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家破人亡

可是敲了半晌,也沒人來開。陳憶皓側耳趴在門上仔細傾聽,天哪,爸爸媽媽竟然還在睡懶覺呢。屋子裡一點兒聲音都沒有。陳憶皓有些生氣了,他光着小胖腳丫,使足吃奶的力氣,將自己小小的身子向門上撞去。大吼着:“開門哪,開門。”

可是,無論他怎麼撞,爸爸媽媽都好像沒聽見一樣。陳憶皓停下撞擊,忽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手腳一頓在門上亂撞。

門終於被打開了!硃紅紅腫着雙眼,蓬亂着頭髮,容顏憔悴地走出來抱起陳憶皓,一下子癱坐在沙發上:“皓皓,爸爸病了,媽媽要照顧他。你一個人在屋裡玩好不好。”

“不行,我就要爸爸陪我玩,我就要爸爸陪我玩……”陳憶皓的哭聲剛停,又斷斷續續地響起,比剛纔更洪亮了。硃紅無奈地閉了閉眼,向來被那個優秀的男人寵愛慣了,如今他一倒下,自己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了。

她任由陳憶皓在沙發上翻身打滾,強打精神去廚房做早餐。

陳憶皓捂着臉哭了很久,也不見爸爸媽媽來理他。他把自己的小手放開,從手指縫裡,看見爸爸在牀上直挺挺地躺着,望着天花板發呆,媽媽在廚房裡忙碌,根本不當他不存在。陳憶皓髮怒了,心想:哪有你們這樣的爸爸媽媽呀,跟本都不管寶寶,哼!沒有你們,我照樣可以下樓去玩。

男子漢說到做到,對鏡做出個威武的姿式,使勁握了握拳。然後想着幼兒園阿姨說過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就開始自己動手穿好衣服鞋襪。也沒有多久嘛,收拾停當後,賭氣沒和爸媽打招呼,陳憶皓悄悄打開房門……

耶,陳憶皓終於成功第一次成功地走出自己的家

。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昨天那個漂亮姐姐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在衝自己微笑:“咦,這不是皓皓嗎?怎麼你一個人出來玩兒?”

本來小傢伙正滿腹牢騷,猛然間一見着那個英勇無敵的大姐姐,陳憶皓彷彿見到了知音,衝上去就撲到林意映的懷裡,哇的一聲哭了:“姐姐,姐姐,爸爸病了。媽媽說她要照顧爸爸,他們根本不理我。”

“皓皓不哭,皓皓乖姐姐才喜歡,姐姐纔會陪去小廣場玩兒。”小孩兒的思想就是單純,一句陪他玩兒就讓他徹底放鬆本來就不存在的警惕,心花怒放。

於是,林意映大大方方地牽着陳憶皓的小手,陳憶皓蹦蹦跳跳着,這一大一小兩個從從容容地自南方大廈走到小區外的小廣場。卻一直沒有人詢問,阻攔。

成功將陳憶皓帶離南方大廈後,一隻手扯着他在太空漫步機上隨意玩耍。別一隻手抽空拿出手機給展成發了條信息:人我已經帶出來了。在南方大廈外的小廣場,你馬上過來。

然後就心無旁騖地和陳憶皓玩起了“你拍一,我拍一”的遊戲。玩着玩着,陳憶皓忽然望着林意映說:“姐姐,你對我真好。這個世界上,除了爸爸媽媽對我最好外,再就是姐姐你了。昨天晚上,爸爸對媽媽說,你叫映映,我叫皓皓,你本來就是我的親姐姐,我們本來是一家人,應該住在一起的。要不,你跟我回家吧,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常常在一起玩了!”

林意映望着陳憶皓那雙澄澈無邪的大眼睛,那一瞬間,忽然有一種愧疚感涌上心頭。那一刻,她無法確定,自己眼下所做的事到底是對是錯。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只能憑着自己的直覺,爲了替媽媽懲罰那個披着人皮的狼,她也要堅持着一步步向前挺進,直到他家破人亡爲止……

“林意映,我來了,看來,你們玩得還挺開心。”陳憶皓正和林意映玩得歡。忽然被個身穿黑衣,眼戴墨鏡的叔叔給打斷了,他不開心了,緊繃了小臉兒,極爲不滿地擡頭瞪着那個戴墨鏡的叔叔。

展成望着那張越來越酷似自己幼時的小臉兒,不由得百感交集涌上心頭。但是,現在不是發泄的時候,時間緊,任務重,他們要加緊時間才行。

展成撫撫陳憶皓的小臉,然後警惕地四下望望,見廣場上的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並沒有人注意她們兩個人的動向,纔對着林意映極輕地吐出兩個簡短的字:“上車。”

林意映不慌不忙地蹲下身:“皓皓,你不是說要姐姐跟你回家去住的嗎。”陳憶皓極認真地點頭。

“皓皓,那你得答應映映姐姐幾件事才行。”

小人兒酷酷地點頭:“姐姐,你說罷,不管是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姐姐是因爲怕爸爸媽媽把我單獨扔到一個屋子裡睡,才搬出那個家去住集體宿舍的。如果,姐姐確定,皓皓的膽子夠大,能在晚上陪姐姐一起睡,讓姐姐不再害怕。姐姐就答應你搬回家去。”

“可是,皓皓要怎麼做呢?”陳憶皓緊緊地鎖着小眉頭,雙手握成可愛的小拳頭,天真無邪地問。

林意映只覺得現在的自己是那個吃掉外婆的大灰狼,但是在展成挑眉的注視下,她只能嘆口氣,將自己的戲演下去:“好嘛,皓皓,現在姐姐就帶你去醫院。只要皓皓讓護士阿姨給你打一針,皓皓挺住不哭,就說明皓皓是個勇敢的小男孩……”

陳憶皓先是臉色煞白,然後緊繃。最後咬着脣很認真地問了一句:“姐姐,是不是隻要皓皓不哭,姐姐就跟我回家?”

林意映艱難地點頭。

“姐姐不可以撒謊,撒謊的小孩兒被狼吃。要不咱們拉勾勾吧!”林意映的面色很難看,心裡翻江倒海的糾結。她再做惡,可是看着那雙純真無邪的清澈雙眸,卻狠不下心來再跟他撒謊。也只好想個辦法轉移話題的焦點。

“咦,皓皓,你耳朵後面有個小肉糾,好可愛呀,聽說你展叔叔的耳後也有一個,你要不要看看。”

林憶皓聽說有人和自己一樣長了栓馬樁,不由得很希奇地向展成的耳朵後望去。

“好小子,真沉,走,車上看去。”展成順勢抱起陳憶皓上車,在兩個人笑鬧着互看耳朵間,林意映已坐到了後面,駕駛位上的司機已經將車開出很遠很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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