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天聽顧夜的意思,這“血見愁”的藥方沒有要瞞着他的意思。他對這種超越江家止血散的新藥,也有着濃厚的興趣,心中開始躍躍欲試起來。
“好啦!別得了便宜又賣乖了!”顧夜又捏了他臉頰一下。怪不得哥哥們這麼愛捏她的臉,捏人的感覺還真挺過癮的!
顧夜讓他參與“血見愁”的製作,原因很簡單。小師侄既然信任她,讓她幫忙改良止血散。那她也不佔江家的便宜,用“血見愁”的藥方交換。
江中天雖然不拿她當外人,可誰又知道江家其他人會是什麼想法?會不會有人在大師兄面前說什麼,傷害師兄妹的感情?師父這輩子,就收了她跟大師兄兩個師弟。她可沒打算上演師門內鬥的戲碼。
江中天離開後,安雅郡主吃吃笑道:“小葉子,你這個小師侄還真是可愛。進來後,一直目不斜視,把我跟袁姑娘當背景板似的。”
“我師侄那是受禮!你這樣稱讚一個同齡的英俊少年,就不怕我五哥知道了,抱着醋罈子猛灌?”顧夜反而打趣起她來。
安雅郡主羞得起身撓顧夜的癢癢。顧夜忙往袁海晴身後躲,口中叫着:“二嫂救命!你小姑子被人欺負了,快就我!”
袁海晴羞紅着一張臉,啐了她一口,道:“郡主,我幫你拿住她,你好好教訓教訓這丫頭,嘴巴太壞了!”
“救命啊!二哥,五哥!快來管管你們的媳婦,哈哈……哈哈哈……不敢了,我不敢了——哎呦呦,肚子疼!”怕癢的顧夜,被撓得哈哈大笑,涕淚縱橫。
她一頭鑽進君氏的懷中,讓孃親幫她揉肚子——笑得肚子都快要抽筋了。
她今日穿了一件緋紅色金織牡丹的短襖,下面是一條淡青色的棉裙,身材高挑,腰肢纖細,白皙秀美的臉上,飛着兩朵紅雲,看上去嬌俏而豔麗。袁海晴的美,是一種熱烈的美,大氣的美。
袁海晴的臉更紅了,她輕輕掙了掙,未曾掙開,小聲地叫了聲:“褚二哥,大家都看着呢!”
袁海晴白了她一眼,道:“行了!別裝可憐了!你七位哥哥,疼你疼得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給你,你要什麼他們怎麼可能的捨得拒絕?”
“好嘞!今天又沾了小葉子的光,到慶豐樓去蹭一頓好的!”安雅郡主心中感慨顧夜來錢的速度,一天拍賣所得,竟然趕上她存了好幾年的了!難怪袁姑娘嚷嚷着要學制藥呢,來錢比搶的還要快!
顧夜看了看銀子的數額,好像有些不太對,問道:“陸掌櫃,你是不是算錯了?我的藥品拍出去十二萬八千六百兩,扣去拍賣場的兩成抽成,應該是十萬兩千多兩啊!”
“這怎麼好意思……”顧夜還待推讓一下。
顧夜皺了皺鼻子,道:“我有銀子是我自己的事,哥哥給妹妹買禮物,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不過,以後嫂子們進門了,哥哥們有人管着了,我這個做妹妹的,收禮物的機會,可就大大地縮水了!”
“男人賺錢給自己的女人花,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你收着,想買什麼儘管買,不夠的話,我那兒還有!以後你嫁過來,我的銀子都交給你管着!”褚慕楓吃慣了自家父母的狗糧,耳濡目染,自然知道小姑娘需要的是什麼,喜歡的是什麼。
脖子上的圍巾,針法生疏,針腳疏密不一,漏了幾針的地方,用其他顏色的線,鉤成了小花的模樣。褚慕楓一個大老爺們,圍着帶零星小花的圍巾,似乎有些不倫不類。不過,他還是將圍巾系在脖子上。聞言,他點點頭道:“好,我等着戴你織的手套!”
袁海晴打開一看,臉上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褚二哥好特別,居然把銀票當禮物送她,而且不少呢,足足有好幾千兩!她立刻把銀票推了回去:“你這是做什麼?”
陸掌櫃忙不迭地道:“沒錯,分毫沒錯!姑娘不是外人,屬下抽誰的銀子,也不能抽您的啊!對了,您給屬下的樣品,屬下也已經幫您賣掉了。給您湊了個整數,一共是十四萬兩銀票,您清點一下!”
安雅郡主拍的戰神之劍,揹着人的時候,羞答答地送給了褚小五。得了劍的褚小五,嘚瑟地在兄弟們面前炫耀,被其他兄弟修理了一頓。
袁海晴瞪了她一眼,小心地收起紅包。顧夜眼尖地看到了紅包上屬於褚家的標識,打趣地道:“喲,喲!我二哥可真是個好男人,這媳婦還沒進門呢,小金庫就交公了啊!哎呀呀,那以後我再想從二哥手中討要些禮物,可就難了哦!”
此時,他們剛出了慶豐樓的大門。褚家人都在,街道上也人來人往。褚慕楓知道小姑娘都害羞,輕輕捏了一下手心中的小手,不捨地放開了:“我去當差了。你披上斗篷,外面風涼!”
不明所以的安雅郡主,待陸掌櫃離開後,湊過來道:“這隱珍閣的東家,還挺上道的嘛!這人,你算沒白救!一下子就省下好幾萬兩呢!”
她就好比吃了一顆定心丸,不再輾轉,不再忐忑,懷着滿滿少女的憧憬,等待着婚禮的來臨……
很快,貴賓室的門又被敲開了。依然是隱珍閣的管事親自過來,把顧夜拍賣藥品所得的銀子,換成了銀票送了過來。
君氏看着小姑娘們無憂無慮地打鬧,想起了自己在閨中的時光。那時候,她跟好閨蜜們也是這樣百無禁忌,鬧成一團的。在閨中的時刻,是女人一輩子最無憂最自由的時候。
果然,袁海晴聽了,心中比吃了蜜還甜。再好的禮物,也比不上一句“銀子全部歸你管!”這代表着男人全心全意地接納她。
褚慕楓的目光,幾乎移不開了。他伸出手去,悄悄握住了那雙纖細又略帶薄繭的手。
袁海晴遮遮掩掩地,將自己織的圍巾,送給了褚二,還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今日拍賣的物品價格實在太高,我……我……”
要換了別的閨秀,早就羞得擡不起頭了。袁海晴可不是柔弱可欺的性子。她收好銀票,伸手在顧夜臉上捏了一把,道:“你個小富婆,參加一次拍賣會,兜裡就多了十來萬兩銀子,還盯着你哥哥們兜裡的銀子?”
慶豐樓那一頓飯,吃去了顧夜千把兩銀子。這還是折後價,顧夜裝作心疼的樣子。褚家人都來齊了,就連當差的褚二,也跟人換了班,跑來吃這頓飯。
袁海晴點點頭,目送未婚夫身手矯健地跳上坐騎離開。顧夜這時候才湊過來,嘻嘻地笑着:“二嫂,二哥都走不見影了,別看了!”
褚慕楓接過圍巾,直接就圍在自己的脖子上,打了個醜醜的結,臉上掛着帥氣的笑容:“你親手織的圍巾,對我來說,比什麼都珍貴。謝謝你,我很喜歡。”
既然都說到這份上了,顧夜也就不再矯情。隱珍閣是塵哥哥的產業,將來也是她的資產,那她就不客氣了!顧夜很不要臉地這麼給自己做心理暗示。
女兒跟安雅和袁海晴的關係好,將來兩位小姑娘嫁過來,姑嫂之間纔不會有隔閡和矛盾。君氏也樂得看小姑娘們笑鬧。
“那……我就先幫你保管着……”袁海晴輕輕咬了藥下脣,脣畔含着甜甜的笑意,微微低下了頭。
陸掌櫃趕緊惶恐地道:“姑娘萬萬不可!如果主子知曉屬下收了您的抽成,那屬下這掌櫃的位置,估計就要換人嘍。姑娘您就體恤一下屬下,萬不可再提抽成的事!”
袁海晴臉上難得露出幾分羞澀的意味。她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一直上揚,伸出手去,解開他脖子上的圍巾,重新按照顧夜教她的圍法系好,低聲道:“你下午還要當差,這手爐我剛剛加的炭火,你拿着……等我學會了織手套,就幫你織一副。”
褚慕楓想起自己那個呆頭鵝一樣的五弟,都知道買東西討好小姑娘。他想了想,把自己過年收的紅包掏出來,一股腦兒地塞進袁海晴的手中。
顧夜將銀票貼身收好,心情大好地振臂一呼道:“走了!今天中午本姑娘請客,想吃什麼儘管點,不要跟我客氣!”
“可是二哥不是把小金庫都給你了嗎?”顧夜朝着她藏了銀票的荷包看了一眼。
袁海晴沒好氣地道:“難道你二哥要給你買禮物,我還能攔着?”
“嘿嘿!我就知道,二嫂最好了!”顧夜是故意逗她呢。她怎麼會張口問哥哥們要東西?當然,哥哥們主動給她買的,就另當別論了。
袁海晴和安雅郡主,跟顧夜說了會話,就各自乘了馬車回去了。褚家人一塊兒回去的路上,褚慕鬆突然道:“爺爺,營裡去鹿頂山剿匪,我跟着一塊兒去歷練歷練!”
褚慕鬆和褚慕柏兄弟,雖然每天跟着西山大營的兄弟們拉練,卻不屬於他們中的一員,剿匪的活動,他們是可以不參見的。褚小四覺得自己最欠缺的,便是實戰和歷練,便主動提出參與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