰精通醫術的。就連醫仙的弟子百里大藥師,不敢說在醫術上精通。”十幾歲的大藥師,如果再精通醫術,那豈不是逆天了?紅蕉還是心存疑慮。
“你聽過剖腹取子,母子均安嗎?你聽過割掉腸子治療腸癰嗎?你聽過腳筋斷了,還能接上嗎?”安雅郡主口中吐出一件件匪夷所思的醫術,對於顧夜的詭異醫術,她的信心又增加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