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嵐這個問題就讓胥煥瑜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鬼還是活死人什麼的……
能說話的明明就是人啊。
顧嵐看着胥煥瑜糾結的眼神,挑起眉梢玩着手裡的刀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人啊,但是我真的不是人啊……”
顧嵐認真地對着胥煥瑜說。
“起碼,我根本不做人事。”
胥煥瑜:……
胥煥瑜也不知道爲什麼,覺得有點想笑,這個笑話還挺冷的。
溫琪琪快服氣了,她被裹在被子裡,還眼看着這個腦殘未婚夫對這個詭異的變態偷窺狂露出什麼“似笑非笑”的邪魅表情?
溫琪琪在被子裡低吼道。
“救命啊!救救我!他、不對,她綁架我!”
胥煥瑜回過神來,他還沒有動手,胥煥聞已經大步向顧嵐走過去,胥煥聞冷厲的眼神看向顧嵐,顧嵐挑起眉梢看他。
胥煥聞站在顧嵐身邊後,低聲說。
“你放了她吧。”
顧嵐瞅着胥煥聞,笑着問,“爲啥?”
胥煥聞輕輕地嘆了口氣,臉色又和平時漫不經心的模樣一樣,他湊到顧嵐耳邊,輕聲說。
“她也沒有做什麼壞事,也不用刻意的去收拾她。而且,留着她,有用。”
顧嵐倒是能夠理解胥煥聞此時做出這種奇怪的舉動,是因爲一旦面對“溫琪琪”這個女主,胥煥聞就會被身體裡的那個病態的傢伙佔據身體。
不過這次這個身體貌似佔據的不太徹底啊……
顧嵐舉起手中的刀,刀尖指着胥煥聞,尖銳的刀尖指着胥煥聞的側臉,胥煥聞淡然地轉過頭來,他的眼睛看着刀尖,脣角還帶着淡然的笑。
胥煥聞說,“我知道,你不會殺我,因爲我們……”
他還沒說完,就見顧嵐直接把刀往他眼睛上捅,動作是那個快準狠,胥煥聞嚇的臉色都變了,瘋狂地向後退了一步,還閉上了眼睛。
就算這樣,胥煥聞的眼皮還是被割傷了,血不停地往下流。
一時間,整個大廳內的空氣都安靜下來。
溫琪琪在被子裡滾動,看到了這一切,說實話,顧嵐殺沒殺人她的震撼並不大,她作爲一個普通人,此時看到顧嵐拿刀準備捅人,她內心只有對自己的安慰——
這個被胥煥聞囚禁的叫做顧嵐的傢伙準備殺人了。
所以,她剛纔拿刀準備殺了顧嵐,不是故意害人,而是正當防衛,她是迫不得已的,她不是個壞人……
溫琪琪一直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正常人都這樣,內心有點小邪惡,但是邪惡過後又會心裡難過受到良心的譴責。
但是,顧嵐可不會受到良心的譴責,因爲她每做一件事情,都是考慮好的,她拿着刀看着閉着一隻眼皮,眼皮還在不斷流血的胥煥聞,笑着說。
“別學胥煥聞和我說話,你不是他。我也不會因爲你用這具身體,就憐憫你哦。我只會更厭惡你。”
胥煥聞閉着右眼,他抿了抿脣,臉色不自覺地陰沉下來。
這是個什麼鬼女人,他還想要裝作胥煥聞的模樣去取得她的信任,而後代替胥煥聞進入那個有趣的宿舍。
結果,這個女人順手就給他來了一刀?
她是真的不心疼這具身體,她不怕那另外一個和她一個宿舍的胥煥聞也死了麼?!
胥煥聞陰沉的眼色落在顧嵐的眼裡,讓顧嵐覺得好笑。
顧嵐現在想的問題是——
胥煥聞到底在玩什麼?
把她鎖起來是爲了讓她不出來,怕被這個佔據他身體的傢伙弄傷?
或者是……
顧嵐還沒有想完,胥煥瑜就走到溫琪琪的身邊,順手給溫琪琪把綁着的被子解開,他滿眼擔心地看着溫琪琪。
“琪琪,你沒事吧,你快出來。”
溫琪琪被子被解開了,但是她下意識抓住被子,又把自己像個火腿腸一樣縮了回去。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胥煥瑜看到了溫琪琪沒有穿衣服!
一時間,憤怒席捲了胥煥瑜的大腦,他霸道總裁吃醋的能力瞬間發作,他咬着後牙槽,由於憤怒,屋子裡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這個“溫度下降”還真不是個梗,顧嵐就在現場,顧嵐可以證明,屋子裡的溫度真的降低了。
顧嵐有些詫異地看着胥煥瑜,“你還是個天然人工製冷空調?你在夏天肯定很受歡迎吧?”
胥煥瑜沒有理顧嵐,他赤紅的眼睛死死盯着溫琪琪,敲門敲的滿是血的手剋制不住地去抓溫琪琪的脖子,他的聲音冷的要命。
“溫琪琪,怎麼回事,你爲什麼會不穿衣服,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你們做了什麼?!你們做了什麼!你在幹什麼!”
溫琪琪不能夠理解胥煥瑜是怎麼回事,她很迷茫很無助,這時,顧嵐伸出手,抓住了胥煥瑜的手腕。
胥煥瑜由於世界意志的指示擁有了能夠把門敲爛的怪力,而在進屋之後,世界意志就收回了這種本來不屬於他的力量。
所以現在胥煥瑜的力量不如顧嵐大,他被顧嵐輕易地把手拽開了。
顧嵐蹙起眉頭,“你想把人捏死?這種情況下你怪女人幹什麼,你是她老公,你要怪也要怪男人吧。你應該過來問我,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
胥煥瑜深深地喘着粗氣,他內心裡好像一直壓抑着一團火。
他的腦袋經常昏昏沉沉,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根本不愛他,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妻子花着自己的錢,但是滿腦子都是小叔子……
他娶她是願意的啊。
他願意爲她犧牲一切啊。
他妻子做的一切他只配吃醋而已啊,他絕對不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啊,因爲他愛溫琪琪不捨得傷害溫琪琪啊,因爲他是……
他是……
胥煥瑜內心有一個被壓抑的真實的我瘋狂地叫囂着,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有這麼強烈的憤怒,就像他一直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活着一樣。
胥煥瑜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起來,他看着顧嵐捏着自己的手,突然開口說。
“殺了我……”
顧嵐不理解,“幹嘛?突然想死?被綠了沒事,男人嘛,要有度量,頭上青青草原算什麼,跟我一起唱——”
“我聽見雨聲落在青青草地~”
顧嵐難聽的歌聲更加刺激到了胥煥瑜。
胥煥瑜內心一直有一個意志支配着他的身體。
只是他被掌控的太徹底,就像一個人出生的時候就有疾病,那他根本不會明白沒有病的感覺。
他分辨不出真和假,因爲他一直活在虛假裡。
胥煥瑜的體內,有另一個靈魂,他和胥煥聞一樣,一個殼裡,裝了倆靈魂。
不過,和景雲奎那種“天然”產生的不同,他這種明顯是人工的。
現在,這個意志聽到顧嵐的歌聲之後有點害怕,導致胥煥瑜自己的靈魂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胥煥瑜的眼神清醒了一點,但是他這種人格上的復甦和清醒表現出的是一種更加病態的“瘋狂”。
胥煥瑜抓着顧嵐的手,雙眼赤紅地對顧嵐說。
“殺了我!你殺了我!我不想做傀儡!我不想做傀儡!我想真正地活着——我想真正的活着——我——!” www¤тт κan¤¢ ○
他的話沒說完,就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嚨一樣,他翻了個很大的白眼,眼裡都是眼白,而後他翻着白眼咬牙切齒地低吼道。
“溫琪琪,你爲什麼要背叛我!我這麼愛你,你爲什麼要背叛我!爲什麼——!”
顧嵐看着胥煥瑜臉色的變化,伸出另外一隻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老兄,你翻着白眼也能扮演霸道總裁?你這是拉低霸道總裁的平均顏值,會被投訴的。”
胥煥瑜此時好像終於“恢復了神智”,又變成了平時那個寵愛溫琪琪憤怒會讓周圍降溫的扇形統計圖總裁,他扭過頭,眼珠子從眼睛上翻下來,對顧嵐露出詭異的笑容。
“是你玷污了我的琪琪!是你!玷污了她,是不是!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顧嵐很無語啊。
“你和我一個舍友一樣身體都是兩室一廳的?身體挺能裝啊,同性住一塊兒也打架是吧。”
“你剛纔要我殺你,現在又要殺了我。你是不是搞不清楚你和我?你和我說,你是哪個,哪個是你,你生從何處來死往何處去,你……”
顧嵐沒說完,胥煥瑜已經聽暈了。
嚴格來講,是掌握着胥煥瑜身體的那個意志暈了,這個意志一暈,胥煥聞真實的意志就出現了。
於是,顧嵐發現胥煥瑜頭暈之後,霸總氣質消失了,又變成了神經病,對着她神神叨叨地說。
“殺了我,你快殺了我!!”
顧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