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芷柔和陸俊生一起來到那家人眼前,陸俊生將手裡的那碗粥遞給那婦人,說道:“你趕緊把這碗粥喝了吧,千萬別餓着孩子。”
那婦人感激的接過來那碗粥,看着碗中熱氣騰騰的粥,比看到奇珍異寶還要高興百倍,謝過陸俊生之後,便大口的喝了起來,但也只喝了半碗,剩下的又給了她的婆婆。
這一碗粥,轉眼之間便被喝完了,但是也並當不了多大的事情,餓了這麼多天,喝這一點粥,也就墊了墊腸胃。
柳芷柔看着她們一家實在可憐,想在給她們一碗粥,陸俊生也同意了,不一會兒,柳芷柔便端着一碗粥走了過來,很快,又見了碗底。他們這樣的舉動自然也被旁邊的看到,便紛紛過來來要粥喝。
這樣一來不當緊,本來就不太多的粥,不一會兒又被分完了。本來陸俊生已經把換來的糧食都分好了,每天熬多少都是有數的。但是看到今天這個樣子,陸俊生又決定多熬一些。緊接着,第三輪、第四輪又開始了。
一旁的師爺看到這個情形,便對陸俊生說道:“陸大人,咱們不能再繼續熬粥了,本來今天要熬的粥已經夠了,現在又多熬了那麼多,等以後就不夠了。”
陸俊生看着衆多喝粥的人,說道:“我也知道,但是看到他們這個樣子,餓了那麼多天,這些粥根本就不夠,所以纔多熬了一下。”
師爺繼續說道:“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施完這些粥之後,絕對不能再熬了,今天熬的粥已經超出了計劃的兩倍,要是在這樣下去,用不了幾天,這些粥就會沒有了,到了那個時候,這些百姓又會沒有東西吃,現在只要他們能吃上一些東西,不會被餓死就行了,這樣,這些糧食才能撐的時間長一些。”
陸俊生覺得師爺說的在理,便同意了他的建議,隨後告訴衆人,把熬好的粥分完後,就停止繼續熬粥。
那一家人喝完粥之後,柳芷柔便和她們聊了起來:“大嫂,你們來城裡幾天了?”
那婦人說道:“我們來城裡已經有五天了,來的時候,家裡就剩了一點糧食,一天就被吃完了。”
柳芷柔又問道:“那家裡的其他人呢?”
婦人一臉悲傷道:“都死了。半個月之前,山上的土匪下山搶劫,把家裡的東西都給搶走了,他們不但搶東西,還要大人,我公公和丈夫就是被他們給活活打死的。”
聽到這裡,柳芷柔氣憤道:“真是可惡,大嫂,是什麼人搶的啊?”
婦人說道:“他們都是山上黑風寨的土匪,他們已經下山搶劫過好多次了,這附近所有的村子,幾乎都被他們搶劫過,我們也都是敢怒不敢言,沒有一點辦法,半個月前他們搶劫了我們的村子之後,殺了不少人,我們村裡的人也都是和我家一樣,家裡沒有了糧食,便跑來這裡乞討。”
聽到是黑風寨的人,柳芷柔忍不住了罵了一句,這段時間聽了好多黑風寨下山搶劫的事情,官府也是一直不管,使得他們越來越猖狂。當柳芷柔看到那兩個孩子的時候,看到他們已經凍裂的雙手,便伸手去查看,隨後痛心道:“他們的手都凍的這麼厲害了,在這樣下去,會把手凍壞的。”
那婦人也知道後果,但是也沒有辦法:“我們都是這個樣子,家裡沒有衣服,只能凍着了,不光是我們,這裡的所有人呢都是這個樣子,有些人的手都已經凍爛了。”
柳芷柔向幫幫她們,隨後纔想到自己沒有藥,沒有銀子,根本就幫不了他們,而且還有這麼多的人,自己也是無能爲力。
和她們交談了一會兒,柳芷柔也只好無奈的離開,到了現在,柳芷柔才真正感覺到自己的是多麼的弱小,曾經想着要幫助所有的人,現在卻連一個凍瘡都解決不了。柳芷柔走在人羣中,不住的哀嘆。
“柳大夫。”
突然聽到有人喊自己,柳芷柔趕緊回頭去看,卻發現秦玉堂正站在自己的不遠處。
柳芷柔驚訝道:“秦公子,怎麼是你啊。”
秦玉堂笑着走了過來,說道:“我下山辦點事,正好看到這裡在施粥,便過來看看,正好看到柳大夫。”
柳芷柔喜道:“秦公子,你最近還好嗎,秦妹妹現在怎麼樣了?”
秦玉堂道:“我們現在很好,自從柳大夫把湘兒的病治好了後,湘兒已經和正常人一樣了,也開朗了很多,現在已經可以出門了。”
聽到秦湘沒事,柳芷柔也很高興,隨後問道:“怎麼沒有見秦妹妹,是秦公子一個人下山的嗎?”
秦玉堂點了下頭:“就我一個人下山,現在姚通正四處在抓我,我怕湘兒跟着我下山,會與危險。”
柳芷柔道:“秦公子這次下山,是辦什麼事啊?”
秦玉堂笑了笑,說道:“也沒有什麼事,我這次下山,想着給湘兒買一些布料,給湘兒做幾件新衣服。”
柳芷柔笑道:“那好啊,秦公子現在買了嗎?”
秦玉堂搖了搖頭:“還沒有。”
這時,陸俊生走了過來,同樣有些驚訝的說道:“秦公子,你怎麼在這裡,什麼時候來的?”
看到陸俊生過來,秦玉堂便去打招呼“陸大人,我是剛剛過來,正好碰見柳大夫,便聊了幾句。”
陸俊生說道:“秦公子,你就這樣來這裡,太危險了,現在姚大人正派人在抓你,你要小心啊。”
秦玉堂感謝道:“多謝陸大人關心,我會小心的。原來給百姓施粥,是陸大人做的,陸大人真是真心愛民的好官啊。”
陸俊生謙虛的笑了笑:“哪裡,這是我應該做的,現在好多百姓都跑來城裡逃難,他們沒有吃的,我也只能用這樣的辦法,給他們一些吃的。”
秦玉堂說道:“這些情況,我也瞭解一些,最近黑風寨的那些人常常下山搶劫百姓,這附近好多村子的百姓都被洗劫一空,不得已才逃難道這裡。陸大人,難道官府沒有去管這件事嗎?”
陸俊生也很無奈,隨後說道:“我也想管,但是卻管不了啊,現在整個縣衙才十幾個人,根本就對不不了黑風寨的人,我也向姚大人說明了這件事,但是姚大人也沒有出兵。”
秦玉堂嗤笑一聲:“指望姚通?恐怕他現在正一心想着要抓我吧。”
陸俊生沒有說話,卻是已經默認了。
正在談話間,沈明軒走了過來,看到陸俊生正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便說道:“陸大人,那邊有些事情,要你去看一下。”
陸俊生應了一聲,然後便對秦玉堂說道:“秦公子,那我就先去處理事情,現在外面危險,一會兒秦公子可以去縣衙躲躲。”
秦玉堂笑了笑說道:“縣衙,我已經好久沒有去過了,那一會兒我就去縣衙等陸大人。”
然後陸俊生便跟着沈明軒離開了。
看到陸俊生和那人的關係還不錯,沈明軒好奇的問道:“大人,剛纔那個人是誰啊,好像和大人很熟悉的樣子?”
陸俊生笑着說道:“他就是秦玉堂。”
“什麼!他,他是秦玉堂,就是那個白虎寨的寨主?”
沈明軒大吃一驚,差點喊了出來,看到他吃驚的樣子,陸俊生說道:“你不要這麼驚訝,他就是白虎寨的秦玉堂。”
沈明軒已經沉靜不下來了,隨後小聲說道:“陸大人,他可是秦玉堂,現在姚大人正全城在抓他,陸大人剛纔怎麼還和他的關係那麼好,姚大人不是還讓大人去抓他嗎?”
陸俊生不慌不忙的說道:“雖然姚大人在抓他但是他並沒有犯法啊,我怎麼能去抓一個沒有犯法的人呢。”
沈明軒又說道:“難道大人忘了,姚夫人就是他殺害的了?”
陸俊生鄭重的看着沈明軒,說道:“我瞭解秦公子的爲人,我相信姚夫人絕對不是秦公子殺害的。”
沈明軒還是有些擔心:“大人,他可是白虎寨的頭領,他可是山匪啊。”
陸俊生反問道:“山匪怎麼了,難道所有的山匪都是向黑風寨那樣嗎?秦公子可跟那些人不一樣,其實,我還真的挺想和秦公子當朋友的。”
沈明軒則有點害怕,他從來沒有想過就這樣會遇上人人都在說的秦玉堂,那個讓衆官員聞風喪膽的山匪頭子,結果剛纔見到他,怎麼也想象不出秦玉堂是那個樣子,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書生,和自己有些相似。
隨後陸俊生問道:“沈公子,你找我,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
沈明軒差點忘了正事,趕緊說道:“大人,剛纔那羣人爲了爭粥,已經打起來了,我們也勸不開了,所以纔來找大人。”
陸俊生和沈明軒走到那羣人身邊,正看見有十幾個人正爭搶在一起,口中還多有不堪之言。
陸俊生趕緊上前喊道:“大家都住手,趕緊住手。”
看到陸俊生過來,這羣人才停了下來,陸俊生看着這些人,甚至已經有人受傷,便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中一人便怒氣衝衝的說道:“大人,剛纔我們去領粥,結果這些人上來就開始搶,大人,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
陸俊生說道:“你們要是喝粥,就去粥棚領,爲什麼要搶別人的?”
沒有人在說話,這時,師爺便說道:“大人,現在鍋裡已經沒有粥了,這些粥是今天最後的,所以他們才搶了起來。”
如今鍋裡沒有了粥,陸俊生也有些爲難,人羣中便有人說道:“大人,您就在給我們一些粥吧,我們還沒有吃飽呢。”
陸俊生說道:“各位,現在縣衙也沒有多少糧食了,還要等着以後吃呢,所以今天不能再熬粥了,大家就先忍一忍,等明天在過來領粥吧。”
衆人不斷地請求,希望能在熬一些粥,但是陸俊生還是忍住了,糧食本來就不多,今天就已經超出了計劃的很多,絕對不能再繼續熬了,只能拒絕衆人的請求,隨後疏散了人羣,開始準備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