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能把人從閻羅王手中搶回來的‘速效救心丸’, 你就不好奇?”趙鳴霖臉上帶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對啊!那個什麼‘救心丸’,除了顧姑娘,也就丁府有!到底那小姑娘是不是藥聖的弟子,到丁府一探便知。”矮胖男人露出瞭然的神色。
趙鳴霖緩緩搖頭,道:“你會錯意了!那小姑娘是不是藥聖的弟子,已經不那麼重要了。我有預感,不出五年,她在製藥方面的成就,定然不低於百里大藥師。如果我們能夠爭取到她的話,百草堂將重新成爲藥界的領軍者!”
完成今日採買任務的顧夜,在跟哥哥回濟民堂的途中,突然感到脊背傳來一陣寒意。她皺了皺眉頭,以她前世準得驚人的直覺,定然是有人在算計她。
“哥,以後要是有姓趙的跟你搭話,千萬別透露咱們家的任何消息。”顧夜忍不住叮囑哥哥一句。
顧茗滿心疑惑地問道:“你是說,今天在首飾鋪遇到的那些人?那對母女,看上去就不是好相處的,矮胖男人也一臉奸猾。不過,那位趙大少爺倒是請親和有禮的。”
顧夜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搖了搖,道:“恰恰相反。正所謂會咬人的狗不叫,這位趙大少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像咱們這樣一根腸子通到底的性子,被他賣了還幫着數銀子呢!所以,這樣的人,咱們要敬而遠之。”
顧茗點點頭,表示認同:“說也是。聽說百草堂是比濟民堂還有名的藥鋪,他們家的大少爺,怎麼可能會是簡單的角色?他們之所以對咱們這麼客氣,圖的不過是妹妹你制的藥罷了。”
說話間,來到濟民堂的後院兒。吃了兩副藥,在炕上休息的顏秋桐,已經不那麼咳嗽了,折磨她兩天的高燒,也退了不少。濟民堂坐堂的老大夫,重新給她診過脈之後,對她的恢復能力連連稱奇。
顧夜用手給她量了量體溫,還有些低燒,便又在她晚間喝的藥中,加了一劑藥。
歸程又是整整兩天的山路,顧夜他們有騾子馱貨物還好,大多數村民揹着沉重的年貨,腳步越來越沉重。回到村子的時候,已經臨近深夜了。
顧茗覺察到鄉親們的眼中,似乎多了些什麼,忙道:“這兩匹騾子,是濟民堂掌櫃借我們的。”
“說也是!濟民堂口碑一直不錯,童叟無欺,應該不會騙人吧?”顧末心中還是有些不太踏實,不過卻使不上什麼勁兒。他就盼着顧蕭趕緊回來。五叔不在,他覺得自己責任重大啊!
兩匹騾子,每匹都能馱兩百多斤的重量。一匹馱了瘦小的顏嬸,和顧夜採買的米麪,一匹放了其他的年貨後,再把九叔家的年貨放上去,還綽綽有餘。顧茗不捨得妹妹勞累,催促她也騎了上去。
有了兩匹負重的騾子,一行人輕裝上陣,速度自然就快了許多。雖然出發遲了一些,在如山的小路上,很快就追上了村裡的大部隊。
“騎大馬!姐姐,我也要騎大馬!”小壯揉揉睏倦的眼睛,看到騎在騾子上的顧夜,眼中露出羨慕的神情。這幾天,劉氏趕路累得話都不想說,未曾給小傢伙洗腦。再加上顧夜給他吃了香噴噴的餅子,他對顧夜的態度也好了許多,不像以前一口一個“賠錢貨”了。
第二天一早,顏嬸的燒完全退了,精神也好了許多,早餐還吃了兩碗粥呢。顧夜怕顏嬸病弱的身子,撐不過整整一天的長途跋涉,想把她留在濟民堂養病,託房掌櫃照顧她。不過,顏嬸卻堅持跟她一起上路,說自己已經好多了。
見她態度如此堅決,再加上對自己藥劑的信心,顧夜也就答應了。把滿滿四筐年貨,掛在騾子背上,又把顏嬸扶上一匹健壯的騾子,兄妹倆踏着晨曦,邁上了回家的路。
李柱子媳婦,看了一眼騾子上馱的貨物,咂咂嘴道:“小葉兒真能幹!你們那藥賣了不少銀子吧?光米麪就買了這麼多。”
吃飽後的小壯,坐在騾子背上,一開始還興奮地東張西望,新鮮勁兒過去後,就開始打起了小哈欠,靠在顧夜懷中昏昏欲睡了。
九嬸一家早就等在鎮口。見九叔背上裝滿糧食的竹筐十分沉重,顧茗就把騾背上一些分量輕的年貨取下來,騰出空來把九叔家重的年貨放上去。
看到顧茗牽着的肥壯騾子,不知是誰,酸溜溜地說了句:“顧茗,你家發大財了?採購了這麼多年貨不說,還買了兩匹騾子。光這騾子,少說也得十幾兩吧?”
九嬸故意嘆了一口氣,道:“這些年貨,也不光是兩個孩子的,也有我們的一份。你說這倆孩子,真不會過日子。賣藥的錢,全都買年貨了,也不知道存這點兒。”
去的時候,不少人幫兄妹倆分擔藥材的重量。回來的路上,顧茗也輪流幫曾經幫助過他們的鄉親背年貨。最後的十幾裡山路,顧夜從騾背上下來,把騾馬讓出來,幫那些實在背不動的鄉親們馱貨物。就連李柱子的媳婦,也沾了光,她再說不出顧夜兄妹的酸話來。
“能,能!我乖乖聽話,不罵人,不亂動……我肚子餓,能不能現在吃糕糕?”小壯還沒睡醒呢,就被抱着出發了,這時候小肚子正餓着呢。
九叔一聽,擔憂地看向顧夜,問道:“你快把契約拿出來,讓七哥給你看看,有沒有關於違約賠償的內容。”
顧喬關係比較好的劉三兒,有意放大聲音道:“哎呀!這兩個孩子別被人給騙了!”
晚上,顧慮到顏嬸目前的身體狀況,再加上房掌櫃的盛情挽留,顧夜兄妹倆就在濟民堂後院的客房歇下了。
見兄妹倆點了頭,他一臉看好戲地道:“咱們這山裡,入冬後不知啥時候就大雪封山了。要是下個月送藥的日子,你們出不了山,那可就是違了約,是要加倍賠銀子的。”
顧夜看向一臉幸災樂禍的劉氏,笑着對顧末道:“九叔,你放心吧。人家濟民堂在好多府縣都有分鋪,是做大買賣的,咱那點銀子在人家眼中,跟蚊子腿差不多。哪值當人家一騙的?”
顧茗畢竟是不到十二的孩子,他掩飾不住眼中的驕傲,看着顧夜道:“我妹妹做的藥,濟民堂的掌櫃覺得不錯,就讓我們每個月都給他們送。我們買的年貨多,濟民堂的掌櫃大叔人不錯,就把騾子借給我們用用。等下次來鎮上,再還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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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賣藥,人家濟民堂給銀子,怎麼會被騙?你就看不得人家好!”另一個村民搖頭笑道。
李柱子媳婦聽了,臉色才稍稍好了一些。她撇撇嘴道:“還是人家顧葉兒有本事,這些年貨少說也得值個二三兩銀子吧?反正,人家下個月還要給濟民堂送貨的,還能缺了銀子用?”
顧夜接過小壯,讓他坐在自己懷中,從包袱裡拿出一個肉包子,道:“包子還熱着呢,先吃包子墊墊。哥哥說了,只有乖孩子,纔有白糖糕吃!”
正要咧着嘴鬧騰要吃白糖糕的小壯,聽了後,扁扁嘴,有些不情願地接過包子。當他吃到皮薄餡多的肉包子時,不開心的情緒全都拋之腦後,成人拳頭大小的肉包子,他一下吃了兩個。
當接收到妹妹理解的目光,顧茗心中微微有些感動。他轉而對小壯道:“你跟着姐姐騎大馬,要聽姐姐的話,不能亂動,更不能隨便罵姐姐。你要是能做到的話,不但讓你騎馬,還獎勵你一塊白糖糕吃!”
“濟民堂?他們怎麼會借騾子給你們?”說話的是李柱子的媳婦,李柱子跟村長沾了點親,他媳婦在村裡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也是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的主兒。
劉三兒看向兄妹倆,道:“你們倆跟人籤契約了沒?”
顧喬跟劉氏,一人揹着一筐沉重的年貨,顧喬還要抱着肥嘟嘟的小壯,這纔沒走多久,就開始氣喘吁吁了。他把期盼的目光,投向了騾子背上的顧夜。
晚上依然在中途的大院子裡歇了一晚上。因爲兩家採買的年貨比較多,顧末不放心,也一咬牙花了兩個人的錢,進屋裡去住了一晚上。有兩個大人盯着,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就不敢打兩個孩子年貨的主意了。
儘管顧茗對顧喬這個爹很失望,可是小壯畢竟是他弟弟,小孩子知道什麼,以前做的事都是劉氏攛掇的。
回到家,顧夜先把顏嬸在自己那屋安頓下來。連着趕了兩天的路,虛弱的她,如果沒有顧夜的藥劑撐着,早就倒下了。疲憊的她,一沾炕就昏睡過去了。
藥聖聽到動靜,披了衣服從屋裡走出來,看到顧茗正從騾背上往下搬東西,也過來幫忙。沒看到自己徒兒,藥聖關切地問道:“小葉子呢?你不會把她扔鎮上了吧?”
“師父!才五天不見,就想我了?”顧夜趕忙攔住師父,把給他買的點心,塞進他的懷中。藥聖已經七十歲高齡了,她可不捨得讓師父乾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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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去合肥過年,存稿君上線。未來的十天,存稿君會一直陪伴你們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