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蹬蹬!”
“蹬蹬蹬!”
……
強大的騎兵在山谷間馳騁着,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步調整齊劃一,士氣高昂,一切的場面都是那麼令人心驚,震撼,但是楚焱漠然的看着這一切,他對於自己率領着一支軍隊沒有感到絲毫的喜悅,尤其是在得知一個消息之後。
楚晉兩國結盟,雖然盟約並不牢靠,在他看來至少還應該撐幾年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他沒有想到一向被稱爲楚國第一才女的楚長樂竟然會那麼愚蠢。直接就將她自己最後的價值給毀了,這一下子就給了楚國一個很好的出戰理由。
不敬公主,怠慢楚國。有意毀約,這一下子這幾條罪名扣上去,楚國可是佔盡了理!
“本來以爲長孫璟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但是本王還是錯了!”楚焱嘆息一聲說,“看樣子,楚長樂並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有城府啊,楚長樂到底是怎樣了,說一說吧!”
司馬昱見到楚焱一臉悠閒自得的樣子說:“倒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這麼有興致來打聽你那不成器的侄女!”
楚焱微微一笑:“苦中作樂可是在行兵打仗過程中必須的一課!”
司馬昱冷笑了一聲說:“你會無聊,本座看你倒是無所謂的樣子,翻閱佛經比我這個假和尚還要多!”
楚焱說:“這已經是習慣了,煩的時候就會將它拿出來,翻翻心就自然靜下來了有的時候煩躁只會讓人自亂陣腳不是嗎?”
“佛可是重視生命的,你手上染了鮮血就不怕損了你的業力,毀了你的修行嗎?”司馬昱問。
楚焱沒有理會只是淡淡地說:“這有什麼,只要她好就是墜入了阿鼻地獄又如何?”
司馬昱無法相信也不會相信楚焱的話只是冷笑着說:“楚焱,不必要每時每刻都表明自己的忠心。這裡沒有誰看!”
楚焱沒有解釋,只是握緊了手中的佛珠,沒有知道他對於獨孤雲傲是怎樣的情感,那是對於母親的崇拜,對於情人的渴望,所以就算粉身碎骨他也不會背叛獨孤雲傲,只因爲她是母皇。
當他那一天匍匐在她的腳邊時,一切都永遠決定了,他只會永遠陪伴在她的身邊,永遠的守護!
元武四年,楚晉兩國交戰,此戰成焱王之名——《周史。元武傳》
“已經高掛免戰牌十五天了!”雍王長孫越的臉色極爲陰沉,“爲什麼這個焱王會這麼瞭解本王的戰術,竟然識破了,一到戰場就開始休養生息!”
“王爺!”傳令兵來稟報。
長孫悅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不用說了,是不是突襲又失敗了!”
傳令兵低下了頭,“嘭!”長孫越大掌一揮將桌上的硯臺直接摔了一個粉碎。
“廢物!”長孫越忍不住爆出粗口說。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現在真的是打又打不得,退又退不了的情況,原本是打算在楚國到來時直接來一個奇襲讓他們措手不及。
剛開始他們都以爲楚國的焱王只不過是一個徒有外表的人可是沒有想到他們太過輕敵了,這位焱王分明是一個精於兵法的人,手段老辣程度比雍王有過之而無不及。
現在這種進退兩難的地步實在是讓他們尷尬不已,但是也不能怪攝政王做事出格,換誰都會那樣做的,楚長樂不安好心竟然想得到東晉的軍事佈防圖,這擺明了是楚國不對在先可是沒有想到的事情是楚國竟然黑白不分反咬一口說是長樂公主因爲無意中聽到他們密謀對付楚國而被處以極刑,說他們東晉結盟是假打着楚國的主意纔是真,真是令他們有氣都得嚥下去。
“王爺,眼下我們該怎麼辦,楚國已經高掛免戰牌十五天了,我們屢次奇襲都失敗了,這樣下去士氣會越來越低的長期以往不是辦法啊!”雍王爺最看重的將領李樂說。
“你說的這些本王又何嘗不知道啊,可是現在的楚國攻防有度,而且楚焱此人又不知道深淺,貿然出兵更加不利!”雍王爺沉思的說。
“要不然用激將法,傳言這焱王爺貌若天仙,比之嫦娥下凡也不爲過!不如就用女裝來刺激刺激他!”雍王爺的謀士郭剛說。
雍王爺冷冷的看了一眼:“你這是出的是什麼餿主意,你當真以爲焱王是那麼輕易動怒的人?”
郭綱卻說:“王爺,不試一試怎麼知道有沒有效果呢,而且也不是什麼損失!”
雍王爺仔細一想主意雖然餿但是也不失是爲一個好辦法,端的看那焱王是否真的能忍,如果他連這樣一口氣都忍下來,那就真是一個非常人了!
……。
楚國大營
楚焱剛剛召集部下準備商討,但是還未開始就被人打斷了。
“報!晉營有使來訪!”
楚焱皺了一皺眉頭:“讓他進來吧!”
只見一將提着一個精緻的包裹走了進來,冷冷的掃了在這裡的人敷衍的行禮說:“我家王爺久仰焱王爺的美名特地讓末將給焱王送一件禮物,清焱王收下!”
“哦?你家王爺還真是好心啊!”楚焱似笑非笑的說,“不過本王從來不記得本王有什麼美名?”
那將領笑着說:“焱王還真是自謙,誰人不知道,楚國焱王美貌傾城就是女子也自嘆弗如!”這言下之意就是說他焱王不過是一個空負美貌的小人而已。
“雍王爺客氣,比起雍王爺那懼妻如命的美名,本王這名聲還不算是特別美!”楚焱笑着回擊的說,“送客!”
那將領也不惱只是說:“王爺就不好奇這禮物是什麼?”,楚焱挑了挑眉毛用腰間的佩劍挑起包裹,將它挑開只見那精緻的包裹了是一件女裝,而女子的胭脂首飾,全部在裡面!
“太過分了,這雍王竟然如此羞辱王爺!”直脾氣的趙爽一見到就怒不可遏。
楚焱沒有絲毫的意外,只是將它重新撩起來說:“本王雖然還未娶妻但是倒是謝過雍王爺的厚禮竟然連本王妻室的衣服都準備好了,雍王當真是心思如發,難怪雍王妃如此在雍王府一手獨大!”
“焱王你!”東晉將領怒聲還未說幾個字就被架住了,只聽到楚焱說:“回去告訴你家雍王,這等下三濫的激將法還是少用爲好,送客!”
……。
“焱王真的是這樣說,還真是小瞧他了!”雍王的臉上雖然怒氣滿臉但是語氣還是平穩的,可是郭綱卻已經聽出了雍王的聲音在微微的發顫,看樣子已經是怒到了極點了。
“王爺,這楚焱當真是一個對手,既然如此您千萬不能自亂陣腳啊!”郭綱勸說道,“您要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郭綱,你是謀士,爲本王出謀劃策不是你的職責所在麼,這會子倒是要本王拿主意了,本王要你何用?”雍王的語氣越發的危險起來說。
郭綱擦掉自己額頭上的冷汗說:“可是王爺,現在怎麼看都知道我們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按兵不動休養生息!”
長孫越死死地叮囑了郭綱,眼神中已經充滿了極爲不滿的神態了。郭綱見狀不得不硬着頭皮小心翼翼的回答:“王爺,您看如今的楚軍士氣正旺,而且他們糧草充足,而我們在連番突襲之後沒有取得絲毫成效反而導致了士氣低落,軍隊狼狽不堪的情景,最開始時兩軍之間的實力本來就相當,而現在卻差了不是一星半點所以屬下認爲眼下休養在戰是十分必要的!”
隨着郭綱的闡述,長孫越的怒氣也漸漸的降了下來,行兵打仗多年長孫越豈會不明白兵家大忌,但是拖得越久越不是決一死戰的好時機,現在的情況是速戰速決最好可是激將法根本不能觸怒楚焱了出兵,如果楚焱真的是打算死守閉門不出的,他也沒有絲毫的辦法。這個郭綱真是一星半點都比不上司馬錯!想到這裡長孫越就不開心,雖然司馬錯是因病而死,但是他總感覺與郭綱有脫不了的關係。畢竟這件事情中得益最大就是郭綱不是麼,剛開始還不認爲,但是這一次行兵郭綱的弱點,短板已經完全暴露出來了,但是偏偏他又有才能根本就不能動他!
郭綱此時還不知道長孫越已經對他起了懷疑之心了,只是繼續思索着對策。
但是此時長孫越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郭綱,本王好像記得楚焱現在的將領之中除了那四大將之外有一個人與你師出同門!”
“您是說熊霸?”郭綱說,“這個人噬勇好殺,空有一身蠻力,打打前鋒還可以但是成不了大氣候,而且這個人盲目輕信,驕傲自大,我一直以與這個人同門爲恥,王爺怎麼提起他來?”郭綱有一些不解的問。
“因爲這個人是一個不容忽視的短板啊,就算楚焱調配得再好又能怎樣,短了一截就是短了一截!”長孫越說。
楚國大營
司馬昱正在爲楚焱分析局勢:“長孫越此人是一個難得的將才,但是爲人容易驕傲自大,可是他的帶兵打仗的能力沒有人能夠反駁,你要做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以己之長攻彼之短!”
楚焱說:“你光說這些一點用都沒有這些道理誰都明白,雖然你已經將長孫越的爲人手段研究了一個透徹而且我們多次阻止了他的奇襲但是我們並沒有得到什麼好處!反而我們的士兵已經疲憊不堪了!”
司馬昱說:“關鍵現在不是速戰速決的時候,誰都想盡快結束這一場戰爭,但是楚焱你必須弄清楚情況,楚晉兩國之間的戰爭根本就不能速戰速決,只會是小戰不斷的戰爭,因爲楚晉兩國之間的實力實在是太過相近了!”
楚焱略微不耐煩的說:“你說的這些我當然知道,可是現在最主要的是佔據優勢,我現在需要的是軍功,你明白麼?”
司馬昱說:“本座當然知道,主上的意思也是如此,但是凡事都不能操之過急,楚焱,你不能把我當做你的下屬呼來喝去的,因爲我只不過被主上派來護你一年而已,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楚焱猛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說:“說吧,到底你想怎樣,軍功必須立起來,而且是儘快,否則的話楚燁很快就會將我除掉的!”
“你都已經說了長孫越這個人的手段我不僅瞭解而且十分清楚的嗎?”司馬昱笑着說,眉目間盡是自信的風采。
楚國大營外,熊霸所守西營。
“楚焱,你這個小倌館裡出來的小倌!”
“長得那樣一副好皮囊爲什麼不現身給你兄弟樂呵樂呵?”
“你們聽說了沒有,那楚焱手下有一個將領叫熊霸的,長得威武健壯,你說是不是楚焱那娘娘腔的相好啊!”
……。
熊霸每一次想要衝出去,但是都被屬下拉住了,其中一個軍師說:“將軍,你不能妄動啊,這明顯是敵人的激將法,你要是下去了,牽一髮而動全身,整個營地都要跟着一塊動啊!”
熊霸直接就爆了粗口:“老子纔不管這些,竟然將我和那娘娘腔胡配在一起,老子我丟不起這個人,而且老子又不是那個任人羞辱的娘們!”
“大人,你仔細想想清楚啊,王爺讓你死守西門,就是因爲西營是楚國天險的屏障,一旦西營失守那後果不堪設想啊!”那人還要再勸,但是熊霸已經將他推了開來。
熊霸一邊走一邊教導:“就憑那幾個蟊賊還能將我西營攻破不成,真是笑話!”
熊霸很快就衝殺了出去,一直潛伏在暗處的李樂心下大喜,等到熊霸將疑兵拼殺乾淨的時候,鼓聲大作!
“殺!”
……。
“王爺,不好了,西營被攻破了!”
楚焱猛地站起身來看着司馬昱,司馬昱沒有說什麼話只是慢條斯理的將羊皮地圖收起來說:“走吧,想來長孫越會親自來捉拿你,焱王爺!”
楚焱沒有說任何話,只是披掛出去了,司馬昱懶洋洋的跟在後面,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楚焱帶領着剩餘的十萬大軍分三路退居平型關,但是楚焱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人包圍住了。
楚焱靜靜地看着騎着馬朝他一步一步走來的長孫越,沒有一絲慌張只是開口笑道:“早聽聞雍王爺是一代帥才,今兒一見果然英姿不凡!”
“呵呵,焱王爺的嘴巴跟抹了蜜一樣,難怪能得到楚燁的青睞,只可惜對於本王而言沒有絲毫作用?”雍王長孫越說。
“你們是準備把本王生擒還是殺了以後將頭顱送給皇兄?”楚焱非常平靜地問。
“那就得看焱王爺該如何配合了?”長孫越說。
“可惜啊,本王從來都只配合過一個人,除此以外只隨自己的心走!”楚焱將自己的佩劍退了下來拿起了自己一直隨身攜帶的佛珠。
佛珠有九十九顆黑檀木珠子,象徵着九九歸一,可是又有誰知道這珠子還有其他的作用。
楚焱笑着說:“雍王爺縱橫沙場多年,你自以爲能夠將本王生擒只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長孫越這才感到一絲不對勁只見身後已是火光沖天了他這才反應過來:“你們使詐,你壓根就沒有兵分三路而是以自己爲餌趁本王心心念念想要將你抓住的時候佈下了陷阱,當真是卑鄙!”
“卑鄙?如果是論卑鄙,也不敢與雍王爺相比啊!”楚焱微微一笑說。
長孫越看着他心下當即十分惱恨但是卻也知道如今必須生擒住楚焱才能脫困,當下拍馬向楚焱殺來,楚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不躲也不閃,平靜的看着長孫越,就在快要接近的時候楚焱躲過了長孫越的大刀並一拳擊向了那一匹馬!
“耶律律!”馬嘶鳴了一聲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將坐上上頭的長孫越摔了一個灰頭土臉,誰都不會想到看似羸弱的少年竟然會迸發出這樣強勁的力道。
長孫越此時也知道了楚焱的實力不容小覷於是就拉下臉子:“快,一起上啊!”
當時楚焱所帶着的是三千快騎兵很快就與長孫越的一萬追兵糾纏上了,雖然有外援但是楚焱卻身陷包圍圈中,情形還是十分危險的。
但是楚焱卻是不慌不忙在抓碎了一個人的心臟之後反手一擊直接就取了身後一人的性命,永遠都是那樣不緊不慢,雖然身上不可避免的會有不斷的傷口增加但是他沒有感到絲毫的疼痛,這是爲了取得長孫越首級的代價,只是一些輕微的小傷的話,他豈會不願?
佛可是重視生命的,你手上染了鮮血就不怕損了你的業力,毀了你的修行嗎?司馬昱的話不知道爲什麼又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不錯他是信佛,他相信因果報應,可是再如何恐懼都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從重生的那一刻起,從在萬人坑中殺第一個人起,他的雙手就註定沾滿血腥。
以前或許他還會猶豫,或許還會彳亍但是現在他已經早已絕了這念頭,當司馬昱將這個大膽的計劃提出來的時候,他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他說他很可能會死,但是他知道他絕對不會在這一場戰役中死去。
沒有人知道那一天,他閉目在死亡的血霧中,驀然聽見她悲慼的哭泣,那一天,他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爲超度,只爲寬慰她的悲傷。那一夜,他匍匐在她的腳邊,不爲恩賜,只求她看他一眼。
沒有知道他對母皇的情感,他的選擇,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可以再選一次,再選一次死亡的結局,他只會死在她的腳邊,只爲再得她一朵因心柔而落下的淚花。
如今母皇並不在這裡,他豈會死去!
長孫越驚恐的看着那個雙眸中泛着赤紅殺戮的修羅,恐懼的準備奪馬而逃但是就在他跨上馬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劇烈的一痛,然後全身泛起了冰冷,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只見有一個小洞穴在心口處慢慢的流血,大小恰好與楚焱手裡握着的佛珠珠子的大小相似。
楚焱靜靜看這着長孫越栽倒在地,看着自己少了一顆珠子的佛珠露出殺戮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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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您兒子對您的感情還真是深啊!”
獨孤雲傲:“本凰才四歲,哪兒來的兒子,你缺心眼吧!”
小妖:—_—|||