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小會兒,舞臺上的人跳完了舞蹈,芸娘便走上舞臺,一臉微笑的說道:“各位客官,接下來就是我們這裡最紅的兩位姑娘出場了,那就是跳舞跳得最好的彩月和唱曲唱的最好的青蓉,現在她們將爲大家共同獻上一曲《蝶戀花》,大家也都知道,這《蝶戀花》可以說最難的一支舞曲,也是我們‘百花樓’最出名的一支舞曲,那麼爲什麼我們今天要爲大家獻上這一支舞曲呢。”
老闆娘故意賣了個關子,臺下的衆人相互張望,開始紛紛猜測起來,老闆娘笑着看着臺下的衆人,過了一會兒說道:“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我就告訴大家,其實,今天我們青蓉姑娘的生日,彩月和青蓉又是最好的姐妹,所以,今天她們便一起合作這一支《蝶戀花》,一是祝青蓉姑娘生日快樂,而來也是謝謝大家對我們的厚愛,好了,別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下面就讓我們一起欣賞她們的精彩表演吧。”
老闆娘剛一說完,臺下的人便喧鬧了起來,有些人直接站了起來,對着臺上的青蓉不斷地示好。
陸俊生和文涵也被彩月和青蓉所驚豔到,看她們的年紀,最多也就二十來歲,卻生的俏麗多姿、聘婷秀雅,當真有沉魚落雁之容、閉花羞月之貌,怪不得這麼多人都迷戀她們。
只見兩人慢慢走到舞臺,青蓉坐在一旁,在她的面前還有一張古琴,看來是要邊彈邊唱了。彩月站在舞臺的中間,在她的身後是四位伴舞的年輕女子。準備好之後,琴聲響起,彩月開始舞動衣袖,一舉一動,妖嬈萬千,隨後青蓉的歌聲隨着曲調唱了起來,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精彩絕倫,臺下所有人看的如癡如醉,神色迷離。
陸俊生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舞蹈,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歌聲,不禁深深陶醉,原來這個世上還有這樣絕妙的舞曲。
表演完之後,臺下的人還沉醉在其中,捨不得醒來。
這時老闆娘走上舞臺,笑呵呵的說道:“各位客官,因爲今天是我們青蓉姑娘的生日,所以今天我們青蓉只接待一位客人。”
老闆娘這麼一說,臺下面立刻騷亂了起來。
“什麼,就接待一位客人,這也太少了吧。”
“我今天就是衝着青蓉姑娘來的,無論如何,青蓉姑娘今天是我的了。”
“憑什麼說是你的,就你也配讓青蓉姑娘伺候,再怎麼說也應該是本老爺纔是。”
“老闆娘,今天你說個價,要多少才能讓青蓉姑娘陪老爺我喝酒?”
衆人爭吵個不停,一個個的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爲了爭青蓉,差點打了起來。
老闆娘安撫了一下衆人激動的情緒,隨後說道:“各位客官,你們不要再爭了,今天我們青蓉姑娘陪誰,我說了也不算,要我們青蓉姑娘說了才行。”
舞臺下面又爭吵了起來。
“青蓉姑娘,這是我送給你的東海夜明珠,希望青蓉姑娘喜歡。”
“青蓉姑娘,你看,這是我從渤海花大價錢買來的紅珊瑚,今天特意拿來送給青蓉姑娘。”
“你們的這些破東西還好意思拿出來,看本老爺的金絲珠冠,這可是用金絲和南海珍珠製成的,這才配得上青蓉小姐。”
臺下的客人一件接着一件拿出自己帶來的好東西,只爲能討青蓉開心。青蓉看着臺下有些瘋狂的衆人,微笑着不語,也沒有一點兒的心動。
站在一旁的陸俊生可看傻眼了,這些東西,別說見了,就連聽都沒有聽過,不止是陸俊生,就連見過不少好東西的文涵也震驚不已,這些東西,每一件都價值萬兩以上。
陸俊生震驚的說道:“文兄,他們這些人也太瘋狂了吧,這麼好的東西,說拿出來就拿出來,這每一件東西,都夠一個普通人家生活一輩子了。”
文涵輕笑道:“他們這些人都是腰纏萬貫的有錢人,這些東西雖然珍貴,對他們來說也不算什麼,只要能博美人一笑,就算拿出再多東西出來,他們也願意,來到這裡,錢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面子纔是最重要的。”
陸俊生驚歎的點了點頭,那些人的想法,自己是看不懂的。
衆人爭吵了一會兒,老闆娘又說話了:“各位客官,你們也不要再爭了,還是聽我們青蓉說說吧。”
臺下立刻有人喊道:“青蓉姑娘,你想要什麼,今天我就給你什麼,青蓉姑娘選我吧。”
另一些人就不服氣了:“憑什麼選你,就你這個樣子,也配讓青蓉姑娘伺候。”
那人氣憤道:“難道要讓青蓉姑娘選你這個糟老頭子嗎,你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想‘老牛吃嫩草’,趕緊回家抱孫子去吧。”
兩人頓時爭吵了起來,越吵越兇,眼看就要動手了,這時,從旁邊迅速走過來四個彪形大漢,將他們分開,那爭吵的兩人看到“百花樓”的人過來,也不敢再吵鬧,隨後又繼續向青蓉示好了起來。
這時,青蓉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到臺前,微微欠身行了一禮,臺下頓時安靜了了下來,全都癡迷的看着青蓉,隨後青蓉說道:“各位公子、老爺,承蒙大家對青蓉的厚愛,今天是青蓉的生日,媽媽也准許我可以自己做主,挑選一位客人,那今天青蓉就出一道題,要是哪位能回答的讓青蓉滿意,那今天青蓉就陪誰。”
“青蓉姑娘要出什麼題啊?”臺下有人迫不及待的喊道。
青蓉微微一笑:“既然今天是青蓉的生日,那各位就請以青蓉的生日爲題目,作一首詩吧。”
聽到要作詩,衆人炸開了鍋,很多有錢卻不學無術的人犯愁了,但爲了能讓青蓉姑娘陪自己,也硬着頭皮開始作起詩來。
像什麼“青蓉姑娘真漂亮,就像天上大月亮”,還有“青蓉姑娘過生日,我拿金山作賀禮。”等要麼就像順口溜,要麼就是不通順的詩句一句接着一句的被作了出來。聽到這樣的詩句,陸俊生和文涵也是大跌眼鏡,這哪是什麼詩啊,就連小孩子也能作出這樣的詩來。其他人也是鬨笑連連。
臺上的青蓉聽到這樣的詩句,也暗暗搖頭。自己很喜歡詩詞,平時的時候也讀了不少大詩人的名作,尤其喜歡描寫愛情的詩句,如李商隱的“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又如劉禹錫的“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唱歌聲”,再如韋莊的“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等。
雖然自己是一個風塵女子,但也渴望着能擁有一份美好的愛情,渴望着有朝一日能遇到一位如意郎君,不求他是大富大貴,只求兩心相悅,相依相隨。可是直到今天,來這裡的人要麼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要麼就是風流成性的達觀老爺,時到今日,連一個可以訴說心事的人都沒有。
現在聽到臺下的衆人一個接着一個的作詩,卻沒有一首自己喜歡的。或者說,大部分根本就算不上詩。
當又有一人作出一首詩的時候,文涵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對陸俊生說道:“陸大哥,你聽他們作的這都是什麼啊,我十歲的時候,寫的都比他們好。對了陸大哥,你平時不是喜歡寫詩嗎,你也來一首吧,讓他們這些人看看,什麼纔是作詩,也不負你狀元之名。”
聽到那些人作的詩,陸俊生也是連連搖頭,這簡直就是在糟蹋詩詞,但是聽到文涵想讓自己來作一首,卻羞澀道:“這個,我還是算了吧,文兄,你也有那麼好的文采,你來作一首吧。”
文涵笑道:“陸大哥太過獎了,對於作詩,陸大哥可比小弟強多了,怎麼好意思在陸大哥面前作詩呢。還是陸大哥來吧,免得再聽到他們的那些粗言之句。”
剛纔陸俊生心裡就癢癢,特別是聽到那些人作的一些詩句後,忍不住自己就要立刻作詩一首,卻有些不好意思,一直忍着沒有出聲。
文涵看到陸俊生還有一些猶豫,知道他是有些不好意思,便朝臺上大喊道:“青蓉姑娘,就讓我大哥爲你作首詩如何,我大哥可是遠近聞名的大才子。”
說着就將陸俊生推了出來。
陸俊生被文涵這麼一推,衆人全都看向這邊,陸俊生的臉突然有些羞紅,在這樣的大庭廣衆之下,陸俊生的心裡砰砰亂跳。
臺上的青蓉也看到了陸俊生,發現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年輕公子,看樣子還有幾分羞澀,心裡不免生出幾絲好感,隨後便說道:“那就請這位公子作首詩吧。”
陸俊生看了青蓉一眼,心裡跳的更厲害了,她雖然是一個風塵女子,卻一點也沒有別的青樓女子那樣的妖豔,倒是端莊秀麗、明豔動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一家的大家閨秀呢。
陸俊生儘量的平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想了一會兒後,便將剛纔已經想好的一首詩唸了出來。
唸完之後,衆人不由得稱讚,這首詩比剛纔那些詩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文涵也不禁叫了一聲好。
站在臺上的青蓉聽完後,心裡也是一驚,本以爲他作的詩能比剛纔那些詩好一些的詩,卻沒有想到,竟然好出這麼多,這樣的詩句,就算比不上李商隱等人的水平,但也是一流的水平,而且他還這麼年輕,要是以後的話,說不定也能向那些大詩人一樣,寫出一首首流芳百世的好詩句。
青蓉不禁向陸俊生多看了兩眼,心裡的好感又頓時增加不少。陸俊生說完之後,又回到了自己剛纔的位置。
陸俊生作完詩後,剩下的人都不敢再繼續作了,後來又有幾個人也作了幾首詩,卻比不上陸俊生的那首。
看到沒有人在接着作詩,老闆娘走了過來,隨後青蓉在芸娘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