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賭局,我輸了

這一場賭局,我輸了

事情來的突然,打亂了所有人的節奏,卻又在心裡早有準備,畢竟赫連千笙苟延殘喘了太久,至少她等到了兒子,等到了他成爲太子,可以說她所有的目的都達到了。

宮廷中有暫時的混亂,卻又很快平靜下來,所有的步驟都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而最先要做的,就是合歡的即位大典。

身爲“澤蘭”的使臣,我也受邀出席他的登基大典。

號角響徹,明黃傘蓋下,他坐在椅上,緩緩行來,金色覆身,盤龍祥雲極盡富貴華麗之氣,當初那個衣衫簡樸的少年,恍如隔世般遙遠。

現在的他,是否還會爲了一籠包子而開心?是否還會因爲旁人一兩句的話,而認定了對方就是個好人,從此給予最大的信任?

他的輪椅從我身邊行過,目光堅定冷毅,直視着前方。他的前方,那殿堂的最上方,是象徵着至高皇權的龍椅。

短短兩個月,他從懵懂無知的少年,走到“紫苑”帝王的位置,這不是他想要的,卻是他無法抗拒的。

男兒爲帝,他將來要遭受的質疑還會更多,絕不會比他之前的路好走,直到此刻,我依然在自問着,將他推上這位置,真的好嗎?

如果最初我知道他的病,如果最初我爲他動心,或許都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可是當我想反悔的時候,一切都已成定數,無法再改變。

孱弱的身體,註定要比他人承受更多的劫難,從舉目無親到孤身一人,他始終都在孤單與寂寞中前行,之前有我,之後呢?

他的輪椅已到了寶座前的臺階之下,伺人的手擡上輪椅,不過幾步之遙,他就能徹底登上“紫苑”最巔峰的位置,接受所有人的跪拜。

合歡突然擡了下手,制止了伺人的動作,他緩緩推動輪椅,面向着衆人,“我想先宣讀一下先皇遺詔,再行登基大典。”

所有人都被這一下驚住了,我聽到,他沒有用那個至高無上的字眼,而是用我這個字。

他展開密封的黃綾布,那緩慢的動作,引動了無數的目光。

“先皇故去之前,曾讓我在衆多請婚的人中做出挑選,奈何先皇殯天,原本應該早朝宣佈的詔書推遲,爲償先皇遺願,我希望能先做出決定,告慰先皇之靈。”

沒有人想到,他竟然會在登基之前,先宣佈這個事情,所有各國使臣在場,這突然的變故讓大家頓時都瞪大了眼睛。

登基大典上擇妻,也就是說,這一次不僅僅是關乎“紫苑”的前途,也昭示了各國間的連橫牽制,將會因爲他的一句話,而徹底改變。

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議論,縱然心中有無數疑問,只能彼此交換着眼神,互相表達着驚異之情。

大殿上靜悄悄的,呼吸可聞。

“這幾日,我收到了‘白蔻’皇女宇文佩靈、‘雲苓’皇女談越蝶、‘悉茗’皇女胡玄然的請婚書,同時也有吏部尚書爲女姜晚晴、兵部侍郎爲女鐵盈迦的請婚書,最後是將軍施淮溪爲自己請婚……”

“她不是最後一個。”大殿上,突兀的響起一道聲音,在安靜到近乎窒息的空氣裡,這聲音久久繞樑,不絕。

所有人的目光變了,下意識地尋向聲音來處,有驚訝,也有不贊同。

在帝王的登基大典上,膽敢出聲咆哮大殿的人,不知道我算不算這千古第一人?

我不僅敢咆哮殿堂,還敢有違禮制徑直走出觀禮的隊列,走向合歡。

兩旁的侍衛不知道是被我嚇到了,還是被我周身的氣勢所壓制,竟然無一人反應過來,任由我站住了合歡面前三步遠的地方。

“因時間緊迫,吾皇之請婚書未曾來得及遞交,既然皇子殿下破例在這個時候宣讀,我也就只能在此時出聲了,還請皇子殿下見諒。”我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鄭重高舉,遞到合歡面前,聲音朗然,“我代表吾皇,遞交‘澤蘭’請婚書,替吾皇端木煌吟向皇子赫連卿請婚。”

縱然是不能出聲的大殿,還是傳出無數抽氣驚詫聲。

所有的請婚人,只有皇女而無太女,聯姻是維繫兩國聯合的最佳方法,但絕不會是太女,因爲政治與軍權的相互滲透,是一個國家絕對無法允許的,一個國家只能有一個王,合歡是“紫苑”之皇,他的妻只能是沒有繼承皇位可能的皇女,這是大家心中都有數的事。

可我的話,打破這種規矩,我以一國之君的名義,向另外一國之君發出聯姻請求,在他人看來,近乎是荒唐的舉動。

我卻管不了身後那些細碎的小聲,只是含笑望着眼前人,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容顏,“皇子殿下,可願收下我這請婚書?”

他直愣愣的看着我,看着我伸在空中的手,時間彷彿靜止了,空間也彷彿獨立了,唯有我和他。

他的手緩緩伸出,在我眼中無限放大,最終接過那封請婚書,“我接受你的請婚,但是未必會改變決定。”

他說的是接受我的請婚,箇中意思,唯有我和他懂。

我展開一縷笑,“吾皇還讓我帶句話給皇子殿下,無論結局如何,‘澤蘭’將永遠是‘紫苑’的後盾,以‘澤蘭’百萬之師護‘紫苑’天下安寧。”

殿堂之上的譁然,這一次是徹底掩蓋不住了,我臉上的自信亦是滿滿。

沒有人,能許下這樣的承諾,但是我能。沒有人能徹底說保護合歡一生平安,我能。

以傾國之力,保護他在高位之上不受任何人覬覦。

這話出口之後,我的視線轉向一個人——施淮溪!

她表情複雜,不復往日的瀟灑,眼中無數種情緒輪轉變化着,那叫一個精彩絕倫。

“既然如此,那容我考慮一會。”合歡繼續展開手中的黃綾布,“待我宣讀完遺詔,再決定吧。”

他的聲音很清晰,足以讓每一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太子卿男兒之身登基爲皇,爲免他日外戚爲患,即日起兵權統歸皇家。外駐之軍印,京師之兵符,即刻上交兵部,段海墨啓任御林軍總管,欽此。”

這話直白的近乎冷硬,華麗辭藻的詞句都免去了,生怕行軍之人不懂文縐縐的話,而且斬釘截鐵不留半分轉圜餘地。

所有的軍權上交,合歡纔是真正意義上的“紫苑”至高之主,但是赫連千笙在時尚做不到這些,她死了,一個剛剛回朝的合歡,半點勢力也無,她還真是大膽敢做!

滿朝色變,以施淮溪爲最。

誰都知道當段海墨被軟禁之後,整個朝中一手遮天的人物就只有施淮溪了,她獨攬軍權,無論京師內外,都被她一人掌控着兵馬。

這道旨意與其說是下個兵部各軍的,不如說是下給她一個人的。

施淮溪眼中的情緒變的更快了,從驚訝到不悅,最後閃過的一縷寒光是殺意,她冷着臉踏出列,“太子殿下……”

合歡攤開手腕,笑盈盈的。但是我感覺到了一股強硬的氣勢,從他身上爆發出來,這個姿勢,這個手勢,分明就是要施淮溪現在就交出軍印。

施淮溪眼中的寒意更濃了,那拳頭數度握上又鬆開,呼吸也是一陣陣的急促。

如今,皇妻身份未定,若擇她爲妻,至少可以憑藉皇妻的身份再拿回一切,可若不是她,現在交出軍權,從此就是一無所有。

她在猶豫,她不知道結果如何,也不知道該如何下這賭注。

她的手,慢慢地摸上腰間的佩劍。

她的選擇沒錯,在情勢未定之下,不該把自己的命運交到他人手中,她這麼聰明,自然知道如何握住自己想要的一切,這朝堂之上,沒有人敢動她,這廟堂裡外,都聽她的號令。

這一次殿堂中的無聲,不是因爲登基的莊嚴,而是真正一觸即發的肅殺之氣,有人僵硬的全身都不能動,只有眼珠子不斷從合歡身上挪到施淮溪身上,又轉回合歡身上。

合歡依然是淺笑靠坐,攤着手掌,等待。

我忽然踏前一步,按上了施淮溪的手,低聲說着,“將軍,我若是你,不會做這個選擇。”

她的怒火彷彿被我這一個動作激了出來,手中用力,猛抽劍柄。我掌心微推,那劍不過出鞘一分,又生生被推了回去。

“將軍,三思。”

她滿臉驚詫地望着我,不能理解上次城門口被她捏的齜牙咧嘴的人,爲何在此刻能輕易鉗制住她。

大殿外突然傳來急匆匆的腳步,有人拉長着聲音跌跌撞撞撲了進來,“太子殿下,邊關八百里急報,‘澤蘭’四十萬大軍壓境,旗號爲‘沈’。”

“施將軍,我說了三思,即便你有能力拿下這朝堂中所有的人,你的風光不會超過兩日。”我笑着開口,轉身朝着合歡亮開嗓音,“‘澤蘭’之君爲太子殿下保駕護航,無意冒犯邊境,只唯恐小人作祟,以便救援而已。”

大殿上,一片長舒一口氣的聲音,這四十萬壓境之軍,解的是此刻朝堂上的危難,施淮溪能在“紫苑”獨大,卻無法抵擋“澤蘭”的軍隊,她不敢反。

“施將軍,這是先帝君的請求,你以爲她會放你坐大威脅到她兒子的地位嗎?”我的手依然死死捏着施淮溪的手腕,就如同那日城門外她捏着我一樣,“我本人,也絕不會讓你娶他爲夫的。”

赫連千笙對我的請求是壓制施淮溪,只要有“澤蘭”這個後盾,她就永遠不敢造反。

我的目的是讓她娶不了合歡,那聖旨上原本“段海墨啓任御林軍總管”之後,還有一句“施淮溪調任鎮守西南。”根本不是此刻宣讀的軍權全部上交帝皇之手。

看來我和赫連千笙都不是最狠的,真正狠的人,是想要她命的人。

一隊人馬突然從兩旁衝入,身着御林軍的服制,爲首一人正是段海墨。

她大步流星入殿,單膝跪在合歡面前,“太子殿下,從施將軍府搜出黃袍龍衣,由此可見施淮溪早有反心。”

一旁早有人將明黃色的衣袍呈上,施淮溪滿面怒火,臉上肌肉顫抖,“這,這根本就是太子當初說給我做的皇妻之衣,當然是黃袍,誰說是造反了。”

她的眼神看着合歡,似乎在等合歡爲她澄清。

合歡一聲嗤笑,“這怎麼可能,我既爲定妻子人選,又怎麼可能提前爲你做什麼皇妻之衣?”

施淮溪臉色大變,腳下退了數步,胸膛劇烈的起伏着。

同樣以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合歡的人還有一個——我。別人不相信施淮溪,但那夜的花叢間,合歡說了什麼,我卻記得清清楚楚。

“我派人爲你做了件衣衫,你不早點回去看看?”

“我派人爲你做了件衣衫,你不早點回去看看?”

“我派人爲你做了件衣衫,你不早點回去看看?”

一遍遍,一聲聲都回蕩在我耳邊,就連當時合歡滿是溫柔的表情,都無限放大在我的腦海中。

這件衣服,是合歡派人送給她的,意亂情迷的她只以爲是皇妻之衣,卻怎麼也想不到成了謀反的罪證。

這計好毒,我原本該拍手叫好的,可是……

我看着那個輪椅上的少年,彷彿看着的是個陌生人。

這計策是他想的嗎?那夜的溫柔,此刻的無辜,他怎麼可以裝的這麼象?

合歡的手攤開聖旨,展露在施淮溪的面前,“你想要知道的擇妻那部分的內容,我可以給你看,我既從未選擇過你,又怎麼會將皇妻的衣衫贈與你?”

施淮溪木然地看着聖旨,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你別忘了你與我之間的約定,若是我說出來,你以爲你還能登上這皇座嗎,滴血認親時我幫你……”

“施將軍!”合歡的聲音突然冷硬了起來,“先皇已薨,你想要擾亂臣民之心?那我提醒你一句,施家族譜在冊八百六十二口,謀反之罪九族株連,只怕要超過三千人了,此刻我只追究你一人之責,有些話你確定要說嗎?”

施淮溪全身顫抖着,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目眥欲裂,“你夠狠、夠狠!”

合歡的笑,一如水晶純淨,那紅脣微動,說的話只有我和施淮溪聽得清楚,“我不過是報復你當初刺殺我的仇而已,雖然之後你因爲我送上門的約定而合作,但我這個人心眼太小,有仇必報。”

那雲淡風輕的語調,那笑靨如花的表情,曾經於我而言多麼的熟悉,但此刻的他,又是多麼陌生。

這個人,真的是那個趴在我懷中如狗兒一樣廝磨的合歡嗎?

這個人,真的是那夜在我膝上吐血孱弱的少年嗎?

這個人,真的是口口聲聲只爲愛情活一次,今生嫁一次而讓我下決心求婚的人嗎?

那爲粒小籠包而滿足的他,究竟是真是假?

所有的念頭一瞬間紛至沓來,我竟然連施淮溪什麼時候被押下去都不知道,他的聲音開始緩慢流淌在我的耳邊。

“則妻的人選,朕已有了決定。”合歡的雙手放在輪椅的扶手上,“‘紫苑’國未強民未富,朕無意則妻,待他日山河永定,再談不遲。”

他不再稱我,而是朕。

修長的人影慢慢從輪椅上站了起來,陽光從殿外照入,他的影子投射在龍椅之上,金色的椅子與他的衣衫顏色相融着,在他身後反射着奪目的光芒。

他微笑着,擡起頭,周身上下王者之氣盡顯,強大的讓人不敢看。

“多謝你給我的兩個承諾,我感懷在心,但是我還是要替人轉一句話給你。”他的聲音唯有我能聽到,“這局賭約,你輸了。”

他轉身,優雅地踏上寶座前的臺階,在他轉身的瞬間,一片金色的下襬耀花了我的視線,那團團絨絨的花紋,我終於想起在哪見過了。

那日山莊裡,花樹重重中紛紛如雨墜在我腳下的,還有七葉手中把玩的那一朵粉紅色,正是他衣衫下襬的圖案——合歡花。

我贏了一月保護之期,輸了“紫苑”天下。

必輸的賭局,我終於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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