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方雨柔自哪裡得到了甦醒得了重病的消息,便拿了一口袋營養品,抱了蘇墨白來到蘇家。堅持要見甦醒。
蘇媽媽一見到她,立馬血壓升高,手指着她一頓尖酸刻薄的罵:“方雨柔,你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小狐狸精。你居然還抱個不知哪兒鑽出來的野種來見我們家老蘇。要不是當年你作人作得厲害。老蘇跟你們操碎了心,他怎麼能病得起不來炕?你趕快給我滾出去。要不然,我老太太拿了菜刀跟你拼命。”
說完,竟真的挪登腳步向廚房奔去。方雨柔不禁發出一聲冷笑,在林意映好心上前攔住住蘇媽媽的時候,在一旁冷笑着說:“常心蘭,你個死老太太。我忍了你多少年了。今天我就好好跟你掰扯掰扯:你別把爸的病都怨到我的身上。
到今天這份上,我還能叫他一聲吧,那是因爲他人好值得我尊敬。你知道他爲什麼得了這些病嗎?還不是被你這個自私專制。又沒文化又不講理的死老太婆給氣的?
本來你一個大字不識的鄉下野蠻老太太,根本就配不上爸這麼有文化修養的人。他在工作或事業上遇到不順又不可能跟你說人。你呢,一天只知道他這不幹那不能行的給她氣受。在你們家做媳婦那幾年我算看明白了,爸得癌症,跟別人沒多大關係,完全是你把他氣的。爸也活不了幾天了,所以,我才帶墨墨讓他來看看,別閉了眼,還見不到他的親孫子。”
本來蘇媽媽已經被氣得血壓升高,猛然一聽到甦醒得的是癌症的事,毫無防備地猛然摔倒。林意映忙上去扶攙扶老人,扶她仰躺在牀上放平。
方雨柔面上不由得怪一絲得意的冷笑,正想抱着蘇墨白到裡間甦醒的牀前。不防蘇青自門裡走出來,狠狠地給了她兩記耳光。
方雨柔呆住了。不管是在她們相識的時候,還是婚姻的近十年光陰裡,蘇青始終待她平和溫柔,從來沒有過這種情形發生。可是,今天他打了她,再看向他眼中,完全是徹底的痛心與失望。
那個
時候,方雨柔的心不由得降至谷底,她知道,從此,她和蘇青之間,真的是隔了山澗,隔了海洋。這兩巴掌,完全是徹徹底底地斬斷了兩個人間的情義。
蘇青用那種悲憫的眼光看着她,神色黯然:“雨柔,從前,我只是知道咱們兩個之間缺少一些什麼共通的東西。我一直想不通,是什麼東西把咱們倆隔得那麼遠。讓我琢磨不透你。到了今天我才明白,你是個極爲自私自立的人。完全缺少了映映的包容之心和善良。所以,我們兩個永遠不會貼心。趁着你還年輕,不要再這麼折騰了。儘量爲自己去想好,你今後的路,應該怎麼做。我倒是想力所能及爲你做些什麼,可是,我們家兩位老人已經拜你所賜病倒在牀。恐怕,連送,我都難送你一程。”
方雨柔一言不發地走了。由於蘇青懂得高血壓犯病時的常識,及時用了藥,打了安定,異常激動的蘇媽媽漸漸在藥物的作用下睡着了。睡夢中不時喃喃說着死老頭子,你一定比我後死什麼什麼的話。林意映和蘇青聽得心酸,不由得同時走向裡間。
甦醒目光慈愛地望着兩人,然後示意兩個人同時將手伸給自己。甦醒把林意映的手交到蘇青的手上。讓兩人握緊,然後凝視着兩個人鄭重囑託:映映,爸爸看,你哪裡都好。就是兒時的陰影傷你太深,令你心理陰暗了這麼多年。幸好你獨自在外撫養暖暖五年,嘗過嘗過各種艱辛和酸甜苦辣後,應知人生百味,所以你應該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婚姻。
青兒,你兩度婚姻。應該知道,婚姻需要經營。算你幸運,遇到了映映這麼懂事的孩子,又有了暖暖那個聰明懂事的女兒。方雨柔的出現,讓你們的婚姻歷經考驗。人生,也只有經歷種種磨難後,纔會變得圓滿。纔會讓你們懂得珍惜。你媽媽,有你們這兩個懂事的孩子在。我就放心了。至於暖暖,她現在就這麼懂事,將來,會更讓你們省心的。你們啊,要懂得惜福。
青兒,經過這番折騰,你也應該看清了方雨柔的爲人。還將舊時意
,憐取眼前人。這句話,你可懂得。”
蘇青緊緊握住林意映的手。含淚望着甦醒,“爸爸,我懂了,我全懂。”
老人想是說話說得累了,慢慢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才悠悠的長嘆一聲:“我真想扼住生命的咽喉,我還有許多事沒有做。許多願望沒有完成。我沒聽夠暖暖叫我爺爺,我的學術論文有那麼多想法沒有實現,可是時光不待人,我真希望能再多活一陣子。哪怕是隻有半年,一年的時間……所以,你們要伸手牢牢抓住眼前的好光陰,感受點滴些微的幸福……”
蘇青與林意映不覺淚流滿面,老人一手握住一個,以後,你們要互敬互愛。我只能幫助你們這麼多,以後的路還要自己去走。我真想多活幾年,看你們過得開心,可是我現在有心無力,‘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你們要學會寬容……學會珍惜……那樣纔會活得從容自在……”
說到後來,老人的聲音越來越弱,好像是對生命的喟嘆。恨不能抓住生命的手臂。
蘇青和林意映都明白,老人現在的時間只能用天,分或秒來計算。林意映看着老人眼前的樣子。以前媽媽離世時的情形再現,她不由得又是哭倒在蘇青懷裡。蘇青緊緊抓住老人的手,強抑住眼中的淚水。
甦醒斷斷續續地說:“孩子,不要哭,我倦了,要歇一歇,你們出去罷。”說完甦醒自蘇青手中無力地抽出手,緩緩閉上眼睛。
從病房走出來,林意映淚流不止。蘇青將她緊緊擁在胸前,溫柔地替她擦去腮邊淚水,憂傷而深情地道:“映映,不要哭了,爸爸說得沒錯,我們要在有生之年學會珍惜,珍重我們這一段來之不易的感情,到生命的彌留之際纔不會後悔。你知道嗎?聽暖暖哭着說起你已經離開的消息,我的大腦裡一片空白。這時候,我才明白,你和暖暖在我的生命中有多重要……可是,爸爸竟然又變成這樣,現在,我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溫吞。我要好好珍惜,一家人在一起甜甜蜜蜜的時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