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賞賜

“你這脾氣要改改纔是,老是這麼彆扭下去也不是辦法。女子自古以來都是以夫爲天,你即嫁給了他少不得將就些,不要太計較以往的恩怨。要是真惹煩了他,且不說他怎麼懲罰你,只將你丟在這鐘粹宮裡自生自滅也夠你受的!你這麼年輕漂亮難道要在這裡一直守活寡嗎?依我看皇上也蠻在意你的,不如你煞煞你那性子,對他柔順些,他自然也會對你溫柔些。”秋蓉再望一眼她紅潤的臉頰,微笑輕聲道:“韓貴妃來了那麼多次,想着法子逗你你都從來沒像今早這麼高興過。爲什麼不肯承認是因爲他昨晚的陪伴讓你開心呢?”

“秋蓉!”波晗若如同被火燙到般蹦跳起來,面紅耳赤的怒道:“你再胡說八道我真要生氣了!”

“好好不說了,都是奴婢多嘴,快去用早膳吧!”秋蓉見她急了,連忙繳械投降。

剛用過早膳,王公公突然帶着許多人進鍾粹宮裡來。她嚇了一跳,因爲每次這王公公出現就沒什麼好事,這次不知又有什麼禍事等着她。

“皇上有旨,因波晗若侍寢有功特免除罪責恢復公主的封號,加封賢妃,另賞賜珍奇古玩一箱,金銀珠寶一箱,綢緞二十匹,綾羅二十匹,金如意兩柄,玉如意兩柄,江南御貢的新鮮荔枝一箱。欽此!”王公公宣讀完聖旨,侍衛早就把賞賜的東西擺滿了整個花廳。

晗若從驚訝中醒過來,秀眉一挑待要難。王公公連忙搶先道:“皇上讓老奴轉告賢妃娘娘,這些東西都是賞給娘娘的,娘娘可以隨便處置。喜歡扔就扔,喜歡砸就砸,只要娘娘開心就好!沒什麼事老奴先回去覆命啦!”

她張口結舌反而都不知說什麼好了。

王公公帶着侍衛和小太監浩浩蕩蕩的出了宮去。秋蓉喜滋滋的走過來,竊聲問道:“以後是叫你公主呢還是叫你賢妃娘娘?”

“死丫頭,貧嘴耍舌的,找打!”晗若紅着臉追打她,倒也沒急着扔那些賞賜的東西。

兩人笑鬧了一番,秋蓉眼珠轉了轉說:“我最喜歡吃荔枝了,如果公主非要將這些東西扔掉,就把荔枝留下來吧!你不吃,我們奴婢們吃!”

晗若冷哼了聲,不過隨即命宮女打開荔枝箱,掀開厚厚的棉胎,裡面是摻和着碎冰的新鮮荔枝。

“嚯,好珍貴的果品!”

“嘖嘖,我從來沒吃過這個東西,聽說很好吃的!”

“廢話,荔枝產自江南,普能運輸等運到這裡早爛淨了,北方人根本就吃不到。這可是快馬加鞭,從專線驛站連夜送來的!”

“聽說這次的御貢荔枝只賞賜給了皇后娘娘一箱,連韓貴妃都沒有份呢!”

……

本來晗若的心情還是不錯的,但聽到說皇后也得了一箱便又晴轉陰,她纔不希罕他的賞賜!“你們把這些荔枝都分了吧,我不喜歡吃!”說完甩手回書房裡去了。

衆宮女面面相窺,卻沒敢動。秋蓉讓人拿來兩隻翡翠玉碟,盛了兩盤荔枝,這才吩咐宮女將箱裡的荔枝平分給鍾粹宮裡的衆人,連侍衛和老嬤嬤都得到了分賞。又叫進來幾個侍衛將賞賜的所有東西擡進內廳,再安放整齊。

秋蓉端了那兩碟荔枝來到書房,見晗若正在撫琴,便將玉碟放在檀木几上,坐下靜靜的欣賞曲子。

高山流水的曲調很空濛很緩慢,以前晗若並不太喜歡彈,因爲她一向喜歡歡快的曲子。不過自打跟司徒浩成親以來,她就再也歡快不上來了。

一曲彈罷,秋蓉及時的送上玉碟,勸道:“嚐嚐吧,好歹也是他的一番心意!”

“不吃!”晗若別過頭,明顯在生氣:“又不是給我一個人的!”

“呵呵,”秋蓉捂嘴笑道;“別怪秋蓉放肆,你的醋勁還真不小!”

“你這死丫頭!”晗若大窘,氣得伸手拍她。

秋蓉順勢將碟子塞進她手裡,咯咯笑着轉身跑了出去。

晗若拿着碟子本想扔掉,見書房內僅有的一隻玉雕廢物蔞有點遠,便懶得走過去。將手裡的碟子撂在桌上,隨手拿起一本書,坐在桌前看起來。

不知不覺間,伸手掂起一隻荔枝,待要放下見它鮮翠欲滴便忍不住剝開品嚐,果然極是鮮嫩多汁。連着剝了幾個,邊吃邊想着心事,眼中隱隱有了絲暖意。

恢復公主的封號,加封賢妃,再賞賜許多女孩子喜歡的東西,她原以爲自己根本不屑於這些,甚至會生氣。但現在她發現,這些東西並沒有讓她那麼討厭。而且想起王公公說,這些東西她喜歡扔就扔,喜歡砸就砸,一切由她高興,想到這裡不由失笑。

也許是幽鎖深宮的日子過得太久了,哪怕一點點溫暖都讓她貪戀。以前還幻想能逃出宮去,但現在司徒渺音信全無,她又勢單力薄根本飛不出司徒浩的手心,時間久了也就默認了這種生活。

司徒浩生辰這天,韓蝶來硬將晗若拖出了鍾粹宮,既使她變臉都不行。

“就不明白你到底在較什麼勁!又是公主又是賢妃,你哪樣拿不出門?長得這麼漂亮成天窩在鍾粹宮裡也不出去透透氣,皇上偶爾來找你一次也被你趕出去!晗若,就算你不高興我也不得不說,做女人做到你這麼囂張的份上真不容易!”韓蝶邊拉她快步往乾清宮走着,邊一連聲的數落她。

“我真不想去,韓蝶你再這樣我生氣了,我真不想見他!再說他有你們這麼多的人給他慶賀生辰,也用不着我再去給他錦上添花!”晗若好不容易掙開韓蝶的手,鄭重的再次申明她的立場。

韓蝶似笑非笑的瞧着她,伸出一根玉指指着自己的鼻尖問道:“怎麼,連我的醋你也吃?”

“你……”晗若氣結,結結巴巴的說:“誰……誰跟你吃醋,少不要臉!”

“呵呵,跟你開玩笑的,你呀就是凡事太較真了!”韓蝶連連搖頭,再拉過她的手勸道:“晗若,聽我一句勸,就去走一趟吧!哪怕你什麼都不送他看見你也開心,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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