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抖了抖,抽回自己的手:“肉麻!晚上吃的飯,都快吐出來了!”哎呀,說起情話的塵哥哥,還真讓人抗拒不了。怎麼辦,如果不是在院子裡,她都忍不住把人給撲倒了!
凌絕塵似乎察覺到她的想法,把自己寬鬆的大氅,蒙在兩人的頭上,跟小媳婦當衆玩起了親親的戲碼。後面的丫鬟婆子很有經驗地背過身去,走遠了欣賞園中的景緻。
欲蓋彌彰的兩個人,氣喘吁吁地從大氅裡鑽出來的時候,紅腫的嘴巴、迷離的眼神,無不暴露了他們在幹“壞事”的證據。這大氅蓋與不蓋,又有什麼區別呢?掩耳盜鈴罷了!
凌絕塵捏了捏小媳婦紅通通的面頰,霸道地道:“我婚前送你的焱貂皮毛,不許送給別人,聽見了沒?”
“爲什麼?”顧夜突然睜大了眼睛,“難道那皮毛是你親手獵得的?“
凌絕塵颳了刮她的鼻子,笑道:“聰明的小孩,答對了。來,給你個你想要的獎勵……”說着,又要把嘴巴湊上去。後面跟上來的下人們,趕緊又背轉過去。
顧夜推開了美男誘惑的臉孔,抿着嘴巴不高興地道:“極寒之地,一定像冬天的西伯利亞,很冷吧?你當時已經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怎麼可以擅自冒險前去呢?我可以沒有焱貂皮毛穿,可我不能沒有你。你以後要是再不經我同意就去涉險,我就回孃家不回來了!”
“不會了!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當然要好好保重自己,才能更好地愛我的親親老婆啊!”凌絕塵摟着小姑娘,滿足的嘆了口氣。小媳婦知道心疼人了,好感動,怎麼辦?
顧夜讓人連夜趕製了一個馬甲,一對護膝。第二天一早,長公主剛起牀梳妝,顧夜就把禮物送上。兒媳婦的孝心,長公主很是受用。
要知道,這焱貂皮草,一般都是進貢到宮裡的,市面上更是炒到了“一兩皮草十兩金”的價格。關鍵還買不到!容和長公主是皇上最親的妹子,一生也就被賞過兩塊皮草而已!
兒媳婦的脾氣,誰真心對她好,她便還以真心。盧嬤嬤孫女兒的事,長公主已經得知。念在常嬤嬤陪伴她這麼多年的份兒上,將來她會在葉兒面前提上兩句,也給她的兒孫謀個前程。盧嬤嬤和常嬤嬤都是從小跟着她的,一碗水要端平。
陪着長公主用了早飯,顧夜又目送婆婆乘車離開。一轉身,對上了自家老公哀怨的俊臉,她奇怪地問了句:“你怎麼還沒去上班?”
長公主從鏡中看到常嬤嬤沉思的臉孔,心中微微嘆了口氣:這個從小跟着她的宮女,對她的忠心是不必懷疑的,就是性子太過一板一眼,不如盧嬤嬤得兒媳婦的喜歡。
聽說,盧嬤嬤的孫女,也被選進了聽劍軒,不是當丫鬟,而是跟在月圓姑娘身邊,據說已經開始學認藥了。如果學有所成,將來進醫學院都是有可能的!聽說東靈醫學院的女學員,有的留在醫學院任教,有的分配進朝廷的醫院裡,俸祿堪比五品的官員呢!
顧夜對着這樣一副絕美面孔,差點動搖了。她趕忙移開視線,硬起心腸道:“塵哥哥,想想我們的蜜月旅行。難道你想到時候我一個人孤獨地踏上旅程嗎?”
懟得好!長公主爲兒媳婦喝彩!
“丫鬟哪有我懂母親的心思?母親都誇我是貼心的小皮草了……”兒媳婦的聲音裡有炫耀的聲音,可以想到她此時臉上一定得意洋洋。
的確,以顧夜的性子,不符合當下對長媳和主母的要求。不過長公主卻一點也不擔心:“以葉兒的能耐,她就是個悍婦,也沒人會拿她說嘴。看不慣她的,不來往便是,何必屈尊去迎合外面那些不相干的人?”
凌絕塵無辜地挑了挑眉:好好好!都是他的不是,成了吧?以前他的確擔心媳婦跟長公主母親處不來,現在他卻要擔心的是,兩人處得太好了,常常忽視甚至無視了他。唉……他真的好難啊!
顧夜很勁爆地道:“你昨天晚上折騰我折騰了大半夜,還想要什麼獎勵?你也快三十的人了,節制點!”
“……好吧,那我明天就去銷假上朝。我這麼乖,你不獎勵我點什麼嗎?”凌絕塵期待地看着她。
“母親,快試試這背心合不合身!”顧夜拿着皮草背心,在長公主面前比劃着。
“你怎麼不說話了?難道你真的覺得我很老?”凌絕塵向前逼近了一步,托起她的小下巴,緩緩地問道。
長公主拉上牀上的帷帳,把兒媳婦的孝心穿在了身上。不愧是焱貂皮,不一會兒心口就起熱了,暖烘烘的,像揣了個小暖爐似的。
“王妃這性子,在家中還好,到外面只怕要……”常嬤嬤給長公主換上素淨的棉衣,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遞毛巾不是有丫鬟嘛……”兒子的聲音傳來。
常嬤嬤羨慕不已,她是不是也該替兒孫打算打算了?
“我現在好冷,小皮草能不能幫我暖暖?”嘖,沒想到兒子還是個醋罈子,連自家孃親的醋都吃!白養他了!好吧,她也沒養他幾天,難怪不跟她親!現在她不稀罕了,她有兒媳婦呢!
常嬤嬤想想,也是!絕世小神醫,外加高級製藥師的身份,外面的人捧着王妃還來不及呢,誰這麼棒槌,敢當着她的面挑三揀四?是她杞人憂天了。
她出來後,笑意漾滿眼角:“很合身。都說女兒是母親的小棉襖,我家兒媳婦纔是真正貼身又貼心的小皮草呢!”
“母親,我願意做你永遠的小皮草!”顧夜甜甜地道。
“今年冬天異常冷,你初來乍到,身子骨又瘦弱,該留着自己穿。”長公主撫摸着焱貂暖絨絨的紅色皮毛,憐愛地看着她,轉眸看向兒子是,卻是責怪的語氣,“你也是,怎麼不攔着你媳婦?”
“誰家的女兒,不是疼着寵着長大的?活潑些好,塵兒的性子,如果娶了個跟他一樣不愛說話的,家裡不冷得跟冰窟窿似的?”長公主對這個兒媳婦哪哪都滿意。
顧夜笑着道:“母親,我看着瘦,身子強壯着呢!您也不想想,我是做什麼的!以我的醫術和製藥術,不把自己的身體調養得棒棒噠,如何讓人信服?我就是脫了棉衣在這院子裡跑上一圈,都不帶有事兒的,您信不信?”
“我怎麼添亂了,我可以在一旁幫母親遞毛巾啊!”顧夜的小身板兒,哪禁得起他的力度,毫無反抗之力地被拎了出去。
長公主心中那個感動啊:多好的兒媳婦,怕她禮佛挨凍,這麼貴重的皮毛都捨得拿出來給她做衣裳。多可人疼啊,這樣的兒媳婦,再多疼她些也不爲過!
伺候她洗漱的常嬤嬤聽了,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公主,您這兒媳婦真是娶對了!小兩口感情真好!只是,王妃的脾氣,是不是過分活潑了些?”
“我信!但我不許你去!那多冷啊,這傻事兒咱可不能去!”長公主攔下了躍躍欲試的媳婦。她嚴重懷疑:她要是說個不信,這小姑娘真能去驗證給她看!
還是盧嬤嬤看得透,乖覺得什麼都不說,只一心爲主子打算,難怪沒幾天,就獲得了王妃的信任和看重呢!
兒媳婦的聲音隱隱傳來:“冷你不會多穿點兒?大老爺們的,自己還照顧不好自己?那我怎麼指望你來照顧你媳婦我?”
凌絕塵眯起好看的星眸,危險地盯着她:“什麼叫快三十的人了?你嫌棄我年紀大?二十八歲,很老嗎?在前世,二十八歲還算是小鮮肉呢……”
“大冬天的,又在新婚期,也只有你這個狠心的小丫頭,纔會捨得把老公往外攆。現在五點多天還沒亮,披星戴月地去上朝,有多辛苦,你難道不知道?”凌絕塵蹙着眉,捂着胸口,作西子捧心狀。
凌絕塵看不下去了,拉住媳婦兒道:“讓母親洗漱吧,你別跟着添亂了!”
二十八歲的小鮮肉?好吧,有的明星成名晚,笑容甜,少年感十足,的確算是小鮮肉一枚呢!在古代,卻已經接近而立之年……
“哪有?你天生麗質、俊美逼人,看上去也就比我大上兩三歲的模樣,哪裡老了?誰說你老,我跟她急!”顧夜很慫地往後退了一步,卻發現自己被禁錮在他的懷抱。
“這還差不多。不過,我比你大了近一輪,這是事實。等我老了,頭髮白了,眼角爬上了皺紋,你還愛不愛我?”凌絕塵追問道。
顧夜皺起小臉,道:“塵哥哥,這樣的問題,從你口中問出,有損你英明神武、威風凜凜的形象。你知道嗎?”
“去他的英明神武!我現在就想知道,你會不會一直愛我!”新婚期太美好,凌絕塵有種在夢中的幸福感,難免患得患失。
“我怎麼覺得,咱倆的角色好像反過來了。不應該是女主問男主‘你會不會一直愛我’的嗎?”顧夜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