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小哥哥用有些詫異的目光看着顧嵐，他們也調查了顧嵐的背景，得出的結論就是——
顧嵐曾經是個富二代，但是在追求同班同學之後被蕭徽收拾了，接着，性情大變，變成了精神病。
現在面對顧嵐，警察小哥哥也無法判斷顧嵐到底是清醒，還是病得不輕。
顧嵐面對警察小哥哥的打量，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閻霄走在顧嵐的身邊順手揉了揉顧嵐的頭髮，接着閻霄對警察小哥哥說。
“走吧，別耽誤時間。”
審問時顧嵐和閻霄被分開。
審問顧嵐的仍舊是顧嵐熟悉的警察小哥哥，警察小哥哥盯着顧嵐的眼神，認真地問。
“你昨天晚上，爲什麼會出現在工地？你知不知道……最後和你接觸的一個工頭，死了。”
說着，警察小哥哥推出幾份染着血的證物給顧嵐看。
顧嵐並不是很感興趣，她雙手交疊放在審訊桌子上，修長白皙的手指交疊的姿勢都顯得很漂亮，她低着頭，擡起眸子看着警察小哥哥。
顧嵐開口說，“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鬼麼？”
警察小哥哥蹙起眉頭，“不相信，這是唯物的世界，不要搞封建迷信。”
顧嵐勾了勾脣角，“所以啊，不太好溝通。我可以說，當時我看到了鬼，但是我也沒有什麼證據證明這個世界裡有鬼。”
警察小哥哥沒想到顧嵐會說出這種話。
可見，顧嵐確實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和精神病證人溝通時，有特殊的技巧，警察小哥哥儘量去通過顧嵐描述的世界去還原現實的世界。
精神病人眼中的世界是光怪陸離的。
他們很多人之所以生病還無法治癒，是因爲他們根本不覺得自己生病了，他們認爲自己看到的是正常的……
警察小哥哥沉默了一會之後，耐心地對顧嵐說。
“你知道你病了麼……？你可以繼續說，把你看到的都和我說清楚。”
顧嵐知道根本沒人相信她，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她要是聽別人說什麼“宿舍裡五個人每個人晚上都能從夢境進入一個完全不同的夢境，每個夢境裡都有鬼”之類什麼的。
顧嵐也覺得他們都有病。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超過自己認知範圍的東西，就是讓人接受不了。
顧嵐勾着脣角，對警察小哥哥說。
“我和我舍友進了工地，到了天黑的時候，工地中央的鬼就出現了。這個鬼把每個人都變成了鬼，那些鬼瘋狂地追着我們。”
“關於最後一個死亡的工頭，他的地下室裡養了鬼。”
顧嵐又說了一些細節，比如說工地裡到了晚上氣溫會降低，工人們每個人都簽了不能泄密的協議，那些不聽話的人都死在了工地的水泥攪拌機裡。
警察小哥哥很認真地記着筆記，他的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等到顧嵐說完之後，他合上筆蓋盯着顧嵐看了很久。
顧嵐和警察小哥哥靜靜地對視，他從對方眼裡看出了滿滿的不信任。
警察小哥哥也知道自己的眼神可能過於赤果，可能會刺激到顧嵐，所以他微微低了頭，語氣溫和。
“你說的那些情況，我們都有了解。但是事實上……水泥裡沒有發現人的屍骨，同時，很多失蹤的工人也回來了。”
“工地高危工作出事的人有七個，其中一個傳言說拿了錢離開的人，昨天晚上來到了警局給我們提供口供。他們確實是拿了工地的錢，爲了孩子的教育出國了。”
“還有幾個身體殘疾的也都拿了錢，低調地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再也沒有出來過。”
“問題只有工頭，他似乎是被活生生嚇死的。最後留下的人只有你們，但是昨天晚上，沒有人能夠聯繫到你們……”
警察小哥哥說到這裡，看着顧嵐的眼神非常嚴肅。
“你們的宿舍一直有着詭異的傳說，是不是你有什麼秘密瞞着我們？這種時候，需要你們坦白解釋清楚。”
顧嵐眨眨眼睛，“秘密啊……有啊，我們宿舍有鬼啊。晚上，我們都能見到鬼。”
警察小哥哥眉頭蹙的更深，“請嚴肅！”
顧嵐笑了，“你可以上測謊儀，檢查我說的是不是對的。我們生活在一個虛構的世界裡，這個世界裡有鬼，有神，我們生活的一切都是編好的劇本。”
“這些我都可以說，但是說出來，誰信呢？”
“我也可以解釋你所看到的一切現象……我們當初是將工頭交給警方的，他爲什麼死了，這和我們沒有關係。還有那些死去的人爲什麼回來……”
顧嵐歪了歪頭，明明是很陽間的審訊室，由於顧嵐的存在莫名變得有點陰惻惻的。
但是警察小哥哥一身正氣，根本不信這些，也不會受到影響，他盯着顧嵐的雙眼判斷顧嵐倒地有沒有說謊，顧嵐交疊在桌子上的雙手解開。
她直起身子，也靜靜地看着警察小哥哥。
直到警察小哥哥先開口，“你知道什麼？難道是那些人變成鬼回來了？我們沒有在工地發現鬼還有人類骨骼碎片。”
顧嵐聳聳肩，“地基挖出來看過麼？沒有吧。你沒有挖出所有地基看到每一個角落，但是沒有足夠的證據說明這些裡面沒有死人。”
“可能只是沒有發現。”
“這和我說有鬼是一樣的，你沒有看到過，不代表不存在。”
顧嵐壓低聲音，“我想，這個世界上警方的發言應該是絕對公正的，尤其是華夏警方。”
顧嵐還記得小時候看動漫《數碼寶貝》，有一部大結局裡被選中的孩子們去各個國家聯繫其他人和數碼寶貝。
去除了華夏之外的其他國基本都是直接打好招呼飛過去，而來到華夏，卻先要和部隊溝通才可以跨過國界。
華夏的警方永遠是一柄不會倒的旗幟。
警察小哥哥看着顧嵐，點了點頭，“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是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我知道你們身上絕對有秘密，所以……”
顧嵐低笑擡起頭看着他，“我們的秘密其實並不重要。案件與我們無關……你可以調查我們，把我們當成一羣瘋子。”
“不過我建議你去檢查一下安默默的母親，還有那些……”
顧嵐對警察小哥哥說，“我可以只對着你說麼，我對其他人都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