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園中只剩下世子和戰王了。
“皇叔?”世子爺走上前叫了一聲。
敖平蒼擡頭看向自己的皇侄,一個從小跟在他後面的親人、朋友,眼下的“敵人”。
“扶我起來!”敖平蒼開口說道,長時間沒有講話聲音有些暗啞。
世子敖傾羽聞言彎腰托住了皇叔的胳膊,使其借力站了起來。
戰王,一個武藝高強、內功深厚、久居沙場的年輕男人都僵了身子,莫說那個身在閣中,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嬌小姐林子慕又如何受的住?
林子慕被帥哥哥抱進了馬車,此時彩月正奮力的替她捶着腿。
“哎吆喂……哎吆……”,這一聲聲的從她的檀口中竄出,若是讓不知情的人聽見了難免會誤會。
“小姐啊!你怎會這麼能下棋,瞧把自己累的!”彩月又是心疼又是責備。
林子慕呲着嘴做了一個分不出苦笑的表情。
林青陽靜靜的坐在一旁一言不發。他有疑問,卻不知該如何問起。上次宮宴聽世子說小慕會下棋時他還有些不信,可是今日……戰王的棋藝恐怕整個大正朝也找不出第二個,小慕能在他的棋盤上存活五個時辰,他可是讓着她?
從戰王府回來的太監稟報說:丞相家的女兒與戰王下了五個時辰的棋沒有分出勝負。
皇上聽了這話是不願相信卻又不得不信。
七兒的棋藝他是知道的,林子慕那丫頭能下五個時辰絕不是巧合。
“你可知戰王是否手下留情?”皇上仍舊有些不死心的問。
“回皇上,小的親眼所見,兩個人在棋盤上殺的激烈,看起來並不像是手下留情。”
是的!七兒絕對不會爲了個丫頭苦耗五個時辰,哪怕那丫頭貌比天仙也不值得七兒這樣做。
看來這丫頭他需要特別注意了。
第二日林子並沒有去找戰王接着對弈,因爲她一睡睡了一天一夜,嚇得丞相夫婦還以爲她昏死過去了。
但是這一日京城巷尾、茶餘飯後又有了新的談資。
丞相家的大小姐與戰王對弈了五個時辰滿分勝負,只殺的天昏地暗,頭昏腦脹,最後戰王看林小姐疲憊不堪開口其他“明日再戰”。
可是聽說今日林小姐並沒有再去應戰,大家紛紛猜測是不是怕了!
有長舌略懂點墨的婦人卻想到了另外一層:這林家大小姐本就仰慕戰王,戰王又相中了她,如今棋藝又相當,這真是郎情妾意,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地造一雙!
傳着傳着傳到了街上的茶館,閒來無事的窮酸書生,品着一杯續了不知道多少次的淡茶水面帶憂愁、高深莫測的嘆口氣說:“不過這婚事恐怕難成!”
聽見的人都紛紛探過頭來打聽爲什麼。
書生看着一雙雙熱烈好奇的眼睛,“嗯哼”一聲清了清嗓子說:“衆位忘記了幾年前林小姐被世子退婚的事啦?那次退婚之後,民間流傳丞相府家的小姐得了瘋病,又是被皇家退過婚的人,沒有人敢上門提親,如今林小姐都十五歲還沒定下親事!丞相大人曾親口說過不讓林家子女進入帝王家,據說皇上也同意了。”
大家一聽頓時一種恍然大悟,那件事他們我聽說了,如此說來這樁婚事懸之又懸。有得人甚至開始了痛惜扼腕,捶胸頓足,不滿老天如此安排讓有情人難成眷屬。
茶座上人的交談傳進了說書人的耳朵裡,一部深情難相守、相愛不得終的曠世絕戀書當天下午就在茶館說了起來。
要說這茶館不是別人家的正是井府主人玉琉璃的產業,正是如此連說書的人膽子都大些,當中編排王公貴胄的故事也不害怕惹事上身。
щщщ▪тtκan▪c ○
一樓大廳嘩啦啦坐滿了人,連座位間的空隙出都站着人。但是大家都目不轉晴,豎起耳朵,一心一意的聽那說書人聲情並茂的講着愛情故事,整個大廳除了說書人的聲音,當真稱得上鴉雀無聲。
此時故事說了大半,說書人正講到棋盤廝殺,只殺的情意綿綿,你儂我儂,說的是不忍分離想要多看一眼才故意拖延。
聽說的人都張着嘴,眯着眼皺着眉,同情着戰王和林小姐,恨不得讓他們趕快成婚。
說書人卻在這時一擺長衫,放下摺扇,悲痛欲絕的說:“欲聽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瞬間大廳炸了,拍桌子的拍桌子,罵人的罵人,嘆氣的嘆氣,說書人也不生氣,笑眯眯的退到了後臺。
樓上雅間坐着兩位公子,聽着外面說書的聲音停了,纔開□□談。
這首先說話的正是玉琉璃,旁邊站着的是世子敖傾羽。
“世子爺怎麼看這件事?”玉琉璃帶着打趣的語氣問。
敖傾羽走向窗口,透過半開的窗戶看着外面人來人往的大街,聽不出情緒的回:“皇叔若看得上她,縱使什麼阻礙都不是問題,只是林家小姐未必是傾心與他。”
“哦?那林家小姐這樣特別,連戰王都看不上?”
“她特不特別你的人沒告訴你嗎?”
玉琉璃知趣一笑,世子早就知道自己會查那個猜玉的女子。
“倒是個有趣的人,她仰慕世子已久,看來是命中註定的緣分,註定的夫妻命!”
敖傾羽動了眼底,挺翹的睫毛跟着忽閃了幾下。
“只是這戰王要是看上了她,執意娶走,不知世子爺可會爭一爭?”
“玉公子很閒,本王卻有很多公事要處理。”說着世子轉身邁步就要走,坐着的玉琉璃輕笑着說:“世子爺別忘了咱們的大事,切莫兒女情長耽擱了。”
敖傾羽頭也沒回,甚至身子都沒停的離開了。
天快要黑了,玉琉璃看着世子的馬車越走越遠,自言自語說:“真是越來越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