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仁廣運,凡天覆地載,莫不尊親;帝命溥將,暨海隅日出,罔不率俾。昔我皇祖,誕育多方。龜紐龍章,遠賜扶桑之域;貞珉大篆,榮施鎮國之山。攝政王治國有方,名在當世,功在千秋,今順應天意,代理朝政,朕百年之後,由其責任天子!”
一道旨意的示下,將獨孤雲傲總攬朝綱的權力敲定下來!
獨孤雲傲面無表情的接過聖旨看着朝堂之下戰戰兢兢的百官,坐到了獨孤昕的龍座之上!
獨孤瑜看着自己的皇姑姑,微微一笑第一個下拜:“兒臣拜見攝政王,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獨孤珏愣愣的看着獨孤雲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他們一直沒有放在眼裡的皇姑姑,最後竟然會成爲最後的贏家,這其中爲什麼感覺這樣的奇怪?
好像,這個女人就應該坐在那裡一樣!
未央宮
獨孤雲傲將一本奏摺放了下來,揉了揉額頭,獨孤博看了看她的批閱沒有說任何話只是輕輕地將獨孤雲傲攏在了懷中,爲她按摩着太陽穴!
太陽穴,武者的生命大忌,沒有人會將自己的命脈輕易的暴露給別人,但是他們就是這樣做了,一點都沒有違和!
“主上,長喜公主求見!”
獨孤雲傲皺了皺眉頭:“是嗎,那就讓他進來吧!”
拂梅愣了一下點了點頭:“諾!”
獨孤雲傲一向是不做多餘的事情!
獨孤博疑惑的看着獨孤雲傲,獨孤雲傲閉上眼睛沒有多說什麼,但是眼底的憔悴還是讓獨孤博微微的辛酸!
獨孤雲傲拍了拍獨孤博的手,坐起身來!
只要他一坐在龍座上,他就是那高高在上的攝政王!
楚長喜一身素縞出現在了獨孤雲傲的面前!
獨孤雲傲皺了皺眉頭,素縞?
只有失去了親人才會一身縞素,凡是嫁入獨孤皇族的女子都只能以夫家的親人爲親不能爲孃家着重孝,楚長喜這是給人話靶子嗎?
楚長喜沒有理會獨孤雲傲疑惑和憤怒的目光,只是直挺挺的跪在了獨孤雲傲的面前:“長喜拜見攝政王!”
沒有稱兒臣,亦是沒有稱尊稱,只是用了最簡單的稱呼,但是已經表明了他的決心!
獨孤雲傲笑了,聲音很輕但是卻清晰的傳入了楚長喜的耳中!
讓楚長喜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獨孤雲傲當真是恐怖!
他膽怯但是仍舊忍不住好奇的看了獨孤雲傲一眼,不由的怔住了!
只見一隻極爲精緻的護甲在月光下泛着血色的光芒玉榻上的白玉扶手摺射出了慘烈的美!
接着是她的手,小小的手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瑩白,手並不能說是修長但是卻是小巧粉嫩,瑩潤可愛!
她的眼神帶着些許的迷離,然後大起了膽子看了獨孤雲傲,只見那月光傾瀉而下,將她的嘴脣染成了重紫色,本就不似人間的妖魔面容更加顯得悽豔不已!
她的呼吸不由得熾熱起來然後連忙低下頭變得漸漸地平緩起來!
“長喜拜見攝政王!”
獨孤雲傲沒有說話,只是坐起身來,冷冷的看着楚長喜,楚長喜感覺背上一顆一顆粒子慢慢的凸了起來,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但是那冰冷的目光很快就挪了開來,語氣淡淡,帶着散漫的氣息:“長喜公主何必身着重孝,孤的哥哥可是沒有過世呢!”
楚長喜原本具有的勇氣一下子被這壓抑而黑暗的氣息逼得卸了一大半,連語句都變得磕巴起來:“長,長喜,只是想…”
“蕭皇后病重自有二皇子侍藥身前,你一個嫁出去的女兒參什麼熱鬧,還是你並不將楚周的聯姻放在眼裡!”獨孤雲傲的語氣慢慢的變得嚴厲起來!
楚長喜已經是嚇得趴在了地上了,不敢說任何話!
獨孤雲傲看着楚長喜嘴角勾起了玩味的笑容:“你應該知道,只要你錯了一星半點,孤就可以下令圍剿楚國!”
楚長喜身子快被獨孤雲傲嚇得縮成了一團,獨孤雲傲帶着惡趣味似的看着楚長喜的反應,但是令她失望的事情是,楚長喜不敢多說什麼,立馬連滾帶爬的消失在了獨孤雲傲的視線之中!
獨孤雲傲的眉頭慢慢的皺緊了起來,楚長喜絕對不是那種唯唯諾諾的女人,爲什麼會作出這等子作態?
獨孤雲傲壓抑住了心中的煩躁冷冰冰的吩咐:“令欽天監擇吉日,於同一日內爲三皇子迎娶正妃,尊妃!”
弄菊波瀾不驚的聽着獨孤雲傲的指令!
獨孤雲傲看着朗朗的月空笑了:“孤到時要看看娥皇女英這等子齊人之福,獨孤瑱你如何消受?”
“嘭!”
獨孤瑱將拳頭砸向書案冷聲問:“這是攝政王的意思!”
幕僚點了點頭,獨孤瑱的牙齒都發出野獸磨合牙齒的聲音:“獨孤雲傲你夠狠!”
大婚當日,三皇子迎娶長喜公主和正妃範氏的婚禮成爲京都的一件大事。自城門到宮城的街道上,早已張燈結綵。楚國皇帝派人送來無數禮物和金銀珠寶,足足有五百擔,看花了所有人的眼睛。爲了讓楚長喜極盡榮耀,蕭皇后特地送了一座金玉打造的轎子,擡的時候需要十六個人,排場甚至超過了周朝皇后的鑾駕。挑釁之意十分的明顯,儘管如此,獨孤雲傲還是給了特許,恩准長喜公主使用這花轎。這可是周朝開國以來十分少有的恩典了。
按照規制,三皇子獨孤瑱從剛剛重新修整過的三皇子府出發,在衆人的簇擁之中,前往宮中迎接長喜公主以及正妃範氏。因爲驛館過於平常,而且範氏也沒有了母家所以獨孤雲傲允許她們進入宮中待嫁。馬隊行至宮內,也依舊一直往前,並未停下,一直走到崇文殿前,獨孤瑱下馬,向殿上遙遙叩拜。崇文殿內,獨孤昕和薛如意像是任人擺佈的玩偶正坐着,面上帶着牽強的微笑,揮手讓他們繼續前行。
由於楚長喜的身份特殊所以獨孤雲傲特意選了十名周朝出身顯赫、身份高貴的女子伴嫁,一直從早晨時梳妝開始,到晚上結束爲止。陶夭也在這十人之中,而且,還是身份最爲貴重的,景蓮縣主。
長喜公主坐在鏡臺之前,身上穿着正紅色的禮服,蝴蝶襟袖,珊瑚盤扣,衣襬上繡出漂亮的鳳凰花紋,價值連城的白玉環佩用一根碧青的絲絛結着,垂下三寸長的流蘇,看起來楚楚豔骨。
銅鏡內,印出她身後十名美貌女子的影子,然而她誰也不看,卻只是盯着其中那個,不言不語、面色沉靜的陶夭,她的內心十分的緊張,陶夭在世家女之中是一個傳奇,或許他是唯一一個與獨孤雲傲有着血緣的外姓人,她在獨孤雲傲的身邊佔什麼分量沒有人知道,但是當獨孤瑱跟她說起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看上去只有十歲的少女並非表面那麼單純!
正在此時,外面的太監已經高聲叫道:“迎親”
時辰到了,立刻便有喜娘來爲長喜公主蓋上喜帕,她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舉動,反而主動走過去,拉起陶夭的手,怯生生道:“景蓮姑姑,我可以這樣叫你吧。”卻是一副十分親近模樣,別人若是不知道,還以爲她和陶夭感情很要好。
陶夭先是被楚長喜這一舉動一驚但是很快恢復了常色笑着說:“臣女與攝政王同輩,論輩分確實是應當的!”
長喜公主神色不安,像是尋常的新娘子:“請你親自送我上轎,好不好?”送新娘子上轎,當然是要喜娘來做,她這樣說,倒真的像是因爲不安,才需要熟悉的人陪伴,旁人也並沒有特別留意。畢竟陶夭是隨獨孤雲傲出行過楚國的,兩人在那時熟識也未可知!
陶夭看起來似乎沒察覺到長喜公主的心思,笑道:“公主,請!”
景蓮縣主親自送了新娘子出門,走到門口,長喜公主卻壓低聲音道:“陶夭,本宮知道獨孤雲傲對你十分的信賴…”
陶夭渾然不覺只是笑着提醒:“公主,小心腳下。”
楚長喜卻是不依不饒起來:“獨孤雲傲不過是一時的輔政大臣,而接管皇位的卻是他的侄子,景蓮縣主這般聰慧的人應該知道良禽擇木而棲!”
陶夭彷彿聽不懂,只是柔聲道:“公主,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這時候要如廁,可不太好啊。”
後面的人聽了這話,立刻傳來竊竊私語,間或有人竊笑不已。新娘子這時候若是要出恭,豈不是丟人死了。長喜公主就是脾性再好也止不住心頭惱恨,看來對方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睛裡,簡直是可惡至極她加重語氣道:“好,既然你不聽我勸說,你就等着瞧吧!”
陶夭卻已經將她的手交給了一旁的喜娘,道:“公主,好走。”
喜娘攙扶着長喜公主上了那輛金玉做成的耀眼馬車,獨孤瑱騎着高頭大馬,形容英俊,看起來叫人覺得不敢直視,陶夭遠遠看着,卻是冷笑。這門婚事,可真是有意思啊。
娥皇女英!不知道善妒的範柔歌會鬧騰出怎樣的幺蛾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