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的暖暖,媽媽怕你突然發病了怎麼辦?”
“不會的,媽媽,我會自己控制自己!”暖暖竟然學會了這個詞兒,而且用得異常到位。辛酸之餘,林意映不由覺得宛爾。最後,她決定帶女兒坐一次電梯。
於是,她跟嚴厲的衛迪生磨破了嘴皮子,好說歹說了半天,衛迪生才餘怒未消地放人。當母女倆走出衛迪生視線的時候,暖暖開心地用小手捂住嘴巴笑啊笑,林意映那顆緊張的心不由得也暫時放鬆下來。暖暖,她的寶貝,竟然有很久沒這麼開心過了。
林意映打掃衛生的時候,暖暖就乖乖地坐在離她不遠的走廊的長椅裡看媽媽勞動。不一會兒,電臺的人都來上班了,看着那倆母女用眼神互相傳遞微笑,心有靈犀的樣子。不由得都爲之感動。
當甦醒老人看到暖暖的一瞬間,忽然眼前一花,竟然有一種錯覺。好像覺得自己在哪個地方見過這個小孩一般。於是他帶着老花鏡,笑眯眯地去摸暖暖已經剔光的頭髮:“嗯,你就是小暖暖吧!你知道我是誰嗎?”
暖暖眨眨那雙純真的大眼睛,忽然格格地笑了,用自己的小手摸摸甦醒滿頭銀絲。開開心心地說:“爺爺,你爲什麼不留鬍子呢。你不知道呢,我以前在電視裡看過一個頭發白了的老爺爺,他下巴殼上的白鬍子這麼長。”說着她小手比劃着,那淘氣靈動的神情,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甦醒的心都柔成了一汪水了。多麼可愛的小東西,多麼鮮活的生命。怎能任她流逝無去於衷,怎能置這個可愛的小生命於不顧?他忽然覺得,自己
爲這個孩子所做的還遠遠不夠。
想到這兒,甦醒輕輕地把暖暖抱住自己的懷中,極有耐心地逗她說話。暖暖那動聽的稚音,那懂事可愛的模樣。讓這位老人心裡暖絲絲的,同時又有一絲淡淡的憂傷。
他今年六十二歲了,有兩個兒子。可是,二兒子在北京大學攻讀研究生,還要兩年才能畢業。而長子蘇青,雖然結婚九年,卻一直因爲自己和老伴一直想要個孫子的關係,觸到了兒媳的瘡疤,因此,自己和兒子間的關係一直很僵。如果想享受那種天倫繞膝之樂更是難上加難。
今天這個小暖暖的到來無疑暫時填補了老人心上的那個遺憾,因此,在工作上一向剛直不阿,耿直無私的甦醒。第一次在電視臺裡,像個老小孩似的,和暖暖抓緊一切時間進行有趣的互動。
比如,兩個人一起出石頭剪子步。暖暖有的時候贏了,搬着小腳丫格格地笑。甦醒老人,則假裝耍賴地要再來一次。過了一會兒呢,可愛的蘇爺爺又開始給暖暖講故事。暖暖聽着蘇爺爺扮着大灰狼的語氣,活靈活現地說故事。那好看的眼不光笑成的月牙,還一直羨慕地說:“爺爺,爺爺,您懂的可真多呀。竟然比媽媽還會講故事呢。”
“媽媽平時都給你講什麼故事啊!”甦醒好奇地問。
“媽媽都我背唧唧復唧唧,然後給我講花木蘭代父從軍的故事……反正,還有好多好多,可是,就是沒有爺爺您講得好呢!”暖暖近乎討好地說。從來沒有一個這樣親切的爺爺對自己這樣好地。自己要好好表現,讓他覺得自己更加更加的好!
林意映邊勞動邊看着這祖孫倆興高采烈的樣子,不由得又是開心,又是難過。這樣,林意映剛剛打掃過衛生想帶着暖暖回醫院。卻看見甦醒聽了一個電話後皺着眉急急地往樓下趕。
“爺爺,爺爺,您走得那麼急幹嘛呀!暖暖都追不上你了。你等等暖暖啊!”暖暖在林意映的懷裡清清脆脆地喊。
甦醒慢慢地回頭,面掛一個苦澀堅忍的笑。
林意映微微一怔:“蘇臺長,您怎麼了?”
“我老伴的高血壓犯了,我必須帶她去醫院看看。”
“我正要同暖暖回醫院,不如咱們一起坐車回吧!”林意映思維快速地運轉。
“好,看到暖暖這個小機靈鬼,她也會開心些。沒準血壓就能穩定一些。”甦醒用他寬大慈愛的手掌在暖暖的小臉上撫了一下。然後三個人就坐車來到甦醒的家門外。甦醒先上樓去了,不一會兒攙出一位身體乾瘦的老婦人。蘇青那張臉,竟與母親的面貌極爲酷似。
林意映要暖暖給蘇母讓座。然後小心翼翼地攙扶老人坐在自己的身邊。
“蘇奶奶好!”暖暖在甦醒那裡得到了被老人喜愛的甜頭,這時候,當然又討喜地先和蘇母招呼。蘇母先前的神情一片木然,猛然聽到一個甜甜的童音,忙轉過身來仔細瞧看。看着半晌,忽然對着甦醒說:“哎,老頭子,你說我是不是在做夢。我怎麼覺得,這孩子和咱們家小青小時候一模一樣呢?”
然後也不管林意映那一臉尷尬惶然的表情,帶了十二分興致地和暖暖湊坐在一起,祖孫倆嘰嘰噥噥的又說個沒完沒了。甦醒本來就覺得暖暖的樣子十分眼熟,而今聽老伴一說,不免又認真地注視着暖暖。
林意映的被蘇家兩位老人絞得一陣陣翻騰。耳邊又響起昨天衛迪生那讓她去找暖暖父親再生一胎的話,她真想告訴眼前愛暖暖心切的兩位老人,暖暖就是你們的親孫女兒。真希望你們能同我一起齊心協力來救她。可是,當真相公佈於衆的同時,當年自己的那種偏激行爲勢必要大白於天下,自己又該如何才能說得清?
好苦悶啊!她忽然想起那天蘇青竟然親暱地叫了自己映映,也就是說,他很可能對自己有好感。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是不是,是不是又可以鋌而走險,再求得一夕歡情,神不知,鬼不覺的,就這麼救了暖暖?想到這兒,她不由得埋怨自己,前陣子爲什麼做事不留餘地,竟然將那個熱心的人打擊得那麼徹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