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同流水在混混噩噩中虛度,林意映幾乎每天是兩點一線。每天忙忙碌碌在單位與家,家與單位之間。有蘇家二老的照應,暖暖幾乎不在成爲她的負擔。她相信,如果她不在身邊,人品那麼好的兩位老人,一定會把暖暖照顧得比她在時還好,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
暖暖參加全巿舉行的幼兒書畫大賽,奪得了全巿金獎。而現在的暖暖不光可以看帶有兒童拼音的書籍,甦醒老人竟然還開始教她獨立完成日記。暖暖曾經在一篇日記中寫道:媽媽就像一隻勤勞的蜜蜂在花間忙來忙去。
如果這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與出來的日記不算什麼,可是,那是暖暖啊!她林意映的女兒!驕傲的同時,有淚自腮邊滑落。現在的林意映真的相信了自己的父親陳然所說,萬事都有因果輪迴。當年,她覬覦了蘇青的才貌與人品,在他還是個已婚男人的時候引誘他成爲一個出軌的丈夫。
不管自己是有意還是無意,終歸是做錯了事。所以,天要罰她今天飽嘗心痛的滋味。因爲體味到這種傷心失意的痛苦,她終於有一點點明白了陳然的痛苦。所以,在閒暇的時候,她不由得在去蘇嫣那裡閒坐的時候,到陳然那裡去了幾次。
眼看着自己的親生父親因爲年輕時的錯誤,落得晚景淒涼。林映過去對他那切齒的恨意,竟隨着歲月的流逝和世事的變遷,開始一點點的消散。
陳然可能是這幾年過於抑鬱傷了肝,雖然渾身上下沒有別的毛病,但卻在還不到六十歲的年紀開始老眼昏花。天色剛剛黑下來一點兒,就開始視物不清。林意映開始有些擔心他的身體健康,勸他去愛心眼科看看。
卻從沒想到自己天性中的固執不只是像媽媽,其實更像父親的成份居多。陳然只是欣慰地看着她微笑:“映映,在我還能看清你的時候,能聽到你說這句話我已經死而瞑目了。現在的我是眼清不明,心卻是清楚的。要心明才眼亮,可是當年,我纔是睜眼瞎。你媽媽那麼好,我卻因爲被豬油蒙敝了雙眼,所以看不清楚。現在,我根本沒有什麼眼病。只是心病而已,這樣的結局對我是一種很好的懲罰。人不能做壞事,要不會遭天譴的。”最後一句,是陳然經常對林意映說的一句話。
林意映頓時沉默無聲。
當她把這些話一一學給蘇嫣聽的時候,蘇嫣不覺咬牙
切齒:“什麼,林意映,這還是當年那個勇敢而自信的你嘛?你怎麼能說自己落到現在這步田地是報應?難道你就任由着那個拋棄蘇青的女人現在抱個來歷不明的孩子去鴆佔雀巢,你不想挽回蘇青的心嗎?”
林意映意興闌珊地搖頭,她現在只想做一隻縮頭的駝鳥,找一個小小的蝸居,把自己隱藏得密不透風,和自己有關所有的人徹底隔絕才好。
“你呀!”蘇嫣用手指頭狠狠地截了下她的額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式:“你這個破孩子,真是沒出息。到如今,我也真是拿你沒辦法。現在知道悔了,當初是誰生猛海鮮的對我說,說天下的男人都是烏鴉,只要借種生下一個自己的聰明可愛的寶寶。把自己一生一世的愛給她。
我到現在還佩服你那個勇往直前,不屈不撓不服輸的性子。可是你看看自己現在這落魄樣子給誰看呢?你知不知道,你總不在蘇青面前出現。那個女人就天天抱着那個孩子在蘇青面前演戲耍寶。林意映,不用你不去爭取,要不然等將來被那個女人重又在蘇青面前佔了一襲之地。我看你哭都找不着調。”
林意映輕哼一聲:“隨她嘍。”
然後顧左右而言他。蘇嫣在怒其不爭的同時,她那霹靂火的性子終是咽不下那口氣。在林意映剛從息這裡走開,她回身就撥通了蘇青的手機。
蘇青當時正在方雨柔租住的小屋裡逗弄蘇墨白。他這時才發現,原來男孩子和女孩子是那樣的不同。淘氣和孩子和文靜的孩子差別是那麼大。
墨白雖然還小,但是卻在剛剛會走後,四處亂跑。把整個屋子弄得亂七八糟後,然後自己坐在那裡“啊啊”的直叫。而聽林意映說,暖暖小的時候竟然是那樣的乖。
當她要去做飯的時候,只把她扔學步車裡,暖暖就能獨自在學步車裡俑估車上的鈴鐺玩上半天;當電視裡播放着金剛葫蘆娃娃的時候,暖暖就會忽然停下自己的玩耍,跑到電視跟前,非常認真地看着電視上的小娃娃們,當娃娃們叫爺爺的時候,她的情緒也相當那叫一個高昂。和小娃娃們一起喊“爺爺”。
至今,雖然方雨柔已經多次要求要帶墨白去見見爺爺奶奶。他卻意興闌珊。他想得出來,父母見到方雨柔母子後會是一副什麼樣子。而他自己,在與方雨柔分開一年半後,竟然也不像從前那麼關心她
了。
而且,當這場婚姻結束的時候,他竟然覺得有一種解脫的感覺。當年很愛很愛,可是十年婚姻。竟讓他把自己對她的愛全部磨光。所以,下意識中,他對林意映的情感,也是晦暗不明的吧。
“爸爸爸爸爸爸爸……”忽然,那個肥頭大耳的小墨白伸手向自己撲過來。這孩子說話晚,明明都十四個月了纔會發單個的音節,方雨柔爲討自己喜歡,正在教那孩子說爸爸。蘇青極爲彆扭地張開自己的懷抱,同樣是自己的孩子,對這個蘇墨白。他實在是沒有最初見到暖暖時那種親且而喜愛的感覺。他總覺得,自己的兒子,不該是這種樣子。
可是,在那天方雨柔抱着蘇墨白來找自己的時候,竟然是眼含晶瑩的淚花告訴自己,她是在和自己離婚一個月後,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她當初就是因爲害怕不能生育才選擇離開。所以在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後,她格外珍惜這個孩子。
並選擇偷偷生下他。在墨白長大些後,她曾經帶着墨白回來準備與蘇青團聚,誰成想,竟然發現蘇青已經有了新的妻子,和那麼一個面貌酷似他的可愛的小暖暖。
方雨柔曾經想帶着墨白離開的,可是卻沒想到。一個人獨立撫養孩子的生活是這樣的艱辛。更受不了的,每每看到墨白天真無邪的樣子,方雨柔就會想起孩子的父親,所以,她最後不得不下決心回到蘇青的身邊……
就在蘇青的愣神裡,蘇墨白已經蹣跚着腳步向蘇青奔了過來。蘇青剛要伸出手,手裡的手機卻突兀地一跳,蘇青的怔忡裡。蘇墨白已倒在地上哇哇大哭。
方雨柔忙奔過來去抱蘇墨白,再去看蘇青時,一見手機上是蘇嫣的號碼,就知道一定是林意映有事。忙躲到廚房去接聽。
蘇青剛剛接起電話,蘇嫣就已經在電話裡一通噼哩啪啦:“蘇青,你還在方雨柔那裡看她給你生的兒子吧!我還告訴你,你不要用錯了心思。每天把暖暖她們母女晾在那兒不去管她們。將來總有你後悔的時候。我再告訴你,方雨柔曾經是林意映的爸爸當年的小情人,她曾在一年的時間裡兩度得了宮外孕,輸卵管都已經切掉扎住了。難道你們曾經人工受精嗎……”
蘇青剛要回話,手上的電話卻已經被另一隻手抓了過去。方雨柔搶過電話,就歇死底裡地在電話裡開始和蘇嫣對罵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