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住院的時候,還在炎夏,如今暖暖出院的時候,竟然已經入冬了,林意映和暖暖出來的時候,外面竟然飄起了潔白的雪花兒。暖暖的身上,穿着細心的蘇媽媽給買的一件水粉色的棉服,令暖暖白裡透紅的小臉兒,更顯得粉妝玉琢,可愛極了。
開心的暖暖不停地在樓下蹦呀蹦,張開口接着空中的雪花兒,然後綻開可愛的笑臉對媽媽說:“媽媽,我一直以爲雪花那麼好看,就一定好吃的,誰知道這麼‘難以下嚥’啊。冰冰的,涼涼的,差點兒把暖暖的牙冰掉了呢。”
林意映剛要笑,卻見前面蘇青穿着一件寶藍色的長棉服在等他。本來他就生得五官深邃,那寶藍色的長棉衣穿在他的身上,更令林意映覺得眼前一亮。林意映望着他眼中閃爍的神彩,不由得差紅了臉去瞧暖暖。
蘇青大方地走過來,拍拍暖暖的凍得發紅的小臉蛋兒:“寶貝閨女,既然雪花兒不好吃,那麼下次就不要吃了。大門外有賣棉花糖的,爸爸媽媽帶着你去買一個。那種糖的樣子很像雪花兒,可是味道卻和雪花兒有着天壤之別。”
“老爸,什麼是天壤之別?”暖暖打破沙鍋問到底,一副聰明好學的寶寶架勢。
蘇青慈愛地對她笑笑:“天,是天上。壤,是土地……”
蘇青還沒有說完,暖暖馬上打斷了他的話:“爸爸,我明白了,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區別。你是說,棉花糖比雪花兒好吃很多很多耶!咱們快去買,快去!”
三個人來到大門外的時候,賣棉花糖的駝背老人見生意不好,已經準備走了。暖暖忙一疊連聲地喊:“我要吃棉花糖,我要吃棉花糖。”
老人笑眯眯地扯了扯腮邊的小鬍子,開始一圈圈地給暖暖卷糖。林意映看着老人榨出的那一圈圈的柳絮樣的糖圈,思緒不由得飛到了小的時候。那窄窄的小弄裡,叫賣着棉花糖的老人,和自己在大門外饞得流口水,卻沒人理會的影子
。她的眼圈不禁紅了。
在她呆怔了半天的時候,賣棉花糧的老人已經蹬車走了。
“映映,給你。”蘇青的手裡,竟然變戲法似的,給林意映也遞過一個棉花糖來。林意映怔怔地看着他,想說句什麼,喉間卻不知道被什麼哽住了,想說說不出來。
“映映,本來不想給你買了,可是看到你看着暖暖吃棉花糖的樣子,直流口水,我也只好拿你也當小孩子,給你也買了一個。”
林意映接過棉花糖,將那棉絮一樣的糖放入口中慢慢品砸,意是那樣的甜蜜,幸福……
蘇青看着那邊走邊吃的母女兩個,不禁喃喃地問:“棉花糖是什麼味道呢?難道是棉花的味道?”
暖暖擡頭看着爸爸:“爸爸,那棉花是什麼味道呢?”
蘇青一臉迷惑地搖搖頭,暖暖擡手,將自己手中的糖舉高:“爸爸,你嘗一嘗。”蘇青輕輕地上去身舔了一口,異樣的甘甜,又不禁連連點頭,“原來,棉花是甜的。”
林意看着那父子二人歡歡樂樂的樣子,心上的愁緒不覺慢慢消散。
三個人往甦醒家去的路上,輕柔的雪花慢慢地拂到三個人的臉上,落在人的心上,柔柔的,暖暖的。蘇青笑吟吟地望着眼前那對漂亮又內含豐富的母女,不由得是那樣的得意,知足……
三個人慢慢走上巿外樓梯的時候,甦醒老人正在陽臺上張望。看到那兩大一小馬上就要走入樓道了,忙走到蘇媽媽的臥室裡一本正經地說:“老伴啊,你說這意映已經馬上就要進屋了。你還躺在牀上裝病這可如何是好?”
蘇媽媽忙坐起身來,爬到窗前向下看:“哪兒來了,死老頭子。你可別騙我……”她的話還沒說完,門外已經響起了蘇青開鎖的聲音。接着門口傳來暖暖快快樂樂的聲音:“奶奶,奶奶,您不是跟我說了嗎。只要我把媽媽請來,您的病馬上就會好。您快好起來呀。媽媽真的來了
。媽媽,媽媽,你快進來。我給你拿脫鞋。”
甦醒慈祥地和林意映打過招呼,就同暖暖坐在沙發裡,暖暖纏着爺爺給自己認讀卡片。甦醒極有耐性地一個字一個字,一個拼音一個拼音地教她。
“蘇青,伯母不是病了嗎?你看,我在樓下買水果你死活不讓,可是,總該讓我進臥室去看看她老人家好些了沒有吧!”
聽着門外傳來林意映溫柔悅耳的聲音,蘇媽媽忙自臥室裡極爲尷尬地走出來。手裡拿着一個大蘋果遞到林意映的手上:“映映,媽——你伯母我根本就是心病。暖暖說的沒錯,你來了,我的病也不好了……老頭子,你也別跟暖暖認什麼字了。認字能當吃飯嗎?快點兒,映映也該餓了,咱們快吃飯吧!”
“奶奶,誰說認字不當吃飯啊!爺爺都跟我說了,只有多認字,將來長大了纔有出息。媽媽也說了,只有多讀書,將來找大了才能教學生。將來我長大了要當幼兒園老師的,每天教小朋友們讀書寫字,可好啦!”
蘇媽媽撇了撇嘴,正想說點兒什麼反馭暖暖,暖暖早已經獻寶似地拿了一張卡片過來,指着上面的一個蟈字問:“奶奶,奶奶,你看這個字念啥?”
蘇媽媽看了看那個大字。居然是字認識她,她不認識字,她不由得橫了甦醒一眼。在心裡罵了句死老頭子,然後伸出大拇指截了下暖暖的腦門子,氣勢洶洶地說:“你個小兔崽子,黃嘴丫子沒褪呢,居然敢教訓起奶奶來了?奶奶我就是不會,也把你爺爺這個識字多的老秀才給綁住了……”
暖暖不由得在一邊對爺爺吐了吐舌頭,然後對着奶奶雄糾糾,氣昂昂走向廚房的背影做了個刮臉不害羞的架式,然後說:“爺爺,咱們不聽奶奶的。爸爸說了,您是秀才遇到什麼來着,有禮說不清……”
望着祖孫間那趣味盎然的互動,林意映不覺微笑而微醺,此時的她並沒有喝酒,但是她酒未沾脣心已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