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在京中第一次見面,你不知道我是二哥的妹妹時,那可憎的表情,那尖刻的話語……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能改好嗎?”顧夜面容淡淡的,語氣也淡淡的,說出來的話,卻猶如利箭,射穿了福安縣主所有的奢望。
福安縣主甩掉所有的掩飾,用一副吃人的表情,惡狠狠地對顧夜吼道:“你這個不知道從那個陰溝裡冒出的賤丫頭,憑什麼得到他的寵愛?你憑着一張長得像鎮國公夫人的臉,有意接近褚家的幾位公子,不就是打聽到他們家丟了女兒嗎?不,或許更久以前,鎮國公從北地帶回一個冒牌貨,以安夫人的心時,你就開始策劃了吧?你也就是個冒牌貨,我等着你被拆穿的一天,到時候你的下場比誰都慘!”
安雅郡主氣得鼻子都快歪了,對架着福安縣主的兩個丫鬟道:“你們是死人哪!還不趕緊把人拉出去!是誰給福安縣主發的帖子?壞了本郡主的宴會,扒了你們的皮!”
兩個丫鬟扯着福安縣主往外扯。福安縣主還在死命掙扎着,兩個身負武功的丫鬟,差點拉不住她。福安縣主口中還在不乾不淨地罵着!
顧夜上前兩步,攔在福安縣主面前,當着衆閨秀的面兒,活動活動手腕。在衆人驚奇的目光中,把胳膊掄圓了,朝着福安縣主的嘴巴子狠狠地扇下去。然後,甩甩被震疼了的手,又一個反手,重重地扇過去!
福安縣主的臉頰,頓時腫得像豬頭,嘴角有血緩緩流下。下手好狠!其他的閨秀看向顧夜的目光中,帶了幾分忌憚!
還有更狠的呢!顧夜的手掌上,沾了藥粉,恐怕接下來的一兩個月,福安縣主都要頂着紅腫的臉頰見人了。
福安縣主哪裡吃過這樣的虧。雙臂猛力一掙,竟讓她從兩個丫鬟手中掙脫,凶神惡煞般地朝着顧夜撲了過來。安雅郡主和袁海晴,生怕顧夜吃虧,想要攔截時已然來不及。
顧夜靈巧地一個蹲身,閃過了福安縣主的抓撓,腳丫子藉着巧勁兒一勾,把對方絆倒在地,再一個反身猛撲,騎在了摔個狗啃屎的福安縣主身上。
她把福安縣主的兩隻手,反鉗在身後,跨坐在對方的腰上,任憑對方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安雅郡主臉上的笑容更加篤定:“你這是自黑嗎?”自黑這個詞,還是她從顧夜口中聽來的呢。
安雅郡主擡眸看了她一眼,沒有遲疑地把巴掌大的玻璃瓶接在手中,一抹笑容在嘴邊綻開:“有什麼不敢的?剛剛福安縣主罵得那麼惡毒,你也只給她灌了不能說話的藥。怎麼說,咱們也勉強算朋友吧?無冤無仇的,你還能毒死我不成?”
顧夜又從包包裡取出幾個大約三百毫升的玻璃瓶,裡面的“藥水”有白色,有橙色,還有淺黃色……她把玻璃瓶分給袁海晴和林若涵,打開瓶塞,跟安雅郡主碰了碰杯,笑得尤爲恣意:“來,幹了!”
福安縣主用力的張張嘴巴,她現在連啞巴都不如,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就好像電視劇被消了音一般。
然而,衆人的阻攔聲,卻沒有快過安雅郡主的動作。她一口藥水喝下去,眼睛登時亮了,露出一副欣喜的表情。她看了看手中的玻璃瓶,又擡眸看向顧夜。
安雅郡主卻不大高興。這場宴會,說白了,是她專門爲顧夜辦的。感謝她治好了自己的哥哥,也慶祝她在大藥會期間一舉成名。這知道,福安縣主這傢伙,搶了別的閨秀的帖子混了進來,鬧出那麼一出。真是敗興。
顧夜也樂得清靜,只跟幾個熟悉的小夥伴,悠閒地聊着話題,吃着點心……對於其他小姑娘躲閃着看過來的視線,熟視無睹。
顧夜故意做出一副齜牙咧嘴的表情。其他跟顧夜不熟悉的閨秀,都不約而同地替安雅郡主懸着一顆心,生怕她不小心觸怒了顧夜,下場跟福安縣主一樣慘。
其他閨秀們,在安雅郡主接過藥水時,就露出一副焦急的表情。見她沒有一絲遲疑地往嘴巴里灌,有幾人不約而同地出聲阻攔:“不要啊,郡主!”
“你……你給我喝了什麼?你敢對我下毒?我可是朝廷封的縣主,你……”福安縣主發現,自己的聲音漸漸喑啞,最後竟然發不出一個字音了。
顧夜大發雌威的時候,安雅郡主邀請的閨秀們,幾乎都到了,見證了她“兇殘”的一面,同時看到她胸前的九級藥師徽章,又想接近,又不敢上前,生怕惹惱了她,重蹈福安縣主的覆轍。
安雅郡主神經雖然有些大條,卻依然察覺到小姑娘們的異樣。她有些哭笑不得,這些閨秀們膽子跟老鼠一般小,小葉子剛剛的一番動作,起到了最佳的震懾效果。
顧夜揮揮手,讓丫鬟把人扔出去。突然,她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衝着福安縣主狼狽的背影道:“對了!你公然辱罵九級藥師,你和你的家人,做好成爲藥師界公敵的準備了嗎?唉!瞧我這腦子,沒穿藥師服,竟然忘記自己藥師的身份。還是先把徽章帶上,免得有不長眼的人,又來惹我!”
顧夜示意那兩個丫鬟來抓人,她從福安縣主身上下來,拍拍沾了灰塵的裙襬,若無其事地笑笑道:“福安縣主,你嘴巴太髒、太臭,本姑娘好心提供藥水,幫你洗洗嘴巴!什麼?你想知道什麼時候能重新說話?等你學乖一些,知道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你必須繞道走的時候,再說吧!”
“是啊!就問你敢不敢!”顧夜嘴角邪惡的笑容更深了,她還衝着旁邊欲言又止的林若涵擠了擠眼睛。
“你們不要怕,小葉兒恩怨分明,不會輕易對人出手的!不過,她也睚眥必報,千萬收起你們心中的小心思,心懷不軌的人,下場會像福安縣主一樣哦!”安雅郡主,你這是安撫嗎?是威嚇吧?沒看那些小姑娘們,臉色並沒有好多少嗎?
顧夜反過來安慰她道:“還在氣?不就一挑樑小丑嘛,就當她演了一場大戲,你又何必入戲呢?我說,你這個當主人的,也太不盡職了吧,爲了一點點小事,就耷拉着一張臉,把那麼多客人晾在那兒。你就不怕你精心準備的一場宴會,付諸流水?”
就連看不慣安雅郡主人品和名聲的順柔郡主,也開口了:“安雅,且慢——”
安雅郡主盯着那瓶藥水,沉默了三秒,指了指自己,反問道:“給我喝的?”
“說不定呢!我這人性子怪異,捉摸不定,不按套路出牌,也是有的!”顧夜眨巴眨巴眼睛,回憶恐怖片中女鬼的笑容,咧了咧嘴巴。
顧夜用膝蓋壓住對方的兩隻手,從荷包中取出一個透明的藥瓶,裡面的藍紫色藥水,閃爍着詭異的色澤。她扳住福安縣主的頭,捏開對方的嘴巴,把紫色的藥水灌了進去。
本來掙扎着的福安縣主,聞言腿一軟,幾乎癱在地上。最後,她是被兩個丫鬟給拖出去的。經此一事,福安縣主在京中的名聲更臭了。
“你這小沒良心的,我那麼生氣是爲了誰?”安雅郡主伸手在顧夜的胳膊上輕輕掐了一下。
說完,先幹了一口。吃了幾塊點心,有點口渴了,安雅郡主準備的茶水,顧夜不愛喝,終於有機會把果汁取出來了。
“說誰睚眥必報呢?小心我灌你啞巴藥!”顧夜惡作劇似的,從荷包裡掏出一瓶深紫色的藥水,拔開塞子,遞到安雅郡主面前,問道,“敢喝嗎?”
安雅郡主又放心大膽地喝了一口,指着她的小挎包,問道:“你這包包還挺盛貨的嘛!比荷包實用多了,以後我也讓丫鬟幫我縫一個,出門的時候帶些吃的喝的,挺方便的。”
福安縣主沒想到瘦瘦弱弱的顧夜,竟然如此靈敏,還能死死地壓住她。掙扎不過的她,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可在我的眼中,你卻是一個善良、正直,救人於危難的好人,怎麼辦?爲了證明我的眼光沒錯,我願意喝下這瓶藥水!”安雅郡主衝她舉起手中的藥水,然後沒有一絲猶豫地喝了一口!
其實,顧夜的小挎包,不過是方便她從空間取物的幌子而已,平時看着鼓鼓的,其實沒什麼分量。如果真放了幾瓶果汁的話,還不重死?顧夜沒理睬她,自顧自地喝着果汁。
安雅郡主見她手中的果汁顏色橙黃橙黃的,有些心癢癢地道:“你那瓶是什麼味道的,能讓我嚐嚐嗎?”
顧夜翻了個白眼,又喝了一大口,道:“你少吃着碗裡看着鍋裡了。如果不是想逗逗你,我纔不捨得把那瓶葡萄汁拿給你呢!我現在後悔了,還給我吧!”
“不行!”安雅郡主趕忙又喝了一大口,搖了搖手中只剩下一半的果汁道,“這上面已經沾了本郡主的口水了,你要回去做什麼?你敢喝嗎?”
顧夜一臉嫌棄地道:“我拿回去給我家小貓喝,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