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來了糧食,到了第二天,陸俊生等人繼續在縣衙門口熬粥,這次的糧食也並沒有多少,雖然這些逃難的人少了一些,但是這些糧食也撐不了多長時間,就這樣過了十幾天後,倉庫裡面的糧食又被吃完了。
天氣已經開始漸漸轉暖,但是氣溫還是很低,城裡逃難的百姓還是一如既往的在忍受着飢寒交迫的生活。
陸俊生把之前秦玉堂給的那些首飾全都拿了出來,然後去當鋪都兌換了銀子,這些首飾都是上等的精美首飾,去當鋪也兌換了一千兩百兩銀子,這比秦玉堂給自己的銀子還要多上一倍,有了這些銀子,陸俊生也有了信心,這些銀子買到的糧食,足夠城裡的百姓吃上兩個月的時間,過了這兩個月,山裡面也會長出新的東西,也可以夠百姓吃的。打算好了之後,然後便帶人拿着這些銀子去買糧食。
一行人來到“郭家糧店”,這家糧店比“沈家米店”要大上一些,“沈家米店”只賣大米,而“郭家糧店”除了買大米,還賣別的糧食,比如小米、小麥等。小麥本是北方纔有的糧食,但是這位郭老闆卻能讓人從北方運來糧食,也可見他有很大的能力,這些屬於北方的糧食,在這裡也算是一種奢侈品了,只有那些有錢人才能吃得起。
郭老闆看到陸俊生等人過來,便笑呵呵的說道:“這不是陸大人嗎,怎麼,陸大人又來買糧食啊。”
陸俊生對這個郭老闆沒什麼好感,但是現在要買他的糧食,也只好客氣的說道:“郭老闆,我們來買糧食。你這裡還有多少?”
郭老闆笑着說道:“陸大人想買多少,我這裡就有多少。”
陸俊生拿出一千兩銀子,剩下的二百兩陸俊生準備買一些衣服給那些百姓,城裡的好多人帶現在還穿着單薄的粗布麻衣,上面也到處都是窟窿和一些補丁。
陸俊生把那一千兩銀子放在櫃檯上,然後說道:“這是一千兩銀子。”
郭老闆那些那些銀子,在手裡掂了掂,然後說道:“一千兩銀子,可以買一萬擔糧食。”
陸俊生聽到後趕緊說道:“什麼,怎麼會是一千但,不是應該兩千擔糧食嗎?”
郭老闆指了指門口的牌子,說道:“陸大人沒有看到上面的價格嗎?”
陸俊生趕緊走到牌子前,只見牌子上寫着“一斗米十文錢。”
陸俊生大驚,然後走到櫃檯質問道:“我上次買的時候,還是五文錢一斗米,怎麼現在就變成十文錢一斗米了?”
郭老闆悠閒地喝着茶水,然後說道:“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如今世道這麼亂,糧食這麼重要,價格當然會高了。”
陸俊生怒聲問道:“那也不能漲的這麼高吧。”
郭老闆喝了一口茶水,輕笑道:“要是陸大人買不起,那就不要買了,反正有的人會買。”
陸俊生火冒三丈,只想狠狠地罵他一頓,最後還是忍住了,對方是郭家的人,自己雖然是縣令,也不敢輕易得罪他,只好忍下這口怒氣:“你給我裝糧食吧!”
郭老闆呵呵笑了兩聲,隨後大聲說道:“你們幾個,趕緊去幫陸大人裝一萬但糧食。”
郭老闆一臉奸笑,心裡對陸俊生很是輕蔑,就算是縣令又怎麼樣了,還不是拿自己沒有辦法。
陸俊生也不想理他,本來計劃能買兩萬但的糧食,現在直接少了一半,這樣一來,就撐不了那麼長的時間,等把這些糧食吃完,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春天。陸俊生站在門口,指揮着衆人把糧食裝車,過了半個多時辰,便把這些糧食全都裝好,然後便準備離開。
郭老闆站在門口,看着即將離開的陸俊生,笑着說道:“陸大人,要是下次還買糧食,我會先給陸大人準備好的。”
聽着郭老闆滿口的酸腐之氣,陸俊生白了他一眼,然後便直接離開了。一路上,衆人心裡都有滿肚子的怨氣,卻也把那個郭老闆沒有辦法,陸俊生也把這個郭老闆記在心裡,這個奸商,早晚要收拾他一頓。
就這樣,又過了半個月的時間,買的糧食也吃了大半,這天,衆人嚮往常一樣繼續熬粥施粥,陸俊生正在熬粥的時候,沈明軒走了過來,隨後說道:“陸大人,那些糧食壞了。”
陸俊生心裡已經,隨後便問道:“怎麼會壞了?”
沈明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臉茫然道:“陸大人還是去看看吧。”
陸俊生趕緊放下手裡的大勺,然後跟着沈明軒向倉庫走去。
來到倉庫,便看到兩個衙役正扒拉着那些糧食。陸俊生趕緊走上前去,便看到那些糧食已經發了黴,裡面甚至還生了一些蟲子,還有好多的蟲卵,從裡面還產出來一些異味,這些糧食根本就沒法吃。
陸俊生趕緊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壞成了這樣?”
那些人也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沈明軒說道:“陸大人,當時買回來的時候,我還專門讓人打掃了這裡,我想絕對不是我們這裡除了問題,很可能當時在買的時候,就是壞的。”
陸俊生抓起一把糧食,看着已經變成了糟糠了糧食,心裡又疼痛又憤怒,隨後怒聲說道:“肯定是當時賣給我們的時候,就是壞了,走,帶上這些糧食,去‘沈家糧店’。”
陸俊生一把把手裡的糧食扔到地上,然後便讓人帶着這些糧食去了“沈家糧店”。
到了店門口,便看到郭老闆正躺在藤椅上喝茶。郭掌櫃看到陸俊生過來,便從椅子上起來,笑呵呵的說道:“陸大人又來買糧食嗎,這次準備買多少啊?”
陸俊生一把掂過來一袋糧食,然後扔到地上,怒道:“你看看,你賣給我的糧食是壞的。”
郭老闆卻已經也不驚訝,海慧寺依舊笑呵呵的說道:“陸大人,你這可就有些冤枉我了,我這裡賣的可都是最好的糧食,怎麼可能會賣這樣發黴的糧食呢。”
陸俊生一臉憤怒:“這些糧食就是當時從你這裡賣的,你還如何辯解。”
郭老闆奸笑着說道:“陸大人,你無憑無據,怎麼就說是我賣給陸大人的呢,陸大人可不要冤枉了好人。”
陸俊生怒道:“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這些糧食可都是我拿來熬粥,給那些百姓吃的,你這樣做,還有沒有一點兒良心。”
陸俊生已經徹底怒了,對方不但肆意擡高糧價,還賣給自己發黴的糧食,這已經觸動了自己的底線。
看到陸俊生髮怒,郭老闆也不再有好臉色,隨後便冷聲道:“陸大人,我敬你是縣令大人,所以纔對你這麼客氣,但是你也不要得寸進尺,你現在帶着這些發黴的糧食來到我這裡,還口口聲聲說是從我這裡買的,你分明就是栽贓。”
陸俊生氣的有些心口疼,對方實在是蠻橫無力、死不認賬,現在陸俊生也不想再和他廢話,直接說道:“你現在趕緊把這些發黴的糧食給我換成好的,我也就不在追究了。”
郭老闆絲毫不在意:“我憑什麼要給你換成好的,這些糧食不是我這裡賣的。如果陸大人想仗着縣老爺的身份強行換糧食,那咱們就去知府大人那裡評評理。”
郭老闆說完後,又冷哼了一聲,對俊生很是不屑。
陸俊生也看出了對方是不打算給自己換糧食了,雖然對方是郭家的人,但是自己也不會再這樣縱容於他,最後又說了一句:“你到底換不換糧食?”
郭老闆看着陸俊生,斬釘截鐵道:“不換。”
郭老闆的口氣中滿是挑釁的味道,甚至還有一些輕蔑,陸俊生也不在忍了,對方欺人太甚,現在已經明目張膽的開始矇騙自己,隨後厲聲道:“既然這樣,那我就自己動手了,來人,去把這些發黴的糧食,全都換成這裡好的糧食。”
有了陸俊生的命令,那些人便直接拿着袋子向那些好的糧食走去,店裡的夥計上前阻攔,也被衆人直接推到一旁,然後便開始往袋子裡裝糧食。
郭老闆也沒有想到陸俊生會來真的,隨後便威脅道:“陸俊生,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你現在公然在我這裡搶糧食,和土匪沒有什麼兩樣,我可以道知府大人那裡去告你。”
陸俊生冷冷的說道:“隨便你,就算到了知府大人那裡,我也不會怕你。”
郭老闆冷笑了兩聲,說道:“好,你行陸俊生,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真的把自己當成縣老爺了。”
隨後便對一名夥計說道:“你趕緊去報官,就說縣令大人強搶百姓糧食,請知府大人主持公道。”
那夥計聽完後,便趕緊跑了出去。陸俊生也不管他們,繼續讓人裝糧食。不一會兒,糧食便裝好了,隨後便準備離開。
這時,郭老闆攔在衆人身前:“你們今天誰也不能走。”緊接着,店裡的其他夥計也站了過來,形成了一道人牆,吧門口死死地堵住。
陸俊生一臉嚴肅道:“你們趕緊給我讓開。”
郭老闆是準備和陸俊生對着幹了,絲毫也不讓步,陸俊生看着衆人不讓開,便讓人開始硬闖,這樣一來,兩邊的人便立刻廝打在了一起。
陸俊生這邊人多,而且有經常跟着周英練武,身體也比店裡的夥計要強壯不少,這些夥計自然不是他們的對手,糧店裡面已經亂做了一團,很多糧食也撒了一地,打到最後,甚至還拿起了傢伙,什麼凳子、什麼升子和鬥,能用的全都用上了。
很快,店裡面已經亂的不成了樣子,把那些夥計制服了之後,陸俊生便和衆人帶着糧食離開了這裡。好好地一家“郭家糧店,”現在是糧食遍地,桌椅板凳東倒西歪,就像是被打劫過一樣。
郭老闆站在櫃檯處,看着一片狼藉的店鋪,氣的兩眼發紅,好像要噴出火來。又過了一會兒,姚通的人才來到這裡,郭老闆看到人來,趕緊走了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哭訴自己是如何被陸俊生欺負,又是如何強搶自己的糧食,直接把陸俊生說成了一個毫不講理的土匪頭子。
前來的這些人聽完郭老闆的講述,然後又向着縣衙走去,這件事情被這個郭老闆非常嚴重,現在只能請知府大人親自處理了,如今陸俊生已經離開了,現在則必須趕緊把他給抓回來,然後交給知府大人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