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高級藥師的誘惑,能有幾個抵擋得住的?好多年,沒有出現過高級女藥師了。不知道那小姑娘,能不能給她驚喜呢?
東平侯夫人從夫君懷中坐直了身子,問道:“高級藥師的考覈,是在五日後開始吧?咱家在看臺上應該有觀禮的位置吧?”
“如果老天配合的話,應該是五日後。咱家的觀禮位置,距離鎮國公府不太遠。怎麼?你有興趣?”東平侯想到夫人能回府住上幾天,藥師考覈的那幾天他豈不是能天天看到她了,心中一陣激動。
“嗯,有去湊湊熱鬧的打算。”東平侯夫人眉頭微微一挑,道,“我感覺,今兒小姑娘和哥哥們,並非出來散心打獵那麼簡單。”
“哦?怎麼說?”東平侯平復心中的激動,隨口問了句。
“你想啊,京中那些官宦子弟,平日裡遊獵,哪有往這邊來的?我也是圖清淨,才選了這處小莊子。咱們這附近,除了一座小小的山包,哪有什麼樂趣可言?”
東平侯夫人所言不差,京中子弟遊獵,大多選城東五十里的那座向山,那兒環境優美,飛禽走獸豐富,山下還有個賽馬場,經常有賽馬、馬球能項目。小姑娘初來乍到不懂,她的幾個哥哥可是有名的騎射好手,不可能不提醒她的。
“那你說,他們所爲何來?”東平侯聞言,心中也充滿了疑惑。
“我知道!”一個孩童清亮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兩口子回頭一看,他們家老二那個死孩子,拎着一張大字,笑嘻嘻地站在他們身後。
“不要在人身後突然出現,要是膽小的,非給你嚇掉魂不可!”東平侯夫人從夫君懷裡站起,若無其事地坐在他旁邊的美人靠上。
東平侯夫人想想,也是。她這麼巴巴地把莊子送上,人家會覺得她“無事獻殷勤”,反而會弄巧成拙,葬送了今日的情誼。
“誰讓你年紀小,目標小,容易讓人忽視呢!”東平侯夫人把責任踢回兒子身上。
東平侯笑着搖搖頭道:“人家今日並未提購買咱們莊子的意思,肯定是因爲你長期居住,不好奪人所愛的意思。你貿然把莊子送上,太過刻意。人家是不會收的,反而鬧得兩家尷尬。今日,你跟小姑娘相談甚歡,也算結了善緣。一切順其自然吧!”
“顧氏?難道葉兒姐姐跟顧氏製藥有關聯?”韓沐非經常往外跑,自然聽過顧氏製藥的名聲的。以前生病,都要喝苦得要死的湯藥,現在因爲有了顧氏製藥,生病再也不那麼可怕了!
她嘆了口氣,道:“你說人家家的女兒怎麼養的?又會製藥,又會做菜,性子又好……鎮國公兩口子也太幸運了吧?怎麼就不讓我撿到這麼個能幹的閨女呢?”
“你上次得了風寒,喝的沖劑,還記得嗎?”東平侯夫人輕輕撫摸着兒子的腦袋,“那就是衍城顧氏製藥出品的!”
東平侯夫人雖然這麼說,心中還是有些不捨的,畢竟這莊子她住了好幾年,爲了把它收拾成自己喜歡的樣子,傾注了不少心力和感情。不過,能夠跟顧氏製藥結個善緣,對他們只有好處。
韓沐非見慣了爹孃膩歪在一起,見怪不怪地道:“我都在你們身後站半天了,見你們聊得投機,沒忍心打擾你們。爹,娘,你們也太無視我了吧?”
韓沐非撇撇嘴:“我個子不小了,葉兒姐姐比我大五歲,身量跟我差不多呢!”
韓沐非癟癟嘴,在母親視線威脅下,緩緩地道:“我向顧茗哥哥打聽了。葉兒姐姐想在附近選址,建個製藥廠。好像看中了咱家和隔壁的莊子。”
“有話就說,有屁……有那啥就放!不敢不脆,一點也不爺們!”東平侯夫人的粗口,在夫君淡淡一個眼神後,努力嚥了回來。話語間依然秉着往日的豪放風格。
“我認識的好多人家,都託人到衍城那邊購藥呢!如果在京城辦藥廠,藥品自然先緊着京城供應,咱們也都能跟着受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要不就把莊子半賣半送給她?”
“顧茗哥哥?是小姑娘的養兄嗎?製藥廠……小姑娘的養兄,我聽着好像帶着北方的口音。難道……兩人是從衍城那邊過來的?”東平侯夫人跟東平侯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彼此的意思。
韓沐非的抗壓性,已經非常人能及,他把自己寫的大字先拿給父親看,然後故意吊母親地胃口道:“我知道葉兒姐姐來西城郊,爲的是什麼。難道母親不想知道嗎?”
東平侯笑着搖搖頭。他不就喜歡她的自然、張揚、不做作嗎?這些都改掉了,就不是她了。愛她,就愛完整的她。包括她的小缺點!
“你好意思跟人家小姑娘比?人家小姑娘個子矮一點,那叫嬌小,有種小鳥依人、楚楚可愛之感。你個子矮了,那叫矮敦子,將來連個媳婦都娶不上!”東平侯夫人打擊自家兒子已經成了習慣。
“衍城?有什麼不對嗎?”現在換韓沐非迷惑不解了。
“娘!你跟爹再生個妹妹,從小好好培養,不就不用羨慕別人了?”韓沐非人小鬼大地道。
“滾犢子!大人說話,哪有你小鬼頭插嘴的餘地?去書房,把孝經從頭到尾抄一遍,晚上我來檢查!”東平侯瞪了兒子一眼,搶在夫人前面罰了他。如果懲罰的換成夫人,估計這小子非得脫層皮不可!夫人的小鞭子,他可是領教過的!
韓沐非不服氣地嘟囔着:“我又沒說錯!我和大哥都想要個甜美嬌軟可愛的妹妹。爹,你不也經常叨唸着,希望有個女兒嗎?”
東平侯夫人伸出大長腿,一腳踢向小兒子的屁股,把小傢伙踢得踉蹌着往前衝了幾步,笑罵道:“你爹是嫌你鬧騰,想把你換成個聽話懂事的小棉襖!”
“可是,我就是想要個妹妹!像葉兒姐姐一樣漂亮的妹妹!”韓沐非捧着屁股回頭哀怨地看了自家爹孃一眼,垂頭喪氣地往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